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其他小说 - 快穿之小白狐报恩记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寄生草(20)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寄生草(20)

    月宜的生活渐渐安定下来。云霆的生意很不错,大毛辞了工作专心来云霆这里与他合作。大毛做事勤恳敬业,云霆将几乎一半事业分给了大毛,一是信任这位好友,二是报答当初大毛借钱给自己的事情。

    如此,云霆就有时间陪伴月宜。月宜保研的机会不太多,只好选择考研,她这是跨专业、跨地域、跨学校,难上加难。云霆没有要求她就近读书,而是鼓励她挑战一下,就算去首都也没事。“大不了我们在那儿租个房子,我经常往那儿跑,咱们雇个保姆,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人家照顾你。”

    月宜笑道:“我可以自力更生,没事。”

    云霆理了理她的长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坚实的后盾。”

    月宜报考的位于首都的学校最终录取了她,月宜说明自己这几年兼职的情况,教授很欣赏月宜。月宜在云霆的鼓励下主动和教授沟通,毕业之后,月宜在教授的帮助下去了一档体育节目进行报道。这也成为这档节目第一位录取的盲人记者。

    杨萍给父母做好饭,打开电视,父亲也喜欢看体育栏目,正在播放对于某位体育记者的专访,前期宣传片是一名穿着白色V字领衬衣,下身是修身直筒牛仔裤的女子,脚上蹬着马丁靴,头发短短的,有点像是男孩子,却又因为甜美长相而显得活泼俏皮。

    背景宣传片是女记者和中国盲人足球队运动员的交流片段,女子笑得灿烂美丽,青春飞扬,充满自信。

    “这不是月宜吗?”杨萍的爸妈惊喜地说。

    杨萍怔了怔,扭过脸儿去看,正看到月宜和主持人言笑晏晏,主持人问她:“你一个人有不方便,那么在外面,特别是你之前还去了加蓬进行非洲国家杯的专访,你是怎么克服这些问题的呢?”

    月宜笑盈盈地说:“一是要靠自己啊,二就是我老公有支持我,他尽量会和我一起去进行实地采访,所以非常感谢他。”

    “你的专项主要是集中于发展中国家赛事的采访和写作。你刚刚完成了你的作品,也获得了业内的好评。我看到第一章讲述的就是你在塞内加尔的田野调查,在这种,我是说正常记者都可能会觉得有危险的环境下,你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份职业?”

    “我想还是因为小时候和爸爸妈妈看了很多体育赛事,慢慢就产生兴趣……”她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月宜的外公外婆还有杨萍看完了整期节目,年近三十的月宜大方得体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提到家庭提到事业,月宜显得满足而幸福。

    她的眼神,那种光彩,却是杨萍从未见到过的。

    算下来,从月宜升入大四之后,他们就已经没有联系了。云霆和月宜每年的节假日都回来送些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了。杨萍一次都没开门。

    月宜是在研二的时候和云霆结婚的,云霆妈妈的项链被月宜找了工匠重新修补了一下,挂在胸前,古朴稳重,衬的月宜像是古典侍女。云霆趁着间隙偷偷溜到化妆间,伴娘程思娴打趣几句知道他们有话说便离开了。云霆单膝跪在地上,将她的手指握在手心中,着迷地端详着月宜的漂亮。

    他抬起手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抹了一下,月宜嗔道:“口红都花了,讨厌鬼。”

    云霆笑着说:“你不涂口红也好看,嫩生生的,让我咬一口。”说完,云霆真的就凑上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月宜“唔”了一声推了推他娇声娇气地抱怨:“别闹,会被人看出来。”

    “咱俩都登记了,还怕人看去?”云霆挑了挑眉,痞痞地笑,“你穿婚纱真好看。”说着,在她耳畔暧昧地吹了口气说:“你老公的大肉棒好硬,你帮帮老公好不好?”

    “不成……”窄小的化妆间,月宜就知道他来肯定没好事,“思娴还在外面呢。”

    “我亲你,不让你叫出来。你就让老公肏一次,很快。”他嘴上诱哄着新婚娇妻,手下已经顺着婚纱裙摆去摸她纤细白嫩的长腿,他的手指纤长,粗粝的指尖故意在上面如弹钢琴一般轻轻抚摸。

    月宜赶紧按住他作怪的大手哀求说:“别这样嘛,让别人知道多丢人。”

    云霆看了一眼手表,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双腿上背对着自己:“二十分钟绝对搞定。”言罢,就迅速地放出自己的大鸡巴,然后从蓬松的婚纱里捕捉到少女娇嫩的奶子,小奶尖居然也硬挺挺的,云霆不怀好意地舔了舔她的耳垂打趣说:“小乖,怎么了?也想老公的大鸡巴?什么时候硬的?”

