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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将傻痴痴的事情传出去的,但姐姐如此说,定然是有了确凿的把握。 王妃见他脸色变幻不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你同什么人交往,都随你喜欢便是。遇到知心的人就留在身边,莫要像父……只是,来历不明的人,还需多抱几分提防之心。” “他……” “夫人,王爷回来了。”碧玺在外面道。 王妃嫣然笑道:“燮郎今日回来得早,辰夙,你——” “燮郎?” 王妃瞧着弟弟大惊失色的模样,忽然想到什么,脸颊飞起一片红晕,更显得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半羞半恼道:“莫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解郎……怎么,你连你姐夫的名号也不记得了?” 辰夙如遭雷击。 瑞王爷,名端和,字燮。 王府外的身影,梅花树下的脚印,那些有意无意忽略的线索被连缀成串,变成一条结实粗糙的绳索,套在脖颈上,让他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第14章 辰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等回过神来,他正站在日间同傻痴痴玩耍的园中,面前有三个雪人。 第一个是傻痴痴。第二个是新堆出来的雪人,亲密地站在傻痴痴身边,个头比他和傻痴痴都高一些,手中执着一枝绽放的梅花。 最后一个则是他自己,同他一样笨拙,可笑,异常滑稽。 但它比他好得多。他现在宁可自己是一座雪人,这样就不会因为冰雪而寒冷,也不会感觉到心口的剧痛。 原来此燮郎非彼解郎。 那些痛苦时的呢喃,无助时的呼唤,欢愉时的低吟,都真真切切、情深义重,只是那个被需要的、被祈求的人,并不是他。 真奇怪,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伤口,但全身炽热的鲜血却好像在一点点流失,一种黑暗而黏稠的液体被填充进来。 乌云遮住了星子,大地寂暗无光。 傻痴痴睡得很安稳。 他在做一个梦,梦里有洁白的雪花纷扬而下,他跟自己新结识的伙伴一起玩耍。白日里堆出的雪人都活了过来,其中有一个圆滚滚的,正用树枝做的胳膊使劲戳他。 “呜……”他委屈极了,试图劝说这个雪人不要欺负自己。 “嘿嘿,小傻子,你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对你好的。”雪人坏笑着说。 傻痴痴不想被叫傻子,就很认真地同雪人理论,可雪人蛮不讲理,甚至还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压在傻痴痴胸口,弄得他喘不过气来。 “哈,你一点都不傻,我才是傻子。”雪人用冰冷的手恶狠狠掐弄傻痴痴的脸颊,“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竟然……” 因为被掐疼了,傻痴痴哭了出来。雪人看到他的泪水,愣了愣,傻痴痴便趁机抱住他的胳膊,不想再被胡乱揉捏。 或许是他身上太热,雪人竟然开始渐渐融化。傻痴痴赶紧离得远了一些,使劲朝他吹气。 他不想失去这个新朋友。 虽然他总是欺负他,可他也会陪他吃饭玩耍,让他睡在软和温暖的大床上,在他难受的时候轻轻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很久没做过的安稳的梦。 然而,雪人最终还是化掉了。 它变成了一滩死水,两根树枝歪歪地落在旁边,一点看不出曾经威风凛凛的样子。 傻痴痴的眼泪掉了下去。 泪水滴落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第15章 第二日清晨,傻痴痴一醒来,就飞快地跑到园子里。辰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在园中转来转去,最后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 所有雪人一夜间全都不见了。 傻痴痴站在光秃秃的地上,那里只有一滩乱七八糟的积雪,勉强能看出曾经的模样。想了一会儿,他拉拉辰夙的衣角,似乎在央求他同他一起将雪人重新堆起来。 辰夙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到那傻子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意。 昨天他在园子里发泄了半天,回去想好好教训一下傻痴痴。结果这厮睡得跟小猪也似,推了半天也不见醒,后来还委屈得直掉眼泪。辰夙无法,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好在,还没到天亮,他已经有了打算。 “我养了你这么久,你总要有点作用才是。”辰夙拂开傻痴痴的手,漫不经心道,“我给你请了位师傅,以后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傻痴痴当然不知道,他满心只想着突然消失的雪人。有人来拉他,他就呆兮兮跟着走,等自己进到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才慢慢反应过来,畏缩地打量墙上的铁链和蜡烛,还有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 “侯爷,这位是……” 辰夙倚在墙边,朝傻痴痴抬了抬下巴:“就是他。你做你的就是,我不会碍着你的。” 这位师傅姓周,在风月场中很是有些名头,据说调教过不少妓子。过去辰夙对这事不算痴迷,许多地方一知半解,此番将他请来,也存了学习的心思,打算在一边观看。 周师傅四十多岁,外貌平平,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傻痴痴大半时间都呆呆地看着周师傅,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只不时怯怯偷瞟坐在一旁的辰夙。 若是单看这两个人,倒真像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辰夙坐在旁边,脸色渐渐古怪起来。 周师傅在上面说着令人耳红心跳的风月手段,傻痴痴在下面迷迷瞪瞪地听。每当陈师傅停下来问他听懂没有,他就慢慢“嗯”一声。 其实呢,傻痴痴说不出太多字,最多的时候只会嗯嗯啊啊。现在他的“嗯”,只是因为别人在问他,不好不回答罢了。 “好,既然你都听懂了,那就站到架子那里,自己将衣衫除去。” 傻痴痴又“嗯”了一声,依然呆呆坐在椅子上,半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辰夙却沉下了脸,眸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师傅见傻痴痴没有动作,便又说了一遍。这次,他朝立在屋子一角的木架指了指。 傻痴痴明白了,就慢慢走到木架前。 这架子极为复杂,横向纵向皆有许多木杆,长短高低不一。傻痴痴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周师傅。 “衣服脱了,趴在这里。”周师傅走上前,拍拍一根较低的横木。 傻痴痴听话地伸长手臂,又将腿也跨上去,最后直接坐在了架子上。周师傅皱皱眉,刚想开口,辰夙忽道:“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