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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罔闻,指了指旁边的更漏,“一个时辰!” 他写了几天,七八篇全都被打了回来,现在跟他说,让他一个时辰写出来? 林砚心中刷屏:卧槽!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跑了过去,坐定,铺纸,研墨,执笔。大概他真的是抗压型选手,之前没有压力,写的一塌糊涂。这会儿林如海盯着,还有时间限制,竟是下笔如神。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林如海拿着手中的文章,抬头看了林砚一眼,“这就是你那日在陛下面前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林砚心头打鼓,“是!文章不能传达出因国债而写的意向来,否则这效果自会去了一大半。不如从另一方面来说。观之天下,百姓大多总得兴亡荣辱为皇家士大夫之事,平民管不到,也不需要管。 儿子就是想从这点出发,告诉众人,天下之兴盛,人人有责。激起民众的热情。大周天下之大,臣民千千万万,亦有不少身份低微,能力浅薄,却渴望于国有望,可出一份力的。待得国债发行之日,可让三皇子往这方面去宣扬,自会有收获。” 林如海点头,唤了林槐进来,将文章交给他,“大爷刚写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林砚一愣,这是过关了?所以他引用顾炎武的名句开头还是有用的?这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但听林槐说:“老爷,可是同先前宣扬大爷在茶楼激辩之事一样?” “一样!再去找个书局,刊印一些,发放出去,好做传播之用。” 林槐笑着,“这倒是不用找了。大爷早前就买了个书局,之前那些话本子传扬开后,还曾出版成书进行售卖,都是咱们自家的书局负责。” 林砚暗地里瞪眼,说明有书局,就说明有书局好了!后面这句可以不用加!转头看去,果见林如海面色沉了些。 待得林槐退出去,林如海便道:“回去吧,今日早点休息。明日一早随我出门!” “去哪?” “闫家!” 闫炳怀?林砚一怔,“爹,我们不是说好的一个月吗?这才过了一旬!” “你的事情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所以,怪他效率太高咯?林砚哭丧着脸,“爹,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今日去见九皇子,难道他没有说起皇上欲要秋狩之事?如今一个月,那时怕又是两个月,你不如说待得明年再拜师得了!” 林砚咬着牙,哪有人这么算的!秋狩又不是他故意偷懒搞出来的! “你若是明日不愿去,倒也可以。往后都不用去了!” 林砚打了个哆嗦,这和前世那些小孩子不愿读书,家长发火说,不读就不读,以后都不用读了,有什么区别? 有这么一句话,小孩子就是再不愿读书也不敢啊! 林砚彻底焉了。大概这就是你爸爸永远你爸爸! 可是心里好不服气啊怎么办! 林如海!说好的一个月呢! 知不知道,什么叫食言而肥!小心变成大胖子! 哼!就祝你变成大胖子! 第71章 难兄难弟 次日一早,林砚便跟着林如海,带着拜师礼去了闫家。 闫炳怀高坐,林砚跪着敬了茶,又听了好一会儿的训,这才在闫炳怀授意下起身。这还不算完。林如海与闫炳怀二人坐着喝茶闲聊,林砚便只能这般恭恭敬敬站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就这般过了小半个时辰,话题结束。聊天内容总结起来便是,一个使劲儿说这臭小子素来不省心,还请先生多担待。倘或他不听话,或是做错事,要打便打,要骂便骂。林家绝不多说半个字,反而要来多谢。 一个使劲儿说,好好好,有林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衍之是个好苗子。往后我必定尽心尽力,培养他成才。 林砚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往后悲惨的境况,面无表情。他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可是他能表现出来吗?不能!所以,除了生无可恋,还是生无可恋。 从闫家出来,林砚腿已经有些酸,坐在马车上低头暗自揉了揉。 林如海目光扫过来,“今日怎地这么乖了?” 林砚十分无助而又可怜地看着他,“您昨天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哪还敢啊!” 又不是不想活了! 呵!林如海鼻间一嗤,嘴角勾笑。 第二日。林如海上朝,上书奏本,呈国债之事。满朝哗然,有支持者,有反对者。陛下令六部议事。三日后,特发圣旨,划归户部名下,由林如海主管,司徒岭协理,发行国债。 第六日。林砚那篇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文章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第九日。皇上下令举行秋狩,着礼部备事,百官随行。 ******** 林府。书房。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让你留京?” 司徒岭言道:“国债之事刚刚开始,必须有人坐镇京师主事,不能因此耽搁。我身负重任,自是离不得的。只是父皇偏偏又下旨让二哥来帮我,点名协助。倒是叫我有些摸不准。” 林砚皱起眉来。二皇子被冷落有些时日了,这些日子足够他想明白自己的处境,看清楚局面。希望没了,心思自然就歇了。前几个月还闹腾着,近几个月倒是安静下来。 司徒坤终究是念着儿子的。见其定了心,自然想给份立身的差事。 林如海言道:“二皇子虽没有主事决断之魄力,却也有几分执行之才能。国债之事想来会有诸多困难波折,他有皇子亲王之尊,许多方面也都便利些。再有,他也曾为夺嫡中炙手可热之人,是殿下的对手之一。殿下若能放下成见,重用之,陛下自然看得到。” 能容得下二皇子,便说明也能容得下大皇子和五皇子。虽说故意抬起三位皇子争斗,还幻想尘埃落定后,三人能和睦相处有点天方夜谭。但司徒坤未必不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况且,倘或大皇子和五皇子肯安分,倒也并非完全不能容。只可惜,这两位只怕都不是安分的主。可不论如何,这个样子是要做出来的。 司徒岭点头。林砚看了他一会儿,又去瞧林如海。这道理司徒岭不会不明白,他说的摸不准,问的压根不是这个! “爹,观遍历朝历代,陛下出行之时,大多都是太子监国。这次特意留下三殿下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思量?而且,二皇子排行尚在殿下前头。京中差事也不只有国债一样。怎地偏偏就把他派去协助殿下?” 林如神色肃穆,看着司徒岭,“越是如此,殿下便越要谨慎。皇上是在考验,也是在试探。考验的是殿下的能力,试探的是殿下的用心。京都无帝王,殿下作为陛下钦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