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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这群前任水匪倒是多才多艺,水匪转业后,一路从义军到护卫,到行商,到现在连工匠活都干上了。 林淡看了一眼阿乐,赞叹道:“不错。辛苦大家了,今天晚上我大家喝酒。” 上辈子他也接触过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很多人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喜欢游手好闲,就譬如全天下的盗匪里面,最起码有个八成以上都是被逼无奈;但是在习惯了抢劫之后,哪怕后来条件好了,甚至有条件能够从良了,也很难再改掉身上的匪气。 阿乐能够将这群水匪带到现在这幅样子,以前跟在他身边当个小厮,还真是屈才了。 北凉虽然破败,但好歹是个县城,其实已经是北地少有的繁华之地。各种物资尽管谈不上多好,普通的一些倒也不缺。林祥刚一落地,就开始粗略地清点了一遍东西,然后着手去采买了。 阿乐还以为林淡请的酒水,是北地的那种刮喉咙的烈酒,就听林淡说道:“我从京城带来的。” 能够被林淡大老远的从京城带过,显然不会是这边的一些劣质酒水。阿乐眼前一亮,对林淡拱手道:“那小人先替兄弟们谢过大郎了。”他有转身对着众人高声喊道,“兄弟们,晚上大郎请咱们喝酒!京城带来的好酒!” “嗷!” 工地上一阵高呼,威武雄壮的汉子们举起手上工具或者建材,笑得阳光灿烂,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林淡觉着已经有些冷的天气,这群汉子光着膀子,挥汗如雨。 里面到处堆着各种东西,阿乐不肯领“病弱”的林大郎进去,只是指着东说这是什么什么,又指着西讲解那会变成什么什么样。 林淡左右看看确实没有一个下脚的地方,除非他愿意把自己那身轻功提溜出来玩耍,不然还是老老实实打道回府的好。 县城太小,并没有什么坊市的构造。县衙前面的那条街,算是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所有的铺子都在那条街上。屋子倒也是前店后宅的格局,住着的大概是全县城最有钱的人。 而县衙后面的这条街,则住着一些官吏之类。 阿乐又指着东面说道:“那边是营房。西面是一些人杂居的地方。两边都比较乱。” 林淡点了点头:“回去吧。” 这地方到处灰蒙蒙的,只有县衙前面的一小块地方铺了石条板。这地方有钱没钱,就看房子有没有用石头,用了多少石头。 北地树木少,当柴火烧的还有一些杂木,但是成材几乎没有。虽说石属阴,用来建造生人住的房子略有些不妥,但是以现在这个条件,石头房子到底比土坯房要稍稍牢固一些。 只是土坯房什么的,就连跟过来的这些下人们都没住过。他们自己不敢叫委屈,觉的自家大老爷二老爷委屈坏了,京城娇养大的公子哥,什么时候受过这份苦? 太阳正好,压了一路的衣服被褥晒了一院子。有提前跟着林和诚他们一起出发的下人们,其实已经把日常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否则胡澈他们来了也没地方住人。 林淡回来不过稍稍用温水洗了一把手脸,又去看白正清和余道长那边。 买下来的宅子地方虽然没有京城的宅子大,但是地方也不小。这么多人和东西,他不过去周围小转了一圈,就被能干的家仆全都摆进了屋子,就是没有一个个独立的小院。 林淡两步走到房门口:“先生。” 白正清正在整理书橱,看到他来,招呼道:“来,坐着。”其余的东西下人们已经规整好了。书的东西,他全部喜欢自己动手,林淡和胡澈两个学生都碰不得。 林淡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拿了边上的小炉子开始烹茶。林祥过来看了一眼,送上几样茶食。现在处处忙乱着,午饭只能就这么将就了。 余道长和两个道童就住在白正清隔壁,闻到茶香直接就走了过来,玩笑道:“大郎不地道啊,和你先生两个躲起来吃独食。” “这不是知道你狗鼻子,用不着叫嘛!”白正清直接替自己学生撑腰,“看看,这不就过来了?” “嘿!”余道长想要和白正清辩一辩,却见他两个徒弟已经坐到了桌边,拿了茶水糕点吃了起来,顿时觉得泄气,悻悻然坐下。 林淡看着好笑,才说道:“先喝口热的。我看阿祥好像去买了羊肉,晚上我亲自做。道长想吃什么?” 林淡的手艺那是很要的的。他们跟着林淡住一起,倒是颇有机会尝到林淡的手艺。只是林淡的事情不少,倒并不是很有闲心下厨。这一路过来就更加不用说了,就算林淡想,也没有这个条件。 余道长还在想,白正清就说道:“羊肉面吧。晚上吃着热乎。” 其他人想到林淡的牛肉面,也觉得口舌生津,没反对。而且这一路劳顿,晚上还是吃点简单的。 “行。”林淡知道先生的体贴,心里面暖呼呼的,低头吃了两块点心,就叫上阿乐重新去转悠。 阿乐以前在林淡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对他的生活习惯没有不清楚的,疑惑道:“大郎你不累啊?我让人给你烧个炕,一会儿就能睡个午觉。有什么下午做也一样。” “现在日头短,还是该安排的安排一下。”林淡精神不错。前几天从事了一番“重体力劳动”,宰了六十个人,虽然他大部分就做些扫尾的工作,也是累得不轻;但是在车上几天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这十几二十天的马车,坐得让他一点都不想待在屋子里,就想四处转转。 阿乐摸了摸后脑勺,一下午就带着林淡在小县城了转了一圈。 北地民风彪悍,但是阿乐如今可不是以前的清瘦少年郎,青年挺拔壮硕的身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哪怕是到了城东城西那样杂乱的地方,也没有人敢在林淡面前咋呼。 阿乐还怕林淡对北凉县不适应,却没想到他转了一圈,竟然一个字都没说,甚至中间去了茶馆喝了一碗价格不菲,却只是用粗茶泡的茶水,也没皱一下眉头。 等回到家里,他看着林淡去了厨房,急匆匆就去找阿福,拽着人走到墙角,问道:“大郎现在很是高深莫测啊。我这才离开多久,大郎的心思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阿福还是个木楞小子,不过年纪渐长,性格没变倒是学会了装,外表看上去甚是稳重,听到阿乐这么一说,眨巴两下眼睛:“哪里有变?大郎不还是这样吗?” “怎么就没变化呢?”阿乐还想说,却被阿福用手肘顶了顶,“咋了?” 阿福拉着他往库房走:“一边干活一边说呗。反正你闲着也闲着,这会儿一堆活没人干呢。” 阿乐一噎,倒是没有半点被使唤的气性:“你啊,现在也不是老实人了。”他现在虽然是良民,但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林淡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