    “没有……”月宜低垂着小脑袋,声音娇羞,像一只被捕获后放弃挣扎的小奶猫,任由身后的大灰狼玩弄。

    云霆褪下她的内裤悬在一根脚腕上,手指摸了摸小嫩屄,也许是因为奶尖太为敏感,那里也有了一层湿意,云霆急不可耐地将肉棒扶着插入小姑娘的花穴里。身前的少女穿着纯洁繁复的婚纱,如同最上等的糖果,等待自己可以一次次拨开品尝。

    月宜被他突如其来地顶入闷哼一声,又怕屋外的程思娴听到,赶紧捂住嘴巴。云霆手指钻入月宜口中说:“小乖,舔一舔,就像你平常吃肉棒一样吃它。”月宜的舌尖便听话地在上面轻轻舔了一下,湿热的感觉沿着指尖的神经如同炸开的小气泡沿着云霆的血液蔓延。他用力耸动腰身,舔弄着小姑娘的耳朵、颈部,还有裸露在外的一弯莹白如玉的肩头。“小骚屄怎么还是这么紧,肏了这么多次,仿佛还是第一次那样。”云霆在她耳边低沉地说着,隔着衣服,掌心围绕酥胸画圈,“小乖是不是早就馋老公的大鸡巴了?”

    “我,我没……啊……啊……顶到了……老公……轻一点啊……求你……”

    “顶到哪儿了?是不是子宫?嗯?”他说着,硕大的龟头愈发往里,小小的缝隙含住他的龟头,月宜被这一猛烈的操干激的瞬间达到高潮,不由咬住了他的指尖,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云霆死死地抱紧她,享受那份极致的快感,自己也忍不住射了进去。

    是她的安全期,云霆算过的。

    月宜身子酥软地依偎在他怀里,云霆喘息片刻给她细细整理了一番,却还是抱着她不肯松手:“办什么酒席,干脆将你抱回家肏上一天一夜多好,浪费时间。”

    “流氓。”月宜撇撇嘴,嗔怨他没个正行。

    云霆亲吻着她的侧面温言道:“对啊,我要是不流氓,能抢来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月宜抿着唇偷笑,微微侧过身,埋首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他的衣领憧憬说:“你今天穿着西装,肯定很帅气。”

    云霆“嗯”了一声:“第一次穿,还有点不大习惯。”月宜的头纱还没带上,云霆摸了摸她尖细的小下巴,在她唇瓣上啄吻了一下说:“我的小乖穿什么都漂亮。今天穿婚纱尤其像仙女一样。”

    月宜红了脸颊,两人默默不言,却又情在深处。须臾,程思娴敲了敲门打趣说:“新郎官,你说完了没啊,该您上台表忠心了!”

    月宜赶紧起身,云霆知道她害羞,就说了句“等我”匆匆离开了。程思娴这才进入屋内,给月宜戴上头纱笑道:“云霆看着不可一世,还挺黏糊的,离了你一会儿就坐立不安的。”

    月宜偏偏小脸儿,有点不好意思。

    云霆和月宜宴请的人也不多,杨萍自然不会来,云霆的爸爸在海南也已经重组家庭,所以只是打来电话恭喜,再无他话。来的,多数都是云霆的哥们和月宜几个好朋友,零零散散,也就两桌半。

    叶子充当司仪,调侃完云霆就宣布新娘入场。程思娴搀扶着月宜走上红毯,云霆微笑着上前握住月宜的手说:“我做你的眼睛。”程思娴见此就站在一旁与众人一起鼓掌祝福。

    他说:“月宜,我爱你,我愿意做的你眼睛,做你的寄生草,永远爱护你。”

    那是月宜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三十多岁的云霆终于将自己的生意做大了一些。自己的馄饨店在淄城开了一家连锁店面。另外又将原来辛庄中心医院附近的店面盘了下来改成一家专门做家常菜的小饭店,因为靠近医院,需求很大,云霆很会做菜,自己的秘制配方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小伙子从当初一穷二白到现在有了不少底气。

    他和月宜搬离了那家老房子,贷款买了当初他看好的淄城学区房。不过闲来无事时,两人还是喜欢窝在辛庄的小屋腻歪一处。

    几年后的除夕前夕,云霆和月宜照例去杨萍家里看望,平常紧闭的大门那天却意外地打开,杨萍略显苍白衰老的面容出现在二人面前。或许是从未有过期待,云霆和月宜都站在门外,傻愣愣地不知所措。

    杨萍淡淡地说:“进来吧,我正好做了些卤牛肉,月宜爱吃,你们拿回去省的做晚饭了。”

    云霆“哦”了一声,连忙道谢:“谢谢阿姨。”

    杨萍让他们俩进去,听着云霆的称呼又道:“都领证了,还叫什么阿姨。”

    云霆立刻机灵地改口:“谢谢妈。”说完,不由高兴地捏了捏月宜的指尖。月宜颤巍巍地拉住杨萍的手说:“妈妈,你还好吗?”

