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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

    林西泽面对被奶水弄得湿淋淋的衣衫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战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可真害羞,主动说:“你可以换一件衣服……还会流出来吗?”

    不及时挤出来当然会一直溢奶,林西泽对缺乏常识的alpha父亲感到恼恨,他不想和时战独处,于是说道:“我得把孩子抱过来。”

    他推开门,艾达正守着,告诉林西泽孩子在换尿布。护士见缝插针地把一盒创可贴塞到他手里,同时指了指脸颊。

    林西泽只好无奈地缩回病房,回头见时战脸上的伤口又渗出血丝,也许是在治疗舱待了段时间的缘故,他的皮肤格外苍白,像荆棘刮破的丝绸画布。

    “你帮我贴。”时战看到林西泽手里的创可贴,夸张又娇气地嘶了声,把脸伸给林西泽。

    他为了配合坐到了床上,放纵自如的姿态倒还和从前一样,林西泽不情愿地撕开包装纸,伤口挺长,他犹豫着在男人脸上比照,指尾不小心蹭到时战的唇角,触电似的缩了一下。

    他的嘴唇有些翘,色泽红润得像吸血鬼,林西泽慌乱地把创可贴拍在时战脸上,后者无知无觉,让他松了口气。

    “谢谢。”时战十分顺手地握住林西泽的手,拇指暧昧地磨蹭他的手腕内侧。林西泽僵了僵,瞪大眼睛注视时战,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点端倪:“你真的全都忘记了吗?”

    时战说:“我只是不太记得毕业以后的事情。”他也在观察林西泽的反应,也许他的Omega会感到失望或者难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轻轻抱住林西泽的腰,卷发的脑袋抵在Omega生产过后还未完全恢复的小腹,抱枕一样绵软。

    “我们回家吧。”时战满怀期待。他想抱他的Omega,安慰他,补偿自己作为伴侣和父亲的失职。

    林西泽感到一阵头疼,但他同时意识到这也许是摆脱时战,和他划清界限的好机会。

    “不……”

    他缓慢,坚定地推开时战,后退两步,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说:“你不要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时战倏地站起身:“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林西泽心中积威深重,稍有动怒的苗头就让人胆寒心颤,林西泽流露出的畏惧情绪被时战尽收眼底,他看着矮自己一头的Omega,感到不可思议:“你怕我?”

    “你是我的上司。”林西泽把颤抖的指尖藏到身后,勇敢地直视时战:“还有你的孩子……我只是生下来而已,不会抚养他,也没有能力抚养。”

    “不要我和孩子。”时战把他的意思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我了?”

    他的样子不可置信又惊人的委屈,林西泽的恐惧降了几分,坚持道:“我说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不行。”

    alpha像烦躁的野兽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光是站在林西泽面前,什么都不做便压迫感十足。时战固执地靠近心爱的Omega,他想抱着林西泽,但对方眼里随时浮现的惊恐让他觉得林西泽是易碎物品,不敢碰。

    尽管失去了部分记忆,他还是支配欲强烈:“别想抛弃我,你是我的Omega,得听我的。”

    事实证明时战还是时战,林西泽还没来得及去深究他是否是真的失忆,就被绑架似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时战第一次见到儿子,新奇得很,亲自抱了一路。宝宝被包在襁褓里,只露出小脑袋,眼睑狭长,粉红色的脸圆滚滚的像只软熟的桃子,头顶乌黑的毛发还比较稀疏,但已经有了天然卷趋势,一看就知道是时家的种。林西泽看自己生的孩子的时候,总有一种十个月的努力白费了的感觉。

    林西泽也是到时战的宅邸之后才知道,在他躲进医院的那段时间,时战已经准备好了婴儿的一切必须品,甚至保姆奶妈全都到岗。于是他们回家的时候,等候多时的专业人员便一拥而上,让两个新手父亲都松了口气。

    时战活动了下因为抱婴儿不敢乱动而僵硬的胳膊,尾巴似的跟在林西泽身后。后者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卧室走,在时战进门之前拦住他:“我要换衣服。”

    男人不要脸地说:“我不能进去吗?”

    林西泽快给气笑了,砰地一声关上门,差点把alpha笔直高挺的鼻梁拍扁。

    时战摸了摸幸存的鼻子,悻悻地拐到隔壁房间看儿子去了。

    另一边林西泽换好衣服,又在卧室的盥洗室里把多余的奶水挤出来,如此耗费了将近半小时才出来,婴儿已经被保姆喂完奶睡着了。

    时战出院的第一天就在成为父亲的新奇和喜悦中度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Omega过于冷淡,极不情愿和他相处。到了晚上这种不情愿便到达了巅峰。

    “不行!”在时战委婉、含蓄地询问是否要睡在一起的时候,林西泽有些反应过度地喊出来。

    时战也没厚脸皮到一定要和林西泽同寝,最好再发生点什么。毕竟他这里才和林西泽认识十几个小时,想想还有点害羞。

    况且短暂的接触之后他已经明白,林西泽不喜欢他,只想逃离,甚至他们孩子也不是被Omega期待着降生的。

    那又如何呢?反正我不记得。时战想,无论在那段空白的人生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能算在自己身上,他以后会温柔地对待林西泽,也许对方能回心转意。不原谅也无所谓,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

    时战还在休养中,没有恢复工作,闲得整日在宅邸中陪老婆儿子。他自认为对林西泽百般讨好,下棋都让着对方,争取在保证游戏趣味性的同时,不让林西泽察觉的情况下让他赢——时战私下查找过林西泽的资料,包括他的成长和教育经历。发现这个Omega曾经顶着骨裂也坚持训练,只为了参加军方举办的联赛,取得名次后会更容易进军队。时战把这点归于林西泽的好胜心,故而一心一意让着他。

