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14 嫉妒的香气

    因为恋人的气息非常靠近，让谢子晴还是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我梦到我们一起参加晚宴，贝尔和我都穿着西服，在一个很豪华很豪华的大厅，”他努力地回忆着梦中见到的事物，不过那些影像还是有些模糊，“好像要参加一个什么特别的仪式…”

    在梦里，他和贝尔的关系好像已经是被亲友们熟知的了，所有人都抱着祝福的态度在对着他们微笑，他们也毫不避忌地牵着彼此的手在一起行动。

    “你还梦见了其他人吗？”

    “嗯，穿着西服的我在镜子面前弄着胸口的花，然后遇到了丁大哥，他也穿得很正式，手里拿着一支像是香槟的酒，说是要送给我的。我对他说了谢谢，然后他拥抱了我，说有些不舍得我离开，”说着说着谢子晴笑了起来，“然后还突然哭了起来，真是太夸张了…”

    谢子晴想到那个情景，不免回忆起以往他为了丁晖制作午餐的情景，那个时候，除了飞羽，还有隔壁家的这个大哥会定时定点地来他家吃午饭，明明对方年纪比他大，在饭桌上的表现却像个孩子一样小心拘谨，饭后他还会主动帮忙收拾，那段时间，让子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一个亲人一样，内心的不安好像也平和了许多。

    但是这段充满温馨记忆的回想在恋人的眼里大概就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了。

    原本贝尔就很介意子晴和丁晖的关系，如今子晴会梦见他，说明他的潜意识里还是颇为重视这个人，即使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这个人在子晴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而且说到拥抱，让贝尔也想起他们要离开警局的时候，丁晖很突然地跑过来抱了抱子晴，还像对待小孩一样摸他的头发和捏他的脸颊，他真的觉得这种肢体接触会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碍于面子，他在警局里没有发作，也装作平静地一直忍到回酒店，但是子晴似乎不怎么了解他这个心思，还是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个人，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在恋人面前表明态度了。

    “子晴，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是你的亲人，不需要你的照顾。”　贝尔可是不太开心，他双手撑着床，以居高临下的体位看着恋人的眼睛，“比起他，我更需要你的照顾。”

    “…诶？”对着他的诉求，谢子晴有些愕然，“贝尔怎么会需要我的照顾，你可是我的老师，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成熟吗？而且贝尔做事也很踏实，不会像丁大哥那样做些不合常理的举动啦…”谢子晴其实是很欣赏自己的恋人的，很多时候他对贝尔也是无比的崇拜。

    但是贝尔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怎么满意，他有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如果，”想到他们之间有一些他不知道的过去，贝尔有些患得患失，“我和他都饿晕了，你会先给谁喂饭？”

    “诶？贝尔不会做这种事的吧？”谢子晴有些诧异，觉得这种情况有点过于脱离现实，甚至可以说是无厘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恋人会突然执着起这种问题来，“丁大哥应该也长进了不少，会好好安排吃饭和休息的时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冒冒失失的才对…”

    “子晴，我不是在意他怎么样，”贝尔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担心自己会失去恋人，不知为什么有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紧紧抓住子晴的话，他一定又会消失不见。

    “…我是在意你会怎么做。”

    “我…明白，可是我觉得贝尔不会陷入那种情况的…而且，我对丁大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和对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说着说着脸红了起来，虽然感到害羞，但还是抬头对上了那双充满焦虑和关切的红色双眸。

    “我爱的人是你，贝尔。也只有你，才可以……对我做那些…亲密的事…”他说到后面差点就要用手把自己的脸挡起来了，脸上羞涩的红晕烧得他头脑有些发昏，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对贝尔告白，但是要这么直率地说出来还是很考验人的勇气。“我这样说…你还会担心吗？”

    子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继续焦虑下去才是真的在伤害对方——

    贝尔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的，但是身体却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与恋人紧紧贴近。

    唯有感受到子晴的真切的体温和气息，才会让他对这段感情拥有实感。

    “…抱紧我，子晴。”

    恋人顺从地张开双手，好像拥抱孩子一样将他拥入怀中。

    身体贴在一起，从对方胸口传来的悸动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又让人安心。

    他究竟是怎么了，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怯弱，连信任自己和恋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贝尔叹息着，埋头呼吸着属于子晴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习惯着对方的呼吸慢慢入睡。

    ＊＊＊

    高中的时候，谢子晴曾经有一段自卑的时期。

    青春期的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原本就会因为身体的改变感到很多困惑，而他处于的家庭环境又无法给他太多的支持，而作为男性，有些问题又很难和母亲或者妹妹开口诉说。久而久之，那些问题变成了他心中一些羞耻的符号

