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丧妻的哥哥与没有异能的妹妹42
四、丧妻的哥哥与没有异能的妹妹42
42 姜瑜平生第一次，觉得灯光如此刺眼。 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可没有，不管她反复眨了几次眼睛，揉了几下眼皮，镜子中的那人，眼珠子的颜色，仍然是那诡妙的黄，而非原本如墨汁一般浓郁的黑。 手里的镜子像多了千斤重，一个颤抖，便落到了床上。 她是震惊的。 甚至是害怕的。 可心底深处，却又奇怪的觉得，似乎，这本来就是会发生且该发生的事。 姜瑜用双手摀住了脸。 秦茹音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过了好半晌，姜瑜开口了，透过指缝间传出的，仍是那低低哑哑的声音。“所以，你们怀疑我是那只丧尸？” 没有立刻听到秦茹音的回答，取而代之的，先是一声淡淡的叹息。 “不，姜瑜，妳误会了。” “妳不是丧尸。” “而是……解药。” 姜瑜终于懂了，系统在消失前对她说的那句“异能觉醒之时，就是妳任务完成之日。”的意思。 原来，她的异能，不，或许不该说是异能，而是她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来说，原来就是解药一般的意义。 她和徐谦茂遭遇到的攻击，并不完全是偶然，甚至可以说是徐谦茂和整个异能者基地的人刻意让这件事发生的。 只为了确定他们的猜测。 只是后来，丧尸们的进化速度与程度，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不过比起终于确认了姜瑜与生俱来的解药属性，少数的人员牺牲，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枉她还为了徐谦茂的受伤感到自责和难受。 真的是太可笑了。 姜瑜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终于恢复了墨色光泽的瞳孔，自嘲的勾起了唇角。 似乎可以知道，为什么在梦中的那女人，或者该说是自己的前世，会那么的凄惨了。 傻。 当真是太傻。 她怔怔的想。 敲门声打断了姜瑜的失神。 “谁？” “是我，小瑜。”姜子然的声音。 “是哥哥啊，进来吧。” 推开门走了进来的，正是姜子然。 在姜瑜陷入昏迷以后，原来受伤的姜子然和张浩伦，倒是一一的复原，只是在姜子然那张白净的面皮上，仍有一道长达三公分的疤痕清晰可见。 在得知了自己的解药体质，还有被告知了姜子然和张浩伦在她昏迷期间，接受了加入异能者基地的提议以后，姜瑜也歇下了一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这在末世中，她唯一的血缘依靠的念头。 她知道，不论是哥哥还是张浩伦，会加入异能者基地，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原因。 但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可心里上的感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比自己的解药体质。 她对这世界，其实有些倦怠感了。 或许是受到那些梦境还有系统口中所谓前世的影响，待着越久，越有种窒息感，特别是在知道姜子然、张浩伦和徐谦茂三个人，原来都是和自己前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对象以后，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小瑜，在想什么？”姜子然的声音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模模糊糊的，听得并不十分真切。 “嗯……没有啊。”姜瑜眨了眨眼，笑道。 “哥哥伤都好了吧？怎么会受伤呢？” “欸这个……”姜子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翼，不过一想到那天他看到的画面，眼神不自觉的就暗了下来。“小瑜……妳和浩子……” 妹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他本来是不该在这时候问这种问题的。 可只要一想到那天见到的画面，他就冷静不下来。 是以那时候在树林里，亲眼见到张浩伦将精液射进妹妹的体内，妹妹迷蒙着眼神，酡红着双颊，迎来高潮的模样时，他挣脱了同在一旁目睹了这个画面的徐谦茂，冲上去狠狠将人给揍了一顿。 那种愤怒到想将人给杀了的情绪，甚至激发出他异能里潜在的能量，也正是因为如此，最后两人才弄了个两败俱伤。 他原本以为，姜瑜是被迫的，或者说，他的感情接受不了其他的可能。 但后来张浩伦亲口说，他和姜瑜，两厢情愿。 好一个两厢情愿。 姜子然心想。 目光转向姜瑜，期盼她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姜瑜迎上他的目光，里头竟是一片茫茫，让他看不透也猜不透，只能本能的感觉到，似乎妹妹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令人不安。 果然，下一秒就听得姜瑜淡淡的回答。“我和浩子哥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哥哥你看到的那样而已。” 就是他看到的那样而已？ 而已？ 姜子然觉得心中一股火直往脑门上冒。“姜瑜！妳、妳怎么变的那么，那么，那么不知廉耻──” 一时口无遮拦。 说完心下立刻就后悔了。 可姜瑜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意料。 彷佛姜子然口中说的不是她一样。 姜瑜眉眼间透着几分嘲讽的味道。“不知廉耻？哥，你都和我做过了，还来说这种话，不会太可笑吗？” 姜子然看着姜瑜，眼中不可置信的情绪渲染开来，脸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净，彷佛不能相信这话是从姜瑜口中说出来的一样。“你──” “我？我怎么样了？哥，做人不能太双标。”姜瑜扯了扯嘴角。“我头疼，有些累了，您先请出去吧。” 说完，拉上被子，也不再看那气到浑身颤抖的男人一眼。 姜子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一次昏迷，就让妹妹像变了个人一样。 究竟是姜瑜本性如此，自己从未了解过她，还是在这段并不算长，却也不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从而改变了她？ 姜子然注定得不到答案。 而且，姜瑜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可以反驳。 是啊，姜瑜是作为亲妹妹的存在，和亲妹妹发生关系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姜瑜呢？ 喉头的苦涩，让他觉得自己胸前那道还没完全复原好的伤疤，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姜瑜不知道姜子然在病房里待了多久，只是直到听见开门声与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消失以后，她才重新将被子给拉下。 双目却是空洞的厉害。 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竟是如此熟悉。 熟悉到听见的第一刻心如止水。 再然后，波澜不起，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