    “老样子,无所谓好坏。”杨萍凝视着穿着一身海蓝色连衣裙朝气蓬勃的女儿,心里有些酸楚,也有些欣慰,“看你都晒黑了,天天在外面跑,累不累?多补补身体。”

    月宜笑道:“很好啊,我有私人厨师。”说着就推了推身旁的云霆。

    杨萍点点头,又对云霆说:“我看你又开了两家店,也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就没个数,到老了你就后悔了。”

    “我知道,妈,我很注意身体,我还要照顾月宜,不会垮掉的。”云霆难得听到长辈关怀自己,立刻正色表忠心。

    午饭时,杨萍询问月宜的事业,月宜笑道:“我十一月份才从南非回来的,是挺累的,我准备了很多采访记录,然后回来之后就打算整理一下出本书。上周有所大学联系我,有意向聘请我去做客座教授,我还在考虑。”

    杨萍本想说“大学里还是稳定”可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的月宜不再是从前的小姑娘,她有思想有主见,并不会轻易地任人摆布。

    云霆真的对她很好,否则杨萍也不会看到女儿如此明媚的笑容。

    她又问起云霆的近况,月宜的语气里充满了甜蜜:“云霆想带我去旅游。对了,妈妈,我们看到澳洲有医生在研究咱家这种遗传病,召集志愿者,我和云霆想去试试,反正已经看不到了,死马当活马医,顺带也去澳洲转一圈看看。”

    杨萍叹了口气:“去看看吧,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好。”

    三十多岁的年纪,其实月宜已经不太抱希望了,她和云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幸福,她不奢求上帝还会垂青于自己。

    这一世,月宜虽然加入了澳洲志愿者研究团队,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有恢复视觉,她和云霆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要孩子。云霆对此似乎并没有介意的,他总是安慰着月宜说:“小孩子真吵,我还是单独和老婆在一起才舒服。”

    月宜成为了知名的体育记者,收获的新闻类奖项被云霆仔仔细细地摆在橱子里。云霆提起自己媳妇儿的事业总是很自豪,从来不觉得老婆比自己出名是什么憋屈的事情。

    而娜娜却在月宜的辅导下成为了一名画家,娜娜没有同龄人的智慧却有超出同龄人的美感,她的绘画在一众学生中堪称翘楚,这让大毛非常自豪。

    月宜回到天上,铸魂瓶中凤城的身影已经愈发清晰,隐约可以看到他清俊熟悉的眉眼。月宜痴痴凝望,上神慈悲善目说:“你有想过完成这一切之后该如何吗?”

    月宜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清楚。也许我会回到玉绵山去,继续过我本来的日子。”

    “你不会记挂着凤城公子吗?”裙,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

    月宜声音轻软,带了一丝惆怅:“当然会记挂着,我愿他和绿映姑娘平安顺遂。”

    外面忽然传来咣当一声,门不小心被撞开,一道绿色的身影扶着头“哎呦”一声,月宜回眸望去,正对上一名绝色少女有些尴尬的神色,月宜怔怔开口:“绿映仙子……”

    (在此致敬所有的盲人运动员和盲人新闻工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狼少年(1)

    月宜说完,绿映仙子轻轻咳了一声,对上神福了一礼然后小声说:“不好意思,绿映从外面经过,就没控制住自己,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你们聊,你们聊。”说完,绿映赶紧就要离开,月宜对上神说了一句“我去和仙子说点事”也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绿映仙子,请留步。”月宜启唇唤住她。

    绿映回过身,讪讪地说:“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有点好奇……”

    “我想和您说几句话,可以吗?”月宜怯生生地问她。

    绿映爽快地开口:“行啊。”她指了指抄手游廊说:“你坐吧,有什么事?”

    月宜和她坐下,咬着唇白犹疑了一下问她:“仙子,您和凤城公子的婚期定了吗?”

    绿映摩挲着衣袖的手指顿了顿,有些怔住:“婚期?什么婚期?他都不在天上,我和他还有什么婚期?再说我都已经……”她说到此处忽然打住,心里升出一点点揣测。

    月宜也愣了一下:“可是,您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绿映狐疑地看着月宜:“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和……”她忽然顿住,眼底闪烁狡黠的光,“哦哦,我想起来了,我答应过凤城表哥,等他魂魄修复好,我们再讨论婚期。最近太忙,都忘了。谢谢你提醒我。”她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地喊过“凤城表哥”,现下故意说起来,感觉自己率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月宜单纯,自然瞧不出绿映的故意,她眉宇之间愈发有些落寞,声音也涩涩的:“是嘛,那挺好的,凤城公子和您很般配。”

    “般配?我这火爆脾气和他那温吞性子能般配到哪里去?”绿映挑了挑眉开起玩笑。

    “没有没有,就是,就是互补……”月宜急急地解释。

    绿映笑了笑:“我倒觉得你和他挺般配的……”

    “不不不,凤城公子根本不认识我的。”月宜红了脸儿。

    绿映没有继续逗她,反倒抬起手在她嫩生生的脸颊上拧了一下说:“你还是个小丫头,这么容易脸红,脸皮太薄容易被欺负知道不?”

