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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吧。” 匪镜真人捏着拂尘的手紧了紧,而后长袖一振,从大殿到正门的三扇门便依次洞开,露出了门外之人。 ——竟是择日宗宗主张问之、择日宗大长老薛宁直、择日宗三长老方风霞,以及……魏谌! 匪镜真人的心中一沉,目光锐利如电射,投向了魏谌。 魏谌被这样一看,脸上露怯,后退两步,向着择日宗宗主背后一躲,不敢露脸。 匪镜真人见此,脸色越发难看,但却没有在看魏谌,而是望向了张问之,道:“不知宗主和二位长老深夜前来观日峰,有何贵干?” 张问之还未说话,一旁的大长老薛宁直便冷哼了一声,道:“魏婓,你倒是瞒得我们好苦啊!” 与此同时,豫国中定府郊外的山神庙中,闻景终于找到了昏迷的秦汀芷。 闻景不知秦汀芷身上究竟发生了何时,见她久久不醒,不禁心中大急,在叶灵书的帮助下,用尽丹药,才让她醒来片刻。 在秦汀芷清醒的这短短时间内,她直勾勾地看着闻景,死死地抓住闻景的手臂,用尽力气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来:“师弟……还有师父……他……他们……你快……快去……” 秦汀芷再一次晕了过去。但她的语焉不详,和其中透露的不好的讯息,却叫闻景心中不由得生出惶恐来。 闻景手上有些颤抖,但却强自镇定,咬牙为贯日真君卜算了一卦。 按理来说,这一卦因为对方修为远远高于闻景的缘故,应当是算不出什么的,而闻景也不过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闻景一卦不但算了出来,而且卦象分外清晰。 ——大凶! 死! 第40章 真相 观日峰观真殿前, 择日宗大长老薛宁直,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宁折不弯, 最是看不过不正之事,因此不等择日宗宗主开口,便抢先一步, 向贯日真君冷哼了一声,道:“魏婓,你倒是瞒得我们好苦啊!” 薛宁直虽然身为大长老,但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拜入师门的时间早于贯日真君罢了,要是论及修为, 那是远远及不上贯日真君的,因此, 匪镜真人在看到对贯日真君直呼其名, 就差指着鼻子骂的薛宁直后,冷笑一声,就想要骂回去,但贯日真君却开口道:“我瞒着你们什么了?” 贯日真君的声音过于虚弱, 是魏谌从未听过的。因此,这时的魏谌不由自主地探出头来, 目光穿过了长廊和殿宇, 望见了贯日真君。 只见贯日真君此时的面容,早已不复十年前的坚毅,那些曾经将他刻画得冷硬冷酷的线条, 被时间和衰老磨成模糊的皱纹。贯日真君盘膝而坐,没有起身,所以魏谌看不到贯日真君袍下枯焦如焦木的双腿,但贯日真君暴露在外的手,却昭示着贯日真君日暮西山的现状。 魏谌怔住了。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要为了母亲复仇,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仇人生出了怜悯关怀和犹豫。 魏谌知道,这是因为他太过软弱的缘故。 他一直都是这样软弱,这样普通,这样平庸,这样……泯于众人。他太过感情用事,太过人云亦云,甚至在得知贯日真君是自己杀母仇人的时候,他还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当作自己其实只是下山游历,继续懵懵懂懂地活着。 但是不行。 他身体的每一处、每一寸、每一根骨骼、每一块皮肉都在告诉他,他已经不容于人族……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更没有办法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在犹豫、踌躇、痛苦、不安。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的人啊,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不普通的出身?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不普通的经历?为什么……要让他面对这样的事?! 魏谌几乎要怨恨起来,但到最后,他心里只有一片空虚和漠然。 ——怎样都好,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听到贯日真君的话,薛宁直上前一步,出乎魏谌意料地伸出手来,捉住魏谌,摔在大殿之中,厉喝道:“他便是魏明月之子,对不对?!他便是魔族天澜国的少主,对不对?!你身为人族,竟然私藏魔族之子,你可知罪?!你可对得起你择日宗长老的身份?!你可忘了当年你是在择日宗先辈面前发下的誓言?!我早就该想到的,十年之前,那个潜入择日峰的魔族,就是来找他的!你怕他身份暴露,所以才叫他下山,一去十年——魏婓,你好大的胆子!好恶的心思!” 什么?!魔族?! 魏谌心慌至极,脱口而出:“什么魔族?我难道不是妖族吗?!” 什么是魔族?! 什么是魔族天澜国少主?! 难道他不是半妖、不是人类与狼妖之子吗?! 这样的发展突如其来,便是魏谌在心中想过千百遍,也没有意料到这样的走向。 ——明明那个人告诉过他,他是狼妖之子,他的母亲魏明月,当年正是因为爱上狼妖,这才被择日宗除名,不得不远走他乡,直到诞下他之后,才被追上来的贯日真君以清理门户的理由击杀……明明是这样的……明明是这样的! 他为了这一点,走访了无数的地方,想要否定这个说法,然而种种说法都证明,当年的贯日真君,正是为了击杀一只白色的狼妖,才离开择日宗、才路过云国、才捡到他的。 而他的原型,正是一只白色的巨狼! ——他明明是狼妖之子,为何又会变成魔族的少主? ——明明十年前是贯日真君不满他见到他火烧大殿那一幕,这才将他驱逐出择日宗,为何最后又变成是为了保护他才让他离开?!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宁直冷笑一声,眼带憎恶地看了魏谌一眼,道:“若是半人半妖,你哪里能保持人形那么多年?魔族和妖族都分不清,愚不可及!” 薛宁直这话说得偏颇,因中部琨洲已经许多年都没有魔族现世了,魏谌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然而那句“愚不可及”依然像是一盆冰水,向着魏谌当头浇下,让他从天灵盖一直凉到了脚底。 ——愚不可及……是啊,他不就是愚不可及吗?若非愚不可及,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若非愚不可及,他怎么会想不通自己离开择日宗的关窍,反而听信了别人的话?若非愚不可及,他怎么会……他怎么会…… 他到底是谁?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他的出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告诉我啊……” 谁在说真话? “告诉我啊!!” 谁在说假话?! “说啊!” 魏谌状若癫狂,发疯一般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