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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忘记的忘不掉，想记起的偏偏又想不起来，还真是可悲呢。这么一想，克哉又更悲观了。每次想好好说，可是每次反而会将自己引上更差劲的思绪上去。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忘不掉也没有关系。”佐伯却已经调整了心情，反过来安慰克哉，“总有新的记忆来填补，到最后，那些想不起来的和忘不掉的只是记忆中微小的一角，不用再去理会了。” 无论自己陷入了怎样糟糕的情绪中，另一个自己总是有办法好好安慰自己。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的样子，克哉原本低沉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自然地就露出了笑容。 如果这个人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话那该有多好。 ☆、11.圣诞前夕 今天是圣诞前夕。 下午结束后，顾家的长川店长就要暂时关闭Roddice，回家陪妻女过节，直到新年过后才会重新开始营业。 原本克哉今天是不用来的，但是佐伯不知道在假日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的克哉只好来到Roddice来打发时间。 他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行人出神。 自己刚醒来的时候，是仲夏。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小半年这么久。 “已经入冬了呢。” 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冷，所有人都换上了加厚的御寒衣物，再过几天可能就要下雪了吧。 再过几天…… “除夕。”克哉喃喃念出这个富有特殊含义的节日名称。 那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另一个自己的生日。 原本过生日这件事对克哉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一个人的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呢？只有自己给自己庆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悲惨而已。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可以笑着祝福彼此生日快乐，多么奇妙的感觉。 克哉低头，抿着嘴，还是忍不住泛出了笑容。 “……这条围巾好漂亮。你要送给你家那位吗？” 从邻桌传来的女生对话的声音吸引了克哉的注意，他抬起头去看，面对着自己的一位女生手里拿着一条手织围巾，被人夸奖很是开心的模样。 “是我亲手织的哟。你看，这里还织了他的名字呢。”那女生指着围巾下方，笑着说。 先前赞扬她的女生伸手去摸，又是一阵感叹：“织出这样漂亮的字，肯定很复杂吧。” “没有啦。你知道那家叫做织梦谣的手工店吗？只要去那里买线的话，会免费教你怎样织出想要的字。” “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临江公园附近。” 克哉只是被那织有名字的围巾给吸引住了，他在心底默默记下店名和地址。 那么下午就去那里看看吧，希望在除夕之前能够织好。 克哉想着佐伯收到围巾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不自觉地笑容又开始扩大。 “是织两条吗？”店员拿着克哉写有名字的纸张，再一次确认道，“一条是姓，一条是名，可以拼在一起的那种？” “对。”克哉小声应道。 提出这种像极了织情侣围巾的要求，已经让克哉感到不好意思，店员又清楚地重复一遍，让这种感觉更加明显起来。 “请稍等。”店员说着，拿了纸张到后面的小房间中去了。 没有等多久，那位店员拿着装有彩色毛线和织针的小袋子走了出来。 “应您的要求，这里是配好色的毛线还有织针，您要求的带字围巾的织法已经打印好放在里面了。”说着，店员从柜台上拿起一张名片递了过来，“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打这个电话，或者登陆我们的主题网站。” 克哉接过袋子和名片，匆忙掏出钱来，付清以后，在店员“欢迎再次光临”的声音里疾步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十多步，克哉才放慢了脚步。 因为到那家店买东西的几乎都是女生，偶尔进去的男生也是陪女朋友的，这种情形弄得克哉十分不自在。 “嘛，算了。总算买到想要的东西了。”克哉拍了拍手里的袋子，轻轻吐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和佐伯比起来，品味实在是……差很远。如果自己送衣物或者装饰品的话，大概只能被放在一边了。 但是御寒用的围巾还能作为日常用品使用，好歹还有些价值。 这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啊。 今天是圣诞前夕，假日。 御堂打算晚上去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小型聚会，所以出来买瓶红酒什么的当做礼物。 从他家到附近的红酒展卖店要经过临江公园，因为路途不远，所以选择了步行，权当散心。 他没有想到会遇见佐伯克哉。 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个精致袋子，嘴角略微勾起，很柔和的笑容。 这和他平时接触的那个冷漠而邪妄的佐伯克哉不同。 难道仅仅是摘下眼镜，一个人的改变就会这么大吗？ 御堂停在原地没有再走动，看着佐伯克哉低头走路，离自己越来越近。 虽然这段时日以来，佐伯克哉并没有再找过自己麻烦，他们相处也仅限于公事上，看似平和地各做各的事，但是他现在突然有一种想转身走掉的冲动。 是的，自己应该要避开才对。 大概是看够了手中的东西，距离自己已经不远的人抬起头来，原本柔和的表情却在看见御堂的一瞬间变得僵硬，轻柔的微笑碎裂开来。 御堂的脚迟迟没有提起来，佐伯克哉的反应太奇怪了，不仅让他生疑，还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尴尬。 看着他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然后转身飞速跑掉的身影，御堂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他看得出来，佐伯克哉在怕他，写在脸上的慌乱和恐惧清楚地显示了这个事实。 平时那么强硬的，甚至用那种方式报复自己的佐伯克哉，怎么会有这种反应。这种反应，就像是…… 就像是？御堂惊了一下。就像是发生那件事情之前，被自己提出不合理要求时的佐伯克哉才会有的反应。 可是他现在不是因为仇恨心而变得强硬起来了么？可是今天…… 御堂越想越不对劲。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一眼就认出档案上的人是佐伯克哉，可是接触的时候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 开始只是以为经历了变故所以变得不一样了，同时也认为是自己的主观意识在作祟，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直到有行人不小心撞到了御堂，他才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抬眼一望，早就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御堂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