    月宜感觉绿映的态度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遇到过,只得低低地说:“我还好,欺负我的人不多。”

    “没事儿,谁欺负你,和我说,我替你报仇。谁让你是我表哥,咳咳,我表哥的救命恩人。”绿映特意咬着最后四个字,眼见得小姑娘莹白如玉的脸几乎能滴出血来。她拉过月宜的手诚恳地说:“不管怎样,谢谢你肯帮助我表哥,表哥回来后我和他一定登门道谢。”

    月宜想起两人郎才女貌的画面,顿时心如刀绞,可是她又不知道是否应该埋怨绿映仙子,她不想看,可又期待凤城对她态度的亲近。

    绿映看得出她身心俱疲,便宽慰说:“好了,你歇着吧。我也不打扰你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用拘谨。”绿映的态度很像是一位游刃有余的大姐姐,亲切却不刻意,而且落落大方,并不虚伪。

    月宜愈发觉得绿映姑娘优秀,心底的暗恋更是低到尘埃里去。还是绿映仙子配得上龙章凤姿的七殿下。

    绿映似乎知晓她在想什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放心,会有惊喜的。”这时绿映身边的婢女过来低低说了几句,月宜隐约听见婢女说:“五殿下又闹脾气了,您快去看看,也就您能看得住五殿下。”

    绿映应下,急急地站起身和月宜说:“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还望月宜姑娘保重身体,再次谢过月宜姑娘肯帮助表哥。”

    “绿映仙子客气。”月宜福了一礼,才和绿映仙子辞别。

    翠微山位于大齐东部,山势并不陡峭,只是山后丛林茂密,人迹罕至,飞禽走兽不少。翠微山上有处僻静的院落,名叫皖居,在这里居住的是当地知府之女姜月宜。

    少时姜月宜体弱多病,看了不少大夫可惜都没有用,后来遇到一位道士,说是小姑娘不易沾染太多红尘之事,十六岁之前应该居住在山野人少之处。姜知府与妻子自然不舍得,可惜女儿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夫妻俩含泪给女儿在翠微山修建了一处院落,让女儿在那里居住,夫妻俩忙于政事,再加上后来又有了儿女,只是偶尔过来探望。

    小姑娘渐渐长大也明白父母的爱子心切,黯然接受这样的日子。只是偶尔还是觉得生活有些单调枯燥。

    某日晚饭后,贴身婢女潋滟与月宜在院子里闲来无事一起踢毽子,小姑娘玩了会儿,气喘吁吁地,潋滟技术好,月宜就给她数着看能一次踢多少个。忽然,就听得前院传来压低的骂骂咧咧的声音,潋滟停下动作连忙走过去询问说:“这是做什么呢?姑娘正高兴玩儿呢,你们瞎闹腾什么?”

    原来是厨子拎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斥责,见着潋滟,赶忙说:“潋滟姑娘,对不住,这小子过来偷吃东西被我逮到了,瞧把我给咬的。您说怎么处置?”厨子指了指手腕上的牙印,愤恨地抱怨。

    小男孩儿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年纪,手里还拿着半只烧鸡,听见声音,咧开嘴,呲起森森白牙活像一只凶巴巴的小狼崽子。

    潋滟捏着鼻子,也有些可怜这小男孩儿,可是老爷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姑娘一定要安安静静在这生活,所以也只好打发说:“赶出去赶出去。别惊着姑娘。”

    “你让他过来。”月宜清甜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她缓缓走近,清亮如水的眼眸落在小男孩儿身上,温婉地开口,“别为难他了。”她扭头对潋滟道:“你领着他去我屋里,找身干净的衣服,再拿些吃得过来。”

    “可是,老爷说了,不让陌生人过来。”潋滟为难地开口。

    “没事,爹娘又不会知道。我也是见他可怜。”月宜走近几步,那小男孩儿一开始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还存了一些稚气却貌美如花好似仙女的少女,现在见她靠近,立刻又呲起了白牙,作出防御的姿态。

    月宜也吓了一跳,那厨子立马呵斥道:“还不老实点,这可是我们大小姐。”

    小男孩儿使劲扑腾,奈何身材短小,死活挣脱不开。

    月宜颤巍巍地伸出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拍了拍小男孩儿的头,温柔地开口:“姐姐带你去吃些东西。你,你不要咬人,咬人不好。坏孩子才这样。”

    潋滟生怕小男孩儿也要去咬月宜,好在小男孩儿只是身子僵了片刻,就扭过头有些别扭地不让月宜碰他。月宜让厨子将小男孩儿带到自己房里,厨子走了,潋滟则去找些衣服,皖居伺候的人不多,月宜虚掩上房门,看着角落里蹲在地上一脸戒备的小男孩儿笑道:“你别怕,我不会伤你。”她拧了帕子拿在手中,微微弯下腰,小男孩儿警觉地退了一步,神色凶狠。月宜柔声道:“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一擦好不好?”