    那段时间，他都极力回避与学校的同学间有过于亲密的交往，因为对于自身的未知和恐惧让他失去了自信。

    直到他再次遇到留学回来的的丁晖。

    虽然在生活方面有些迟钝，对于子晴的困惑，丁晖还是看在心里，他很直接地询问了谢子晴的烦恼，然后给予了他适当的支持和安慰，这让他甚是感激，在那段时间里，他大概有些把丁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了，所以有时不自觉地亲近，真的只是在寻求亲人间的慰藉。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不得不与丁晖告别，因为他要出国继续完成学业，那时他们剩下的联络方式只有邮件了。纵然谢子晴内心有非常多的不舍，他还是在告别的那天摆出了最自然地笑容。

    在那之后，因为学业忙碌等等各种现实的原因，两人的联络也变少了，没想到偶遇之后那份亲切感好像一下复苏了一样，即使心里知道自己和对方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如同家人一般亲近，还是会有一种下意识的依赖感。

    大概……这就是让贝尔如此焦虑的原因吧？

    这份焦虑甚至让谢子晴也被传染了，一大早就醒了过来。

    床边的手机一直在闪着灯，如果不是开了免打扰模式的话，估计会收到不少信息的干扰吧？究竟是谁给他发了这么多信息？

    他蹑手蹑脚地把手臂从贝尔的怀里抽开，轻轻地下了床。

    拿起手机走到了卫生间，关上门之后才打开屏幕查看。

    不仅有文字的信息，还有好几条因为没回应而断开的视频通话请求——还以为会是哪个锲而不舍的电信诈骗又或者是陌生卖房中介的信息，结果是丁晖。

    他好像想约自己出去聚餐，好好叙叙旧什么的。

    谢子晴本想立刻打电话回复，敲定时间，但是刚点击进入输入栏，光标还在闪动的时候他又犹豫了。这件事他应该要和贝尔好好商量一下吧……但是，如果贝尔不同意呢？他是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暧昧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贝尔的情绪还无法平静下来，现在若是强行要他理解自己和丁晖的友情，想必有些困难。

    那么他是不是该推掉对方的邀约呢？

    回看信息记录，丁晖给他发了好多条信息，都是在讲他的近况和以前两人相处的一些记忆，光是从文字里他就能感受到当时那种和睦的氛围。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他的确很想去赴约。但是他又不能不顾及到贝尔的心情……

    这个理由他也很难直接对丁晖说出口吧？

    犹豫再三，谢子晴还是想到了以学业为理由，发了一个婉拒并且改约的信息过去。

    丁晖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只是没想到发过去没两分钟，丁晖就直接给他来电了。

    “…喂，早安……是不是我的恢复吵醒你了？”接通电话的时候谢子晴还是有些抱歉的，但是听到了对方很有精神地回应，两人之间的隔阂感也一下子被打破了。

    “…嗯，因为也快到期末了，所以有些功课要完成，最近一周可能都抽不出时间…”实际上该做的期末论文他早就写完了初稿，虽然和贝尔谈恋爱也耗费了不少心力，但是也因为对方的身份，在指导功课上省了不少事，少走了一些弯路，所以时间上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安排得那么紧凑。“对，下个学期要找实习，现在还没确定自己想做什么方面的工作，所以我…”

    电话那头的人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大概也在考虑着这些问题。

    只是聊着聊着，两人好像越说越多，话题也被延展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仿佛回到了他们把彼此当成亲人的那个时期——

    “子晴……”贝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敲了敲门，“你在打电话吗？”

    “嗯，你等一下——”他以为对方是想要用卫生间，所以急忙开了门，但是看到的却是满脸倦容又有些寂寞的贝尔，“贝尔？”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眼前的男人好像一只白毛大型犬，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又把脸蹭了过来，使劲地嗅着他脖颈间的气息，“一大早是谁给你打电话？飞羽吗？”

    “呃…是…”事到如今，他还是诚实地说出来比较好，越是隐瞒反而越是会造成误会，“丁大哥打来的，他说想约我去吃饭，但是我婉拒了…”

    原本还有些困乏的男人眼神一下犀利起来，站直了身体，用身高的优势和双手将子晴固定到浴室的玻璃屏前狭小空间内。“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死缠烂打？他是不是对你有其他的感情？”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丁大哥他只是…”谢子晴有些窘迫，被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注视着，有种被红外探测仪穿透的错觉，“我们是聊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但是没有别的…唔、呜呜呜呜！”

    不想听下去了。

    为那个男人辩解也好，为了安抚自己也好，贝尔现在不想和另一个男人分享他独占子晴的时刻。

    像一只觉醒的猎豹，他狠狠地封住了恋人的唇，另一只手把他手里的手机放到了洗漱台的台面上——既然他喜欢子晴，就慢慢等着吧。

    “呜、呜…贝尔！…等一、下唔呜呜呜呜！”