    他们两个玩的是流行于帝国贵族的一种高雅的棋类游戏,林西泽会玩这个还是赢修教的,他压根没想过时战这个人的字典里还有故意让着别人一说,饶有兴致地盯着棋盘思考下一步。而时战的目光早就凝结在他衬衫底下露出的细长脖颈,清瘦锁骨,皮肤仿佛鹅脂般光润雪白。

    短暂的福利。

    秀气的手指挟着棋子落下,忽然林西泽的表情古怪,轻咳一声:“我要去卫生间。”

    “嗯。”时战赶紧把露骨的视线从林西泽身上抽走。他坐在棋盘前等了又等,林西泽始终没回来。时战有些不耐烦,他隐约听到婴儿的动静,也许是听多了哭嚎声产生的幻觉,他不确定,干脆亲自去看看。

    婴儿房的门半掩着,时战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婴儿没有在哭,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哼声,小猪似的。

    往里看,林西泽靠在正对门的沙发上,宽松的衬衫高高卷起,在抱着婴儿哺乳。

    时战还未见过林西泽的身体,他防自己像防色狼,从不在自己面前袒露哪怕一分一毫。平时婴儿也多是保姆奶妈照顾,林西泽经常会躲在盥洗室里把多的奶挤出来扔掉,还以为别人不知道。

    而现在,林西泽把孩子抱在怀里,晾着兔子般洁白圆润,鼓胀的乳房。婴儿的小嘴含着乳头,露出一点被吮得艳红的奶晕。

    原来林西泽被涨奶涨得乳房发痛,恰好路过婴儿房的时候,孩子醒了就要哭。婴儿哭起来可谓是魔音灌耳,林西泽审时度势,把奶头贡献出来堵他的嘴。

    婴儿吸了一会儿便不愿意好好吃了,林西泽感到一边的胸乳轻松了些,又把调换了婴儿的方向,让他吸吮另一边充盈的奶水。哪知婴儿并不买账,这回只是含着乳头玩儿。

    林西泽恼火地把婴儿放回床上,拿起了吸奶器。这东西无论用多少次都让人害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地望向门口,不期然发现了偷看的alpha。

    “你——”他看了多久了?林西泽受惊,羞耻又气恼。

    时战做了个请的手势,火速离开了偷窥现场。

    只有时战自己知道,裤裆里的玩意因为看见omega的乳房硬成了什么样。

    他有点忍不住了。

    怀孕和生产让身体发生了一些羞耻的变化,比如鼓胀起来、随时会产奶的胸脯。林西泽把衣服整理好,感觉脸颊烧得通红。

    婴儿得到了安抚,津津有味地吃手。林西泽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刚关好门,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住。他被吓得浑身一震,不必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试图把箍在自己腰上的粗壮胳膊扯下来,对方却纹丝不动,使蛮力将他抱了起来,紧接着撞开主卧的门。

    林西泽被按在床上,时战很重,让他想起以前家里养过的巨型犬,每次暑假回家进门都会被扑倒舔脸,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林西泽没被压制的双腿用力踹他,试图把时战从自己身上踢下去。alpha巍然不动,看着他的眼神发亮,好像有火光。

    “我要和你睡。”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夫妻办事一样平常。林西泽顿时涌上一股无以名状的羞愤耻辱,被按在头两侧的手腕青筋暴起:“滚开!”

    时战不为所动,低头在他的嘴唇上逗弄似的亲了一下。

    一个湿润暧昧的吻,暗藏汹涌情欲。即使只是最短暂的触碰也让林西泽震怒,他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浑身颤抖:“让你滚听到没有。”

    “为什么害怕我还对我那么凶。”时战不理解林西泽的反应,但精准地捕捉到他愤怒下掩藏的胆怯。只是亲一下就露出被冒犯的表情,脆弱又诱人。他跨在林西泽身上,胡乱把Omega的上衣推上去,热切又顽固地说:“我今天一定要和你睡。”

    “乖啊,给我。”他全然没在意林西泽的反抗,手钻进衣衫底下,顺着纤瘦的腰线摸到肋骨,然后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胸脯。因为平躺的姿势并没有明显的起伏,稍微一握,有液体从玫瑰花蕾似的乳晕渗出,濡湿手心。

    Alpha对这样的身体极度新鲜和痴迷,想要占有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完全忽略对方的抗拒。

    “时战!”就在他开始脱碍事的裤子的时候,林西泽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呵斥。太过凄厉严肃,让时战不得不暂时停下来。

    林西泽的呼吸不稳,胸前起伏明显,声线颤抖:“又要强暴我吗?”

    Omega的情绪里承载了太多,愤怒,无奈,绝望。时战如遭雷亟,下意识否定:“我不是……”下一秒他就意识到,如果说不是,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想和林西泽做爱。就算不情愿也要强迫他。反正林西泽的力气没自己大,只要抱住他,压在床上就能轻松得手。

    林西泽的眼睛里有水泽,像是要哭。时战不知所措地放开他,发觉他的手腕被自己攥得通红,是施暴的痕迹。

    “对不起。”他狼狈地下床,下身还硬着,裤裆绷起可观的形状,怪可笑的。时战不知所谓地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太喜欢你了,想和你亲近……对不起。”

    “吓到了吧。”他看到林西泽拉起被扯下去的裤子,被侮辱侵犯的表情让时战大受打击,又后悔心疼。忍了这么些日子,还是让林西泽害怕,功亏一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偿回来。“别害怕,不做了,我不碰你。”

    林西泽转过去背对时战:“你出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