    小男孩儿抿着嘴,眼神里流露出不耐,月宜只当他是个孤儿,她素来心地善良,却没有玩伴,见着小男孩儿可怜便想着待他好些,以后可以陪自己玩。没成想,她刚走到小男孩儿面前,小男孩儿就猛地蹿了起来,力气极大地把月宜推倒在地上。

    “啊!”月宜吃痛一声,手臂有些破皮,她咬着唇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自己揉了揉也不说话。

    小男孩儿推到了她便觉得不太好,其实这个女孩子没有欺负他,他只是习惯性地不肯和人接触,女孩子眼尾红润润的,现在要哭不哭,他心里忽然升起一阵酸酸的感觉,整个人有点心慌,不知所措。潋滟推开房门,就看到自家姑娘坐在地上揉着手臂,地上散落着帕子,小男孩儿缩在对面,明摆着是罪魁祸首。

    潋滟恼道:“你这个小白眼狼,我们姑娘来帮你,你怎么还欺负我家姑娘。”她先把月宜扶起来,然后就挽了袖子要去收拾这个小兔崽子,小男孩儿也十分机警地保持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姿势,眼神凶狠,喉咙里咕噜咕噜响着,森森白牙在油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幽魅的光。

    月宜却及时拉住潋滟规劝道:“好啦,他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姑娘,小少爷和他一般大,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潋滟最是向着自己的大小姐,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这孩子,现在瞧见他欺负小姐立马就恨不得将这熊孩子踢出去。

    月宜却笑了笑,虽然还在揉着手臂,声音仍然温柔:“不要紧的。你找来衣服了吗?”

    潋滟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最是温柔纯净,也只好温言道:“找着了,这是上回小少爷在这里玩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就脱了这件放在这里也没拿回去。奴婢看着这孩子和小少爷身量差不多,应该穿得上。”

    月宜翻看了一下衣服,也觉得合适,便对那个小男孩儿说:“喏,这是给你的衣服,你身上那件脏兮兮的,都有味道了,你洗干净了换身衣服好不好?”她声音轻柔绵软得如同天上纯洁的白云,小男孩儿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甜美粘糯的嗓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鼓了鼓腮仍然不说话。可是姿态明显放松了一点点。

    潋滟看着月宜又要凑过去连忙制止:“姑娘快别过去了,再让他伤着姑娘。奴婢来就是了。”

    月宜不在意:“没事,你出去吩咐打了热水进来。也让他洗洗身子。”

    潋滟拦不住,只好狠狠剜了一眼那个熊孩子警告说:“我家姑娘是待你好,你别不知好歹,老老实实听话,知道没?”

    小男孩儿仍是凶狠的模样,不言不语的。

    潋滟叹口气,检查了一下月宜红肿的手臂,先给她涂了药才提着一颗心离开。小男孩儿也看到月宜手臂上被自己弄伤的地方,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无措。月宜拿了个凳子坐在离他稍稍不远的地方,将衣服小心翼翼地展开给他瞧:“这件衣服我弟弟就穿了一次,还是崭新的,你起来试一试好吗?”

    小男孩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衣服,他很好奇,却又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听她的。月宜继续诱哄着:“我不会伤害你的,一会儿你洗个澡,换上衣服,我带你吃好吃的。”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偏着脑袋对上小男孩黑白分明的晶亮眸子:“你刚才把我推倒了我都没有生气。所以你可以相信我的。”

    小男孩儿的肚子忽然响了几声,他喉头冒出嗷呜的声音,小嘴撇了撇,有几分倨傲。月宜见他试探性地上前几步,心底一阵欣喜:“别怕。”小男孩儿又磨磨蹭蹭地挨近了些,眼见的就要接近月宜的裙摆,月宜忽然移开凳子,跪到他身前,小男孩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禁退了几步,又发现她没有恶意,而且凑近了些还能闻到少女身上香甜的气息。他情不自禁地离她又近了一点,月宜婉然一笑:“好乖。”她重新拿了帕子,一点点,仔仔细细地给他将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她柔嫩的唇瓣紧紧抿着,目光专注,动作轻柔,偶尔肌肤的碰触让小男孩儿生出几分迷恋。怎么她的手指这么嫩,好像是新煮好的鸡蛋清,让他想轻轻咬一口尝尝。

    月宜可不知道他心里活动,只是惊喜地看到污渍擦干净之后露出一张分外好看的小脸儿。月宜的弟弟很乖巧,总是故意模仿着夫子的模样,一板一眼的。可是小男孩儿则不同,眉眼张扬锋利,虽然年岁小,却也透出几分英气。谁都喜欢精致漂亮的小孩子,月宜也不例外。

    “你看,小脸擦干净了,多好看啊。”月宜嫣然含笑。

    小男孩儿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小姑娘温婉笑容,有些迷惑,又有些贪婪。

    月宜手指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小男孩儿眉心蹙起,立马又生出几分戒备,月宜笑着说:“闹着玩呢,来,你再把手给我。”

    小男孩儿见她确实没有恶意,她刚才那一下并不痛,轻轻痒痒的,一路痒到心里去。他乖乖地又伸出手,享受着月宜温柔的举动,她低着头,嘴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微嘟起来,俏生生的,小男孩儿忽然飞速地伸出舌头,在她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

    唇瓣传来濡湿的感觉,月宜“啊”了一声,捂着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第一百三十六章狼少年(2)

