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一部完
31 次日一早，伯恩求见精灵王。 正殿内，王端坐王座之上 “你的意思是，卡尔他走了？！”听到这个消息，雷利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的震惊，面露惊愕地问道。 “是的，雷利陛下。”微微一欠身，伯恩则是满脸歉意，“非常抱歉，陛下，昨夜皇子殿下醒来后执意要回暗界，殿下说他已经麻烦陛下太多地方，既然诺斯克里夫殿下的成人仪式已经完成，殿下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继续打搅陛下，让陛下为他操心，所以才会急着离开。” 顿了顿，伯恩又道，“其实本来殿下是想亲自前来向陛下辞行，可殿下的身体实在不允许他随意走动，而殿下也不想让陛下看见他虚弱的样子，这才让我留下代替他向您辞行，并致以谢意。殿下说，如果陛下将来有机会前往暗界，他一定会好好陪您去各处游玩。” “这是卡尔说的？”眼里闪过若有所思，雷利轻问道。 “是的，雷利陛下。”伯恩颔首。 “那他有没有……”斟酌着，雷利谨慎地挑着字眼。 “呃？雷利陛下您想说什么？”伯恩不明所以地看向雷利。 “不，没什么……”摇摇头，雷利换了话题，“他什么恢复神智的？” “傍晚时分。”虽不知精灵王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出于某些考量，伯恩还是把卡尔恢复神智的时间往前提了不少。 眼前浮现起卡尔殿下昨夜回来时那惨白到不见半点血色的脸庞，还有那失魂落魄好像游魂般的身影，伯恩心头一阵揪痛。虽然他不知道卡尔殿下和雷利陛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卡尔殿下也对昨晚发生的一切避而不谈，只是执意要回暗界，但从他的神情来看，伯恩可以确定他肯定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 他也曾私底下悄悄询问过迪亚，但因迪亚也被留在了庭院外，所以他跟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糟糕的结果……想到这，伯恩的脸色又凝重不少。 “傍晚……吗？”思及深夜时分窗前闪过的黑影，雷利眸色渐深，“我知道了。请替我转告卡尔殿下，这次我未能好好带他欣赏这精灵界的美景实属遗憾，等下次他再来时，我一定要与他把酒言欢，至于暗界……我也一定会去的……”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雷利脸上只见认真。 没想到精灵王竟会把自己的社交言辞当真，伯恩微微错愕，但随即他就恭敬地向雷利行礼，“陛下请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期望转告卡尔殿下……” 说完，伯恩缓缓退出了大殿。 望着伯恩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雷利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鲁希斯，你怎么看？” 听到雷利叫自己的名字，一直藏身于黑暗中的鲁希斯上前一步，“陛下，这实在不符常理。” “你也觉得其中有隐情？”雷利握着扶手的手指紧了紧。 鲁希斯点点头，“按理来说，卡尔皇子不应该一清醒就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开，更不会只留个属下向您转告他的谢意，除非是……” “除非？” “除非是暗界发生了异动，所以他才会连夜离开。” 鲁希斯的猜测让雷利微皱眉，“暗界发生异动？” “是的，陛下。据说卡尔皇子并非第一继承人，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但很早前就已失踪……不过这几年有流言说是这位皇女一直在精灵界。” 暗界皇族以女性为尊，这点雷利自然非常清楚，如果说真有人想与卡尔争夺王位，想来以卡尔的性格一定会立刻赶回暗界寻求对策。这么说来，果然是自己多心了吗？ 就在雷利深思的当口，鲁希斯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这也是我最近想向您报告的急事之一。” 听到这话，雷利把眼投向鲁希斯，“难不成这位皇女跟你接触过了？” 鲁希斯点点头，“是的。”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心烦于卡尔的离去，但雷利还是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与鲁希斯的对话当中。 鲁希斯摇摇头，“克蕾尔皇女并未挑明目的，她只想觐见陛下。” “皇女想见我？”雷利玩味地勾起唇。 “陛下您想见一见这位皇女吗？” “鲁希斯，从你跟她的接触来看，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雷利把目光投向光精灵族长。 鲁希斯微吟后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这位皇女当初要离开暗界，更不知道她为何会隐藏于精灵界这么多年，但从种种迹象来，她或许是被赶出来。” “谋反？”雷利剑眉一挑。 “可能吧。”回想起与克蕾尔的几次接触，鲁希斯微皱眉，“皇女本身给我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她身边的某个侍卫……” “能让你在意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这位皇女或许是想借我的力量夺回暗界也不一定呢……”说到这，雷利眼里闪过嘲意。