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重伤、感染、治疗、精神失常)
岑郁后穴里的灯泡最后与烧焦的皮肉粘连在了一起,拿不出来,打破了慢慢清出来,后穴被玻璃碎片割的血肉模糊,整块肠肉烂的像团破棉絮。 “消消毒吧。”狱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瓶二锅头浇了上去,看着被紧紧捆住的岑郁不断的挣扎,被堵住的喉咙发出尖利的呜咽,眼眶满是泪水。 “啧啧,你还真舍得。“另一个狱警一边看着不停颤抖的岑郁,一边感慨道。现在的烟酒比以前稀罕不少,限量发售,有烟票酒票才能购买。 岑郁很快疼的昏迷过去,怎么踢打也醒不了,这些狱警还没尽兴,恼的把昏迷的岑郁也狠狠踢打一顿,把岑郁绑到医务室的床上,等明天狱医来了再处理,接着又提出几个年轻囚犯,玩起来却始终没有岑郁的滋味。 这些杀人放火进来的登徒子,哪有曾经熠熠发光的青年才俊沦为阶下囚玩起来有意思? 狱医第二天进来上班时,看到病床上的岑郁下了一跳,他不是第一次给岑郁治伤了,但伤情如此惨烈还是第一次,血水和大量白色的粘液、伤口的脓水浸湿了他身下发黄的床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胸口的起伏也微弱到难以察觉,身体烧的烫手。 这种世道,监狱中囚犯的人权无人在意,犯人被折磨致死也是家常便饭,报个病死的名头就草草火化,有家人的让家人来领,没家人或家人不管的,就随便倒进监狱旁边的河里,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狱医身在其中,种种有悖人性的场面是见惯了的,却觉得岑郁罪不至此,就算他是投降派的间谍,他曾经设计的几项对空防御工程检查以后换了个名字,现在还是接着在用,功过完全可以相抵。 岑郁能活到现在,也是藉着狱医对他的几分同情,每次医治他上心一些,舍得用药,保住了一条命。 只是每次看到遍体鳞伤的岑郁,狱医都会犹豫是否要施救。 这样的生活,倒不如死了痛快。 岑郁清醒过来是在三天后,被折磨的太狠,有些神智不清起来,反应迟钝,狱医同他说话要好半天才能听懂。 狱中缺少抗生素,岑郁后穴的伤口感染了,一直留着黄绿色的脓水无法愈合,日夜高烧不退,烧了几天以后已经有濒死之相,水米不进,连点滴都打不进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狱医有心要医治也束手无策。他向典狱长上报过,典狱长也很热衷于亵玩岑郁,狱医本以为他会想办法调来抗生素留住这个玩物,没想到典狱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吩咐他,治不了就别治了,不要占着床位。 就当狱医已经准备在外面给岑郁找块坟地时,上面却突然来了人,指名要见岑郁。 特殊时期,研究所也具有较高的行政级别,监狱方面无权拒绝研究所的要求。 于是,在监狱的医务室内,陆典见到了几乎不成人形的岑郁。 一进到医务室,陆典就闻到一阵腐烂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狱医指着最角落的病床上,染着新旧血迹的被子下的单薄身体,告诉他那便是岑郁。 即便早料到岑郁在这里的情况不会太好,陆典却也没想到会恶劣到这个地步。 上一次见到岑郁,是岑郁随同研究所的招聘人员,来到陆典的大学招收助理研究员。能进入研究所是莫大的荣耀,陆典也怀着期待投了简历,收到了面试通知以后高兴的一整晚没睡着。 岑郁也是面试官之一,这位成果卓然的学术大拿没什么架子,面试提的问题也并不刁难人,穿的也很随意,白色T恤与一条宽松的牛仔裤,看起来年纪和这些来面试的学生差不多。 “Sigur Ros。“陆典进去面试时,看着岑郁T恤上印着的乐队说。这是几十年前的后摇乐队了,没想到岑郁也会喜欢。 岑郁咧嘴笑了笑,“我有台机子不错,到时候进了研究所一起听。“ 后来陆典通过面试进了研究所,却没什么机会见到岑郁了,听说他在忙一个大项目,很少在所里。 再然后,就是岑郁锒铛入狱,那些以他为主角的不堪入目的视频在网上流传。 最后,就是面前这个濒死之人。 “他怎么了?“陆典质问狱医。 “伤口感染了,这里没有抗生素。”狱医如实说道。 陆典沉默了一会儿。 “抗生素我会想办法尽快找过来给你,研究所有项目需要岑郁的配合。” 陆典有些激动,声音大了起来,惊醒了浅眠的岑郁。 岑郁痛苦的咳嗽起来,浑身难以愈合的伤让他根本难以入眠,意识昏沉地去捱过一分一秒的漫长时间。 陆典走到岑郁床边,“岑……岑老师。” 岑郁瘦的不成人形,面颊深陷,眼神空洞迷茫。 “岑老师,我是陆典,你还记得我吗?” 岑郁没有反应,呆滞地看着陆典。 “最近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也不太认识人了。“狱医在旁边解释道。 陆典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愤怒,同情,或者是惋惜。他还能记起岑郁曾经在工作中那种挥斥方遒的气度,一直是他读书时的偶像。 在此之前,陆典本来只是想进来看看岑郁的情况,而在见到这样的岑郁以后,陆典觉得自己有义务救他。 陆典始终不会相信,岑郁会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