    “你这个小色狼,才多大啊就知道占女孩子便宜!”潋滟正好让人打了热水进来,瞧见这一幕也给气乐了,啐道,“不光是个白眼狼,还是个小色鬼!”潋滟也只当他是个孩子,没放在心上。

    月宜又去捏小男孩儿鼻子,并未生气。小男孩儿见此,大眼睛眨了几下又要去舔她,月宜却按住他肩膀正色道:“不许胡闹。”

    小男孩儿很迷惑,他喜欢舔她的唇,软软嫩嫩的,还带着点甜,要是能咬一口就好了,看看有没有烧鸡好吃。不过他也知道不能使劲咬,所以更想再去舔舔。可惜,月宜不给机会了。他意犹未尽,月宜却说:“乖,先去洗个澡。”

    热水冒着蒸汽,潋滟将帕子放好对月宜说:“奴婢来给他洗。”

    小男孩儿却死活不让潋滟靠近,只要她走近,他就作势要去咬她。潋滟啐道:“死小子,真有你的,那你自己洗。懒得管你。”小男孩儿蹲在木桶边上,也不脱衣服,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是盯着月宜看。

    潋滟立刻明了:“干嘛,你还想我家姑娘伺候你沐浴?美的你。”

    月宜不甚在意:“那我帮他洗,没什么。”

    “姑娘,您不能这样,您是千金大小姐,不能伺候一个小兔崽子。”

    “反正在这山上我也没什么事干,不要紧的。”

    潋滟叹道:“您这样放下身段,可不知道这小崽子会不会感激您。”

    “就是帮他罢了,咱们又不图人家感恩戴德。”月宜说着便打发了潋滟出去,走到木桶边,将袖子挽了挽说:“你把衣服脱了快进去,一会儿水凉了容易伤风。”

    他迟疑了一会儿,脱衣服吗?

    月宜弯下腰,大眼睛水灵灵的,如同清澈的潭水,映照出小男孩儿白净稚嫩的脸蛋:“乖,听话。”

    他低了低头,最后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撕扯身上的衣服。月宜见他动作粗鲁,便去帮他:“衣服是穿的,不是撕得。你这样子,再好的衣服也穿不了三天。”她忽然嫣然一笑婉声道:“从进门还没听到你说话。我叫月宜,帮你找衣服打水的是潋滟,我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儿的上身衣服被月宜解开,露出同样脏兮兮的身体,他忽然有点羞赧,低着头左顾右盼的。月宜又道:“你有名字吗?”

    小男孩儿点点头,他伸出手指在地上一笔一画地歪歪扭扭地写,月宜眼睛一亮:”肃?你叫阿肃?“

    小男孩儿又点了一下头。

    这是他仅会的一个字。

    月宜的眼睛弯起,像一弯落入湖心的新月:“那我以后叫你阿肃,你可以叫我月宜姐姐。”

    小男孩儿却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没有唤她。

    月宜还有点小失望:“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

    小男孩儿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她,月宜撅起小嘴,嘟囔一句“小气鬼”。阿肃听到了,鼓了鼓腮,仍不开口。月宜故意又在他脸颊上拧了一下,气咻咻地又将他裤子脱了下来。这下子阿肃彻底光溜溜地出现在月宜面前。

    月宜只当他是和弟弟同龄的小孩子,催促他赶紧去到木桶里,阿肃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脸红彤彤的。木桶里的水还是很热,阿肃却并不习惯,刚进去就想起来,月宜却按住他正色说:“坐好,不许乱动。”

    阿肃不听,挥开她的手,他看起来岁数不大,力气却赶得上成人,月宜一个踉跄,险些又要摔倒。她扶住屏风气闷的说:“你怎么不听姐姐的话,你不要乱动,你再闹,我不给你吃的了。”

    小男孩明显听懂了,白牙也跟着呲了起来,有点危险,月宜却不怕,拿过一旁的帕子,忽然扔到他头上,一边用力搓揉一边不解恨地嘟囔:“小坏蛋,姐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不许胡闹。乖乖的,姐姐才会带你吃好吃的。”

    她的动作挠痒痒似的,阿肃缓缓收起来刚才凶狠的模样,从帕子里露出被热气熏的更加好看的脸蛋,仰起头湿漉漉的瞳仁看着月宜。他又蠢蠢欲动,忽然伸出舌头又去舔了一下,这次不是嘴唇而是月宜未带耳坠的嫩生生的耳垂。

    他满足了,眼底如同细碎的星子,还隐约带着笑意。月宜也顺势捏了捏他的耳朵:“潋滟说的对,你就是个小色鬼。”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月宜给他洗完头,又要去洗他身上,这下子阿肃不同意了,转过身手指扒住木桶边缘不肯转身。月宜打趣说:“你还知道害羞啊。”她也不强求,又取了一条崭新的帕子递到他手里:“那你自己洗一洗,一定要洗干净,洗不干净会生病的。”她揉了揉阿肃熨贴在头皮上短短的头发笑盈盈地离开了。

    阿肃怔怔看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许久,小男孩儿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触碰过那个漂亮女孩儿唇瓣和耳垂的舌头。

    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这么软这么甜?

