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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女儿教我的啊。她说她是什么Kiki的铁粉，你说两个男的怎么会叫得跟哈囉kiki这么像呢？你是同性恋，应该知道原因吧？」

    「我不知道……」同性恋又不是魔镜，知道所有关于同性的知识，为什么老板对于同性恋的误解如此异于常人？而且那男子团体不是叫Kiki吧。

    顾恒极度无言。

    「不知道也没关系啦，我跟你说的要记得，继续保持呀。开幕那天我再下去，记得帮我留两张位子。」老板吩咐完就挂了电话，徒留顾恒一人对着暗去的手机荧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常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身边都聚集这种令人无言的对象，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顾恒反省，却得不出结论，楼下传来工程声音，一看时间，九点了。

    不知道做什么，那就煮菜吧，为楼下的装潢师傅们料理午餐，三楼有小厨房，他另外设的，虽然简单，蒸煮炒炸都没问题。

    顾恒问了负责人今天会来的师傅有几个，对方听到他要下厨，也不客气地开了菜单，说她要吃三杯鸡，汤汁要够她淋饭。

    这让顾恒想起以前有个人也是常跟他开菜单，跟前跟后只是为了讨他一记拥抱。

    他知道那人爱他，只是在爱情里他很小心眼，与其日后互相折磨，不如当断则断，即便他现在很痛苦，早晚都会好的。

    时间是最好的特效药。

    顾恒笑着应好，心里却酸楚的要命，想起某个人，他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好重好沉。

    会好的，总有一天会好的。

    顾恒搬出来自己住后，三餐随便吃，都买生鲜超市的特价品，只有猫粮会下苦心。为了让装潢师傅吃顿好的，他走了趟传流市场。

    搬过来三个多礼拜了，他还没踏足过东区的传统市场呢。

    买回食材，顾恒开始慢工调理，果然还是料理最能让他静下心，他怎么会怕自己料理不出好味道来呢？

    看着负责人跟装潢师傅们诧异的表情跟入嘴时的惊艳跟称赞，他这双手还有带给人幸福的能力。

    就算仅是小小的幸福，他都很满足。

    「顾先生。」指名要吃三杯鸡的负责人刘凯逸喊了他，歉然地说：「看来要麻烦你再煮一锅饭了，这群猪吃不够。」

    「什么猪？」有师傅笑着抗议。「妳有看过猪吃这么好的吗？」

    「神猪呀，人道饲养喔。」刘凯逸大笑。

    顾恒也笑了，上楼又闷了锅米饭。

    然后再次想起秦艳磊。

    不用陈弘毅转述，他就想象得到秦艳磊此刻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那么宝贝施逢圣的手，恐怕对方连瓦斯炉都不会点吧。

    想到秦艳磊护着施逢圣的样子，一股酸楚上涌。顾恒双手按在柜子上，几番呼吸才压了下去。

    伤口就是这样，受伤的当下会痛，却不是最痛的时候，掀开来上药时才是真正痛彻心扉。

    慢慢的，就会好了。

    顾恒拿了颗木瓜，趁煮白饭的这段时间，静心练习果雕。木瓜果肉软绵滑溜，不见得比豆腐好雕，最能训练力道跟专注。

    等电锅开关跳了起来，他才削出皮卡丘的上半身而已。

    把白饭拿到楼下，顾恒继续完成作品，拍照上传。

    他觉得自己很笨，担心进厨房就会想起某人，却忘了他不仅仅将厨艺视为谋生的能力，而是将之视为毕生的追求，用所有的热情环抱它。

    这是他的财富，永远也没有人能从他身上夺走的财富。

    顾恒没有听老板的建议上传他的局部照，而是将他的果雕作品跟创意菜色放了上去，偶尔交杂几张钻石跟进财的照片，还有社区的爷爷奶奶在享受他准备的料理时，那满足的神情跟称赞的手势。

    他要一个人吃完所有试作的料理，份量太多了，就在刘凯逸的建议下，联络里长。这里发展的不错，还是有独居老人，正巧他这些料理可以分送给这些爷爷奶奶们。

    几次下来，他觉得做这样的事很有意义，也很开心，食材费虽然有点高，如果之后一天能卖出五十份餐点，他其实负担得来。

    反正已经不用为了开餐厅东省西省了，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开幕前，「幸」已经累积了一些知名度了，至少开幕当天要把一家店坐满不是问题。因为他没有预先请人并做职前训练，只好先找陈弘毅来帮忙，前一天晚上过来熟悉一下环境。

    餐厅装潢期间，店里太乱了，他不让陈弘毅过来，再者，他也不想让陈弘毅看到疗伤中的他。

    两个多月快三个月没见，一见到顾恒，陈弘毅差点没哭。

    「你怎么瘦这么多？」腰间的衣服抓一把起来还空落落的。陈弘毅铁青着脸质问好友。「你有好好吃饭吗？怎么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哪有那么夸张，我照镜子还认得出自己好吗？」顾恒掰开他的手，看陈弘毅一直没办法从震惊中回神，不由得反省是真的瘦太多了吗？

    他看着玻璃门上的倒影。「还好呀，是不是你胖了？」

    以前陈弘毅站他旁边没这么魁梧的。

    陈弘毅真想揍他。「我为了拍婚纱已经瘦了五公斤了好吗？你看你瘦得多夸张，说你是厨师谁信？」

    顾恒真照照、西照照，点了头说：「嗯，说我像艺人比较有谱。」

    「哼，你分明是皮包骨，还有谱咧？」幸好他挡得住来自秦艳磊跟邹绍平的探问，没把顾恒的消息供出去，看看他谈场恋爱谈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这样真的很不舍，阿恒，照顾好自己行吗？」

    他能为顾恒做的太有限了，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顾恒又好强，什么事都自己担，报喜不报忧的，叫人怎么放心？

    「我很好，你自责什么？」顾恒轻笑了声，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朋友圈小又怎么样，有这么个知交好友就足够了。「进来吧，装潢的很漂亮，你绝对大开眼界。」

    「喔？」陈弘毅强打起精神来，顺着顾恒的话题接了下去。「你说设计师是个女的，长得像芭比娃娃，又喜欢水钻，我就在好奇你餐厅装潢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该不会是BlingBling的Hello Kitty粉红世界。」

    顾恒突然想到老板的哈囉Kiki，顿时无语了三秒钟。

    「那是她的兴趣，不影响她的专业。你看了就知道。」完工的那天他也大为赞叹。顾恒推开了门，将陈弘毅领进了他毕生的梦想里。「我跟负责人说想要自然的感觉，建材就以木石为基准，但大部份都是防纹路的材料。」

    墙面堆砌的方式像石板屋，石板与石板之面，露了几丝绿色，都是真的蕨类。刘凯逸在墙面上留了几处暗柜，里面可以放盆栽或是LED灯。蕨类种烦了可以换其他植物，或是塑胶花。

    当然也可以放些应景的东西，例如像鞭炮、花灯、粽子、南瓜灯、圣诞袜之类的，餐厅总要在节日来点什么噱头。

    桌椅都是木制的，能折叠、拆开、合并，最少两人，最多十二人，是刘凯逸推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