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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山就又笑了。他笑得太好看,这节车厢里的几个女孩子都情不自禁地偷偷看他,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讲话。谢开花顿时就也又有些不高兴。他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女孩子们看着荆山发花痴。 谢开花嘟着嘴道:“那里嫁入豪门的平民都要和老公家里人斗智斗勇的……” “那你是什么平民吗?” 荆山忽地说道。 谢开花顿时有些哽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家里没钱?可师父在天上实在是极有权有势的,不然他一个小小弟子,也不会有一个极品的代步法宝。这种法宝损耗极大,即使是仙人也并不常有。 何况他也不想再在这上面欺骗荆山。他骗荆山已经骗得太多了。 谁知荆山却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没关系,你不用告诉我。” 谢开花鼻子一酸,别过了脸。 能够从事骗子这个行业的人绝对必须要有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说这些人本就是有些心理毛病,才能将这种隐瞒身份的骗局完美上演,仿佛一场戏剧。 人生本来如戏,戏中有戏,就未免太刻意、太疲惫了。 而谢开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可以勇敢地承担一切的人。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他从小受宠,锦衣玉食地长大,若不是修炼之人应当清心寡欲、逆流而上,他和那些一事无成的公子哥儿也不会有多大区别。 或许他应该和青厨讨论一下今后的事情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忽然听到地铁报站,才知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尽头的郊区。 罗名山坐落在北郊燕子矶外,是一座孤零零独立的山峰。因背面靠着江,若从盘旋山路望下去,江水奔溅能令人目眩神迷,也就显得分外陡峭。 本来这样一座山,没有特别多的资源,山路又险,政府素来是不大乐意拨款修建山路的。但好几年前听说被私人承包下来,花了好大手笔,修建的山路比政府出资都要来的齐阔整饬。许多人有心想要找出那个承包商,但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跟隐形人似的。 之后不久,就有富二代官二代们上罗名山上赛车。就有人说这山其实是几位大佬合作承包的。但修一座山,就为了给儿子发发疯跑跑车?中|国的官场是黑暗,但也还没黑暗到这个地步。 众说纷纭下来,几年时间也就淡了。也没人再去查那背后的承包商,只有二代们依旧带着豪车过来爽一爽。又因为罗名山距离郊区通路尚有一段颠簸距离,渐渐又有人在这之间铺了一条细窄的柏油马路,平时可以勉强让一两辆车子通行。 荆山和谢开花如今就站在这条柏油马路的入口。 夜已深,天上星光黯淡。初秋的风微凉,带着一点隐隐的潮湿,刮在人脸上倒也舒适。谢开花回头看了一眼燕子矶那座标志性的亭子,扭脸问荆山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罗名山远远地看去就像一柄笔直的剑。只是这剑有点儿远了,乘车过去恐怕也要好十几分钟。但这时候哪里有车?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荆山却道:“等等。” 谢开花只好再乖乖站了一会儿。果然慢慢就见一辆小巴开向两人,他视线锐利,瞧见正是那种最普通的面包车,外边的漆还掉了不少,一副很要不得的乡下非主流气息。 等开近了,那辆车又停下来,片刻车门打开,从里边抬出来一颗脑袋——却是认识的。居然是胡绵绵。 “学姐?”谢开花惊讶地下巴要掉了。胡绵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偏偏胡绵绵还一脸娇羞状。天这么黑,也不知道她表情做这么卖力是给谁看。“学弟,你们总算来啦,我等你们好久了。” 谢开花禁不住脸一红。他还记得“等了好久”是为了什么。 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她:“那学姐又怎么会来这里。” “是白汉明邀请我来的。”她招呼着两个人上前。荆山让谢开花先上,他扶着座椅爬上去,只见昏黄灯光里三排空荡荡的皮椅,前边一个中年大叔司机,后头还坐了两人,正是白汉明和秦优那一对难兄难弟。 等荆山也上了车,胡绵绵帮着把车门碰的关上,车子就掉头转向罗名山。 眼见着荆山坐定,白汉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荆山也毫不客气地拿了。却听白汉明笑道:“学弟的车子呢?等下我们是要赛车的。” 荆山淡淡道:“等会儿就到。” 秦优忍不住讽刺一句:“学弟可要守守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好性子,可以等你等上这么会儿。待会儿还要等你的车子到什么时候?” 荆山看他一眼,并没有接下挑衅,反而道:“我迟到是我的错,抱歉。” 干脆利落,白汉明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瞪了荆山两眼。 胡绵绵却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见几人都不说话,就笑着打破了沉闷,问道:“学弟等下赛车带不带人?学姐毛遂自荐可以嘛?” 这种山路赛车,又是富家公子哥儿的豪车,一般并不会开太快。比如一辆最高时速能到四百多千米的超级跑车,也不过开个一半的速度便差不多。毕竟要是车毁人亡,谁也受不起那个代价。 也因而这种赛车往往会带个女伴。香车美人,从来都是最赏心悦目的佳事。 白汉明的脸顿时又黑了。 48、第四十八章 谢开花的脸也黑了。 他就是看不得胡绵绵的那种狐媚劲儿。什么玩意嘛!难道冲着荆山抛媚眼荆山就会喜欢她?她把荆山想得也太贱了。 果然荆山并没有屈服于糖衣炮弹的迷惑之下,而是十分具有共|产|党|员坚忍不拔□不屈的精神说道:“不必麻烦学姐了。小谢坐我的车就好。” 谢开花得意洋洋地觑一眼胡绵绵。 白汉明却忍不住在一旁插了一句嘴:“不如绵绵你坐我的车,我的车速度也是不错的。”他又有些挑衅地望了荆山一眼,那种眼神不用说也能叫人清楚知道,是在说恐怕荆山的车也并不怎么样。 其实他本来也不会做出这样挑衅的动作来。只是美人当前,他的脑袋也就昏了头了。 可这也错不在他。这世上又有谁能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厉害高明之处?逢高踩低,谁都会做。 然而他的眼神又仿佛落在空处——荆山根本丝毫也不理会他。胡绵绵倒是笑了笑,问道:“你的车,是哪辆?” 她眼波流转,媚色天成,即使是乌黑的夜也不能遮掩她半分的光华。即使是后边对胡绵绵没什么特别心思的秦优,也不禁瞧得呆了。 更不用说白汉明。这小子都快恍惚了。只知道说:“是那辆奔驰……你见过的,黑色的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