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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书馆翻翻，一拐弯就看到曲老板的新华书店，门口的小黑板上已经抹了，换上十来个个粗大的黑体字。

    进店必洗手！不洗不准进！

    边上就水龙头还挂着一块香皂，汪老师漠然地搓了手进屋，闻了闻味，韭菜盒子。

    曲老板哼哧哼哧地啃着早饭，就看着一脸冷漠的汪老师第三次入店，吓得一惊。

    还有好几个小兔崽子趴那抄答案呢！

    汪老师也没细想，冷着个脸问曲老板可有一本书，名字巴拉巴拉。

    对着汪老师这脸曲老板第一次觉得自己店里空调开太冷点，特别认真地推荐人上二层去找一下。

    汪老师便上楼，曲老板三下五除二啃完韭菜盒子忙让那几个抄答案的小兔崽子收拾好作案工具，等人老师走了再伺机行动。

    汪老师上去绕了一圈翻了翻也没找到，继续冷着个脸下楼，对曲老

    板说没找到。

    曲老板问是什么书可否重要，他过几天得去进书说不准能带几本回来。汪老师点头，便扯过桌上便签写了个手机号又写了书名。

    曲老板接过，啪一声贴到墙上，他抬眼问汪老师姓甚，汪老师不假思索地念了声汪，曲老板眉开眼笑道了句乖。

    出门往图书馆路上汪老师才理解出来，这老板把他当狗耍！

    去图书馆找了一圈，发现不是自己书的版本，只能等曲老板进货或者自己找到旧书了。

    在家等了差不多三四天，曲老板有些忙乱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来，书是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要的那一版，同名的有好几本他不太清楚，麻烦汪老师过来看一看。

    他对那声汪老师特别受用，开开心心地出门，汪妈妈还以为人相亲呢要他收拾干净，汪老师喊了句出门拿书就赶着往书店去了。

    一到书店看到小黑板，汪老师乖乖洗手进去，就见着自己面前一溜小长队，都是跟人要书的。

    现在汪老师不得不佩服曲老板，人家记得清清楚楚叫得出名，也不用看便签就能在一堆书里抓出要的，人家买书的也开开心心交钱，临走时候不忘跟曲老板讲个书内容大概。

    汪老师站边上就听了不少，还有几本感觉挺有意思的，名字不太好记，准备记俩关键字回去上网搜搜看。

    总算轮到汪老师了，曲老板看了一眼他便起身往二层去，一下来怀里三四本，差不多同个书名不同的作者跟出版社。

    曲老板将书外面的塑封都扯开，让人看是哪一本。汪老师挑出他要的那本，剩下的几本便垒在曲老板跟前，他将不用的书放在一个小推车上，等中午了再运上去一一摆好。汪老师就看情景剧一样看着一群熟客跟曲老板打招呼，还有几个瘦弱的学生模样问老板书的位置，曲老板便扛着一小梯子帮人找书，基本没多少闲的时候。

    汪老师也没事干，拿了自己要的书付了钱就地找了个地方看。看累了抬头环顾店里，多是学生坐那看，店里的标题也没有什么偷书抓一罚十这种，多是吃东西不看书，看书就不吃东西之类。角落里还有个小圆桌边上堆着马扎，有几个孩子带了画笔在那画画，曲老板逛过去跟他们提一声画完把笔塞到墙上挂的袋子里。

    整体感觉下来一个书店跟休闲吧一样。

    汪老师皱眉问曲老板书店这么做是不是很亏，曲老板腆着脸笑说挣口饭还是有的。

    这年头缺啥不能缺教育，除非太穷买不起书的，通常孩子家长一知道自己孩子在书店里看书，都会慷慨倾囊把书买下。

    偶尔曲老板讲讲四大名著，一时候也会带动这类书的销售，他太会讲故事，重要部分藏着不说要他们自己看，一来二去他们也想知道，就乖乖去找拆开塑封的书看，有些等不及的就直接买下豪气一扯，哗啦啦地翻书去找曲老板上次讲的地方。

    曲老板的日子本来这么慢慢悠悠地过着，愣是被汪老师给打破。以往曲老板怕大型犬，如今他最怕的就是汪老师突然绷着个脸神出鬼没地站在他面前，比大型犬还能让他哆嗦。

    你说这大好青年还是教书育人的怎么就不会和颜悦色以理服人呢！老黑着个脸天天来这巡视，跟谁欠他几百万一样。

    曲老板当初要开书店就图个自由，自己想进啥书就进啥书，也没什么上司管着他，撑死管这篇辖区的小城管虎着个脸要他注意门口小心停放。

    平白无故多了个汪老师过来天天查岗，曲老板特别无奈，抄答案的小学生们也很悲催，这会刚从笔盒里掏出笔在柜子里摸出答案，那边警报拉响，强调多次汪老师过境大伙注意，活生生地打游击，真的不是我方太狼狈，肯定是敌人太顽强。

    汪老师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不老实在家待着，天天往曲老板的书店跑，他进屋先扫视一周一层有没有他学生，有他学生就抓到小圆桌边上盘问核对，是否存在抄答案情况。

    学生们内心流着泪，脸上义正言辞表达了这家书店的合法性规范性认真性，以及曲老板的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听得曲老板窝在书柜后面以为人家夸他包龙图再世。

    一连抓了三四个，对完口供后汪老师面带不满地上了二层，一层警报一解除，曲老板自己都擦了擦汗，数了数店里的人，按了下电铃喊他们把书签插上过来吃瓜。

    这瓜来历也有些喜剧气氛。前几天有人拉了一车西瓜在街边5毛一斤的大甩卖，吆喝不说还外放，引得小城管过来执法办事，曲老板眼瞅着得上演小贩与城管的斗殴日常，忙过去买了五六个瓜，一拍哎呦回声可响，曲老板开心地拖着瓜回店里准备吃瓜。

    一刀子刚摸下去，瓜直接裂了，还是沙瓤的，曲老板看看其他几个瓜，个头都不小自己肯定吃不完，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买多了，瓜这种东西放久了就得坏，愁得曲老板这几天中午天天切瓜分着给这群来抄答案的，说他们做作业幸苦了吃口瓜好好补补。

    大伙坐在马扎上友好地分西瓜，汪老师听到声响也下楼来，就看着曲老板抱着半个西瓜挖得起劲，剩下都是学生模样坐他边上一人手里一块瓜，提前实现了共产主义人人都能吃上瓜，当然除了汪老师。

    曲老板是真把汪老师给忘了，眼见就他一个没分到瓜，看起来特别悲凉凄清，身后就能放个扎红线的背景乐充当一回白毛女。

    曲老板眨巴眨巴眼，这时候突然伶光一现，他去饮水机那摸了个塑料杯，拿着勺子在他那半个瓜上挖出几个球递给汪老师，汪老师一怔接过，人又递上俩牙签，要他戳着吃。

    一群小学生吃完瓜排队丢垃圾桶，然后挨个凑水龙头边上洗干净手再回去看书，汪老师过了会才吃完，就看着曲老板躺躺椅上勺子挖着瓜吃得特别舒爽，看得汪老师眼馋，总觉得人家手里的瓜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