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其实心里对雷利的答案已然知晓，但鲁希斯还是恭敬地问道。 鲁希斯的明知故问让雷利唇边的冷笑更深，“当然是不见。” “属下明白了。此外，陛下……” “嗯？”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急事需要您处理，那就请您好好卧床休息。”鲁希斯一反先前恭敬，正色看向雷利。 “鲁希斯，我的伤还没严重到需要躺在床上装死的地步吧？”雷利无奈。 闻言，鲁希斯挑眉，“您还好意思说？！别以为您没什么外伤就可以瞒过我的眼睛，您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创伤，静养半个月还是在我帮您治疗的情况下，否则的话，您起码得在床上躺满三个月！” 说到这个问题，鲁希斯就气不打一处来。 “……”光精灵是天生的治疗师，雷利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不过只要一想到卡尔，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了想，王又开口道，“你放心吧，我会去圣地请母树帮我疗伤。” “陛下，您真的想去暗界？”想到雷利刚才说的那句一定会去暗界找卡尔，鲁希斯的眉头几乎拢成一直线。 “嗯……” “您喜欢卡尔皇子？” “嗯……”出于对鲁希斯的信任，雷利并未隐瞒。 “陛下，您可是精灵界的王，怎么可以……” “鲁希斯，我不想听你说教。精灵王的责任就是守护好精灵界和母树，只要我都能做到，你就无权过问我的任何决定。”站起身，雷利一脸冷然，“对于卡尔，我势在必得，谁劝都没有用！” 说完，也不管鲁希斯的脸色有多难看，雷利转过身，径直朝后殿走去，“我累了，除非有紧急情况发生，否则谁也不要来打搅我。” “是的，陛下。”弯腰恭送雷利离开，光精灵族长向来柔和的俊美容颜上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暗夜……皇子……吗…… 回到后殿后，雷利并未去休息，而是在庭院中漫步着。 凉爽的清风把漂浮于空中的紫藤花带到雷利面前，美丽的花瓣飞舞着掉落在他的发间、身上，熟悉的花香让他眼里闪过怀念。 紫藤树下，依旧摆放着那矮桌和靠枕，只不过记忆里那个时而炸毛时而忍耐的家伙却已不知踪影。 “卡尔，你这家伙还真是……薄情啊……”蹲下身，拿起一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着，雷利唇角浮现苦笑。 虽然鲁希斯猜测卡尔离去是因为暗界动荡不安，但雷利想的却不一样，既然卡尔醒来，他最关心的肯定是联盟会议的结果，可自己却在最后关头动用了唯有精灵王才能使用的一票否决权；卡尔肯定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却没有来质问自己，这太不合乎常理了。 到底，是什么事拖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宁可选择放弃这边的一切匆匆离去？ 会不会……会不会是……他听到自己和茜丽尔的谈话了？！ 想到这，雷利脸色突变。 将杯子重重搁在矮桌上，雷利猛地站起身。 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庭院入口处。 “昨晚是谁值夜？” 听到王的声音，侍卫们恭敬地行礼。 “陛下，昨夜值班的正是我们。” “那……昨天晚上暗夜皇子是不是有来过？” 雷利的询问让侍卫们一惊，随后他们的头垂得更低，“是的，陛下。” “因为暗夜皇子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您，所以我们才会放他进去。”其中一人如此说道。 果然！卡尔一定是听到自己和茜丽尔谈话了！该死！ 懊恼地收紧拳头，雷利直接转身向庭院内大步流星地走去，剩下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不行！他和卡尔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只怕他会愈加憎恨自己，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想到这，雷利当即决定前往暗界找卡尔把一切说清楚。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把积下得公务处理掉，这样就算鲁希斯也没有借口继续为难自己了才对。 就在雷利打算进屋时，庭院里忽然凭空出现了许多绿色光点。 散发着莹莹绿光的小光点四下飞舞着，形成了一副如梦似幻的绝美画面。 看见绿点，雷利一怔。 这是…… 很快，绿色光点幻化成一个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小精灵，他们在雷利身边来回飞舞着，有的更是飞到他脸庞，扯起他的发丝，似乎想带他去什么地方。 “你们要我跟你们走？” 这些小精灵是母树的使者，只有母树喜爱的精灵才能看到他们。 小精灵们点点头，催促着雷利前行。 既然是母树的意志，雷利只得耐着性子跟随小精灵们前往庭院某处。 很快，小家伙们在一处矮树丛旁停下。 其中几只飞到靠近地面的地方合力抬起某件东西，把它带到雷利面前。 这是…… 看着挂在项链上的那枚黝黑戒指，雷利眸色一闪。 从小精灵手中接过项链，雷利凝视许久，才幽幽吐出一声叹息。 “卡尔，我的爱……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绝对……”将冰冷的戒指放到唇边温柔地印上亲吻，雷利眼里闪过浓的化不开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