    认真起来的恋人紧扣着他的手腕，让谢子晴没有一丝逃脱的空间。

    他在贪婪地夺取着自己的唇，自己口腔中的空气，还有更为柔软的事物——

    这种带有侵略性的强硬的吻，确实也别有风味。让谢子晴身体一下子就发热起来，耳根很快就红透了，虽然又吻又咬的感觉带来一点刺痛，但是嘴唇相接的地方还是被蹭得酥酥麻麻的，甚至让他有点飘飘然。

    他原本想问清楚贝尔生气的原因，但是现在感官都被恋人的行动占满，大脑也逐渐变得难以思考了。

    贝尔的手一下子就扯开了他的睡袍上的绳子，袍子滑落之后，双肩裸露在空气中，微冷的感觉让谢子晴更想要获取恋人的体温。

    但是右手还是被按住，背脊贴在玻璃上感到一阵清凉，贝尔认真起来，他光凭一只手根本就推不开，而且不一会儿贝尔还用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中间，差点就碰到了某个敏感的部位。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贝尔对他从来没有这么粗暴过，这样的恋人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他也想好好和贝尔说明，好好谈谈关于丁晖的事情，可是他却不给自己一点机会，总是这样用情绪来胁迫他……

    究竟是有多不信任自己？

    谢子晴想到这里难免有点悲哀，他一直都在向贝尔展现自己的真心，也在积极地维持着两人的关系，贝尔却因为这样一个不算特别亲近的朋友在怀疑着他，他要怎么办才好？

    “贝尔…你听我说…”好不容易让贝尔放开他的唇，他又继续用舌头挑逗着子晴胸口的敏感凸起，细碎地噬咬和吮吸让他的身体仿佛触电般的颤抖起来，“呜…不要…啊、…不要…这样…”

    贝尔太过了解他了，对于他的敏感点还有喜欢的触碰都了如指掌，所以子晴是很难抗拒这样的撩拨的，而且他也不忍心对贝尔说重话，因为过往的他对自己一直都很温柔，从来没有这样强势地向他索取过什么——

    “你是我的，子晴，”贝尔那双艳丽的红色双瞳里折射出占有欲的光，“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你带走——”

    之后迎接他的只有狂风暴雨般的缠绵。

    洗漱台上的润肤乳被用来当润滑剂，白白黏黏的又微凉的质感被贝尔的手心温热过，又带些粗暴地被他的手指送入青年的后穴中，粘膜被摩擦地有些生疼，但是随着润肤液的深入，手指的动作又逐渐流畅起来，被熟悉的温度刺激着，子晴的秘处也节律性地收缩着，像是要包裹住手指一样运动。

    “…够了…贝尔…”他双手被细长的浴巾反绑着，被迫坐在洗漱池的台面上分开双腿，“不要再弄了…”

    有些失去理智的恋人并不理会他的求饶声，右手的手指还在继续动作，原先只进入了两个手指，在渐渐扩开那个柔软的部位之后又增加了一根手指，比起往时，今天的他好像更加急躁，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在恋人的身上追寻什么，身体在机械的运动着，却失去了应有的爱的温度。

    “求求你…呜…贝尔…”谢子晴忍着不适感在轻轻呻吟着，他原本是不该这样放任贝尔对他做这些过分的事情，但是他想要信任对方，因为他爱着贝尔，他相信对方不会伤害他，但是今天的贝尔却变得很陌生，真的只是因为嫉妒吗？他在贝尔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放开我好吗…我不想要这样…哈啊——”

    眼睛红红的男人抽出手指，双手按住他的双腿，毫不留情地将自己下身勃发的巨物挤入被润肤乳浸润的肉穴之中，肉体的碰撞声很快就充斥满整个浴室。即使谢子晴克制着，想要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发出那些羞耻的声音，还是无法抑制的从喉中漏出本能的呻吟。

    “唔…呜…不、不…行…哈…啊”

    他的身体被男人狠狠撞击着，赤裸的臀部坐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热源却从前方不断地刺入，像楔子一样切入他的中心，但是双手被反绑着，他无法拥抱贝尔，也不能支撑自己的重量，只能任由着身体随着激烈的动作前后摆动，好像一只在风暴中飘摇的小船，越是深入风暴的中心，就越是无法维持自我。

    理智在被欲望灼烧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恋人太过了解他了，像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不管是在体力还是在癖好上，贝尔都很明白他需要什么。两人身体上的默契也早就被训练出来了，那一次次激烈又专注的情事，是属于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交流方式，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在享受这样的行为。

    原本属于身体的喜悦，属于感情的融合，他们都没有感受到。只是一味的，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任由身体节律地运动着。

    好像只是一对为了表演而表演的性爱人偶。

    身体空洞地贴合着，彼此的心意却都无法传达进对方的耳中。

    这样是不正确的…

    谢子晴悲伤地想着，却不知道高潮会在什么时候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