    可是,他却不想去和那个叫做潋滟的女孩子亲近,他只想看刚才的小姑娘。月宜,对了,她让他喊姐姐。他舌尖在牙齿上舔了舔,最后很小声地开口,尝试着说:“月,月宜,姐姐。月宜姐姐,月宜姐姐……”

    他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奶声奶气,却很清亮。

    月宜和潋滟布置好菜肴,都是一些荤菜和好吃的点心。两人等了会儿仍不见人出来,月宜便扬声询问:“阿肃,好了吗?”

    “嗯。”小男孩难得吐出一个字。

    月宜笑道:“那姐姐进来了啊。”

    阿肃也没有拒绝,月宜挑了帘子进入,阿肃已经穿上了月宜给他的衣服,可惜衣服皱皱巴巴的,扣子也系错了,模样滑稽。月宜忍着笑,走过去跪在地上给他好好整理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小男孩儿穿上这身衣服还真像是个小公子的模样,只不过稍显不驯张扬,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个乖乖孩子。

    “这衣服还真是合身。”潋滟也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只是小男孩儿直勾勾地盯着月宜,潋滟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走,咱们吃饭去。”月宜站起身拉过他的小手,阿肃下意识地挣了挣,可是最后没有挣开。其实他的力气足以摆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月宜滑腻的手有些温热,他觉得很舒服,还忍不住捏了捏。

    月宜走到桌子边,笑着指了指:“喏,很多好吃的。姐姐没骗你是不是?”

    阿肃早就饿了,眼见的他最爱的烧鸡摆在正中央,连忙窜了上去,抬手就去抓。潋滟惊呼一声:“小祖宗,可不能这样。”

    月宜也赶紧说:“阿肃,别上桌子,快下来。”

    阿肃咽了咽口水,眼睛艰难地移开,有些委屈地看着月宜。月宜轻轻地教导着:“你下来,吃饭要讲规矩的。来,姐姐教给你。”

    阿肃复又盯了会儿烧鸡,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耷拉着脑袋,脸上明摆写着不开心。月宜忍俊不禁,让潋滟给他把烧鸡撕好,回眸说:“你坐好了,吃饭要用筷子,不可以总是用手抓来抓去的。”

    阿肃一把抓起拿双筷子,打量着,也不知道怎么用,在手里玩了两下觉得没意思又扔到一边。月宜叹了口气,重新拾起来递到他手里:“没人教过你吗?”想来是他身世可怜,出身卑微,也无人教导,月宜心底一酸,便手把手的教给他。阿肃不耐烦,月宜则警告说:“你不学,我就不给你吃。”

    阿肃嘟着嘴,没办法,只好跟着学,眼珠子偶尔瞄一眼那只烧鸡。

    潋滟给他撕好了盛在碗中递到他眼前,他刚要抬手去抓,又想起来月宜的叮嘱,只得有些笨拙地拿起筷子去夹,夹了好几下才勉强夹起来一块儿,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香味绕着舌尖绽开,眼睛顿时亮起。

    月宜以手支颐,偶尔出言指导,就这么静静地温婉地看着他,唇畔是柔柔的笑意,阿肃狼吞虎咽地很快就搞定了一只烧鸡,这会子又开始转移目标,埋头与一盘红烧排骨奋战。

    月宜拿了帕子给他抹了抹油呼呼的嘴角说:“慢些吃啊,别那么急。”

    潋滟笑道:“小心吃多了回头长成小胖墩。”

    阿肃打了个嗝,放下筷子。

    “饱了?”

    “嗯。”吃饱了还有点困,阿肃打了个哈欠,难得展露出乖巧的模样。

    月宜笑道:“潋滟说的也对,不要吃那么多。”她吩咐潋滟撤了饭菜,又说:“以后你可以随时过来找姐姐,别怕。”

    “姑娘,老爷说过您不可以和生人接触太多。”潋滟仍记得老爷太太的吩咐。

    月宜道:“他只是个小孩子,你们不和爹娘说不就是没事了。”

    潋滟见她心意已决,再想着自家姑娘也确实鲜少有玩伴,便也应下来。

    阿肃眨了眨眼,待潋滟离开了,忽然开口:“姐姐。”声音很轻,还奶声奶气的,月宜心头酥酥的,好像是看到了自家小弟,欣然说着:“嗯,好阿肃。”说着,又去拨弄他软软的头发。他往前凑了凑,像一只小奶狗讨好一般。月宜喜欢的紧,让他的小脑袋伏在膝头,一会儿揉一揉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拧一下他的脸颊。

    那天晚上月宜也不知道阿肃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渐渐有些乏了,便微微闭上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阿肃说话。她问了一些问题,可惜阿肃也不回答,只是乖乖地靠在她膝上,侧过脸儿,眯起眼睛,享受月宜的抚弄。月宜后来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只看到洞开的窗户,小阿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潋滟见自家姑娘近些日子眉眼郁郁便给她一边篦头发一边开导说:“那小子兴许过两天就又来了,姑娘别老是不高兴,天仙似的姑娘,笑起来才好看呢。”

