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耽美小说 - 大马士革断喉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深重,已难回头。相信大人也猜得出主使我的人,势力太大,大到他的任何手下死都不敢背叛他;他也是以每个手下家人安危相威胁;如今大人亦以我家人安危作赌注。我该信谁如何选择”沉默良久,唐简犹豫地说道。

    “可以理解,为打消你的疑虑,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后你再做决定。”沈天鹏说着 ,从怀里掏出圣旨,展开给唐简看。又接着说道: “你再想想,因为此案已通了天,惊了圣驾,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格了,你身后那位幕后元凶,到了危急时,会不会为求自保而过河拆桥, 丢卒保车,先把你 ‘畏罪自杀\'了,再灭你宗族, 让你独个儿背一大黑锅,遗臭万年,世代蒙羞”

    沈天鹏一席话,说得唐简胆颤心惊,汗流浃背,连道: “罢了,罢了,我说,我全说。”

    于是,唐简便道出了邓尔恒被杀的前因后果:

    一切皆因徐之铭与邓尔恒私人恩怨而起。那徐之铭,乃云南巡抚,朝廷重臣,二品大员。然官场上的人都知道,他生性凶恶,心狠手辣,极是贪婪无比。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用其极;卖官索贿,从来不知退让。上梁不正下梁歪,其手下官员亦纷纷效仿,独霸乡里,无恶不作。徐之铭平日里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因为自身不干净,对手下官员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是,手下那些贪官益发无所顾忌,不但敢鱼肉百姓,甚至敢抢劫官员,这其中最厉害的是副将何有保。

    这何有保原是徐之铭的家奴,因为帮徐之铭聚敛钱财有功,一升再升,就升到了巡抚副将的高位。

    何有保一当上副将,便拉帮结伙,明里是官,暗里是贼,作恶多端。大凡有离滇官员出境,他都亲自带人或者派手下前去抢劫。抢来的金银财宝,大多奉献给徐之铭,再由徐之铭往上打点,建立保护网。那些被抢劫的官员,因知何有保是徐之铭的心腹,徐之铭又心黑手狠,也只好忍气吞声。

    咸丰十年末,云南布政使邓尔恒擢升贵州巡抚。邓尔恒自然欣慰无比。因为他早就想脱离这是非之地了。像其他离滇官员一样,邓尔恒人未离境,先打发人护送行李上路。但就在他将要离滇之时,圣旨又下,改任他为陕西巡抚。这使邓尔恒更加踌躇满志,喜不胜喜。因为比起贵州来,陕西离徐之铭远了,离皇帝近了。偏偏就在此时,一个家人前来报讯,说夫人等家眷的行李在滇贵边界被人抢了。邓尔恒心知肚明,敢抢他行李的,非何有保莫属。但碍于徐之铭的面子,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暂且忍了下来。

    虽说如此,毕竟是封疆大吏,多年积蓄的金银珠宝财物被抢,损失必定惨重不说,堂堂一巡抚,竟不能自保,颜面何在?势可忍,熟不可忍。邓尔恒因心中怨恨,在徐之铭的送别宴会上,酒便喝得不大痛快。几杯老酒下肚,便口出真言,竟然当着徐之铭的面,说将来皇上召见时,他要向皇上反映被抢财物之事。这话于邓尔恒来说,不过是解解心头闷气。但对徐之铭来说,可谓吃惊不小,心怀忐忑。因为徐之铭知道邓尔恒有些根底来头:

    邓尔恒,总督邓廷桢(禁烟名臣)之子。道光十三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出为湖南辰州府知府。父忧,服阕,补云南曲靖府。平寻甸叛回马二花,弥勒土匪吴美、朱顺,招抚昆阳回匪,甚有声绩,擢盐法道,累迁按察使、布政使。因其在云南曲靖发现晋碑而名震四海。在云南参政多年,从道台做到藩台(布政史),一步步走上来,最了解他徐之铭的底细。再加上早有传言,邓尔恒手上有一本账册,上面记着徐之铭及手下这些年买官卖官,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种种恶行,徐之铭不能不担心和害怕:如果他邓尔恒真的向皇帝告自己的状,那可不仅仅是丢了二品的顶带,闹不好更有掉脑袋的危险。徐之铭心里这么想,便动了杀机。

    果然,咸丰十一年早春,邓尔恒离滇上任,夜宿曲靖知府衙门偏院,竟被人所杀。杀他的人是何有保派去的 “红蝙蝠”组织的杀手,为首的叫史荣和戴玉堂。他们不但杀了邓尔恒,而且抢走了邓尔恒的财物,伪造成山贼图财害命。

    “杀邓尔恒那夜,史荣和戴玉堂向我口授何有保密令:命我率知府众衙役围住府衙外围,名曰警戒,实则不让无关人员进出,待他二人及手下得手离开后,我等再沿街大喊抓贼,掩人耳目。戴玉堂和史荣是巡抚衙门何有宝副将手下:戴玉堂和史荣二人分别任左右抚标营中军参将,三人官价均在我之上,我敢不从命?此乃实情,望大人明鉴!”唐简此言不虚,副将何有保官价为从二品,戴玉堂和史荣为正三品,唐简仅是正四品。但官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徐之铭的手下,徐之铭的意思便是圣旨,就是不管对错好坏,无论是非曲直,都必须执行完成。

    “那邓尔恒真有账册账册如今又在何处”沈天鹏紧问道。

    “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也没人提起过。不过……”唐简想了想说道。

    “不过什么”沈天鹏追问道。

    “据下官揣测,杀邓尔恒的人,并未捜得账册,不然,白道黑道就不会传言:有人出10万白银,愿意重金买此账册。巡抚衙门也晓谕各州府县衙,竭力查访邓尔恒之妺和邓尔恒女儿下落,一有消息,务必即刻拘押上报,不得私自处置。如此这般,所以,找到邓尔恒之妹和邓尔恒女儿,便可知账册真伪始末。”

    “你分析得有理!”沈天鹏点头说道, 停顿片刻,接着又问: “那邓尔恒之妹和邓尔恒女儿如今又在何处呢”

    “此乃巡抚衙门头等急差,下官不敢怠慢,前日手下来报:有一男二女,正沿山野密林,逃往贵州西部,按时间推算,此刻已进入贵州地界。其中应有邓尔恒之妹和邓尔恒女儿。大路上有官兵盘査辑拿,小道上有贪图重赏的江湖人士追杀,看来此三人前途不测,凶多吉少。大人如要赶在别人之前拿住三人,恐怕刻不容缓。”

    “最后一个问题:前夜我等在府衙偏院实地秘查勘验时,曾遭数个蒙面黑衣人突袭,不是你所为吧”

    唐简想了想,回问道: “请问大人,那些蒙面黑衣人武功如何”

    “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能从我等手下全身而退,亦非泛泛之辈!”

    “所以,下官就算有这个胆,也没这个能力呀!”

    “也是……但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来历,你也许是知道的吧!”

    “在云南地面谁的权势最大谁最怕揭开邓尔恒被害案真相谁胆敢袭扰钦差大人办案大人难道猜不出是谁吗”

    “知道了。严大人, 你将刚才记录供状让他画押。”看着唐简画押按上手印后,沈天鹏又道,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