    月宜“哦”了一声,眼睛却落在小轩窗外秀丽的风景。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其实一次都没出去过,更不知道翠微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阿肃再来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夜里,小男孩儿从窗户上忽然翻了进来,动作敏捷,月宜起初以为是有歹人,结果看到熟悉的那张面孔立刻惊喜地说:“阿肃,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肯来了。”

    阿肃还穿着月宜给他的衣服,这次倒是蛮整齐的,像模像样,只是脸颊上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了一些污渍。月宜拿过帕子给他擦干净小脸,然后上下打量着欣然道:“你去哪儿了?”

    阿肃抿抿唇,犹豫了一下说:“回家。”

    “你有家?”

    阿肃点头。

    “那你家里人呢?”

    阿肃想了想吐出几个字:“我自己住。”

    月宜不知道阿肃的意思,是说他家人都不在了,还是他不喜欢和家人一起住?怕他为难,月宜也不再多问,转而道:“那你今天来是特意来看我吗?”

    话音刚落,小男孩儿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有点羞赧,低着头不知所措,月宜笑道:“没事,姐姐请你吃晚饭。”

    自此,阿肃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蹭饭,每次来,月宜都会先给他清洗脸蛋,小男孩儿似乎也习惯了,仰起头,眼睛里总是泛着温顺的光。

    月宜好吃好喝的供着,潋滟偶尔抱怨道:“这小子活像是一只饿死鬼,吃起饭来顶三个大小伙子。”

    月宜笑着说:“那以后阿肃肯定能长高。”

    阿肃不喜欢潋滟在旁边,只喜欢自己黏着月宜,每次潋滟和月宜说悄悄话,阿肃就皱着小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待她走了,阿肃急急地来到月宜身边,不开心地抱怨:“她怎么老是在这里?”

    “她是我的婢女啊,肯定要待在这里。”月宜不以为意。阿肃撇撇嘴,然后盯着月宜的樱唇看,眼底又有点渴望,自第一次舔了一下,他就怀念这件事。月宜见他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狼少年(3)

    阿肃指了指唇瓣,咽了咽,目光深邃:“这里,好软。”

    月宜脸上也有点热,飞快地扭过头嗔道:“胡闹。”

    “姐姐。”小男孩儿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挡住了明晃晃的灯火,目光炯炯地直直看着她。

    “什么?”月宜最近正在做女红,她想给弟弟还有眼前的小男孩儿一人做一双棉鞋,阿肃忽然挡住亮光,她停下手头的活,水眸清凌凌的,好像是两丸水银,被阿肃眼中的炙热惊到。阿肃呆了呆,迷炫于她眼中的倒影,是自己稚嫩的面容。

    阿肃回过神,张了张口,轻轻说:“我想吃你的嘴唇。”阿肃说这话倒不觉得有什么,月宜却脸红了,有些羞恼地娇嗔:“阿肃,你不可以这样子。”

    “为什么?”小男孩儿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小,以后总是这样娶不到妻子。”月宜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和阿肃说。

    “可我就是想舔一下。”阿肃不管不顾,双手捧起月宜的脸蛋,小舌头在她唇瓣上飞快地舔了一圈,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月宜挣不开,待他稍稍离开才用力将他推开,月宜抹了抹唇上,气恼地说:“阿肃,姐姐和你说过的,不可以。你,你这个样子……”她说不下去,眼尾有些水润的红,如同染了胭脂,她赌气地拿过针线篮子塞到柜子里就翻身上床背对着阿肃,不理会了。

    阿肃挠了挠头,猜测可能是自己做错了,月宜说了她不要他做这件事,可是他还是做了。她的唇瓣好甜,软软嫩嫩的,上次来的时候月宜给他吃了一种粘粘糯糯的白色点心,月宜说好吃,可是他咬了一口觉得一般般,甚至还不如月宜唇瓣的润嫩。

    所以他才会对此一直念念不忘。

    可是怎么办,姐姐生气了。

    阿肃小心翼翼挪到她身旁,手指颤巍巍地戳了戳月宜的肩膀,怯怯地说着:“姐姐,你不理我了……”

    月宜没有动弹。

    阿肃委屈,又戳了戳月宜的手背:“姐姐……”

    月宜听到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里又软了,微微转过脸儿,娇娇地嗔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阿肃却道:“可是我喜欢舔姐姐的唇。”

    月宜脸颊一热,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阿肃,以后不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这样。”

    阿肃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撤回去,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软,不像自己有力。“那姐姐同意了吗?姐姐怎么才能同意。”

    月宜摇头:“不成。”

    阿肃嘟起嘴,双肩瞬间都委顿下去。

    月宜见不得他难过,另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声音有点矫:“阿肃……”

    “姐姐,那我听话,你就让我舔一下好不好?”阿肃揉捏着她的手,试探着竖起手指,“我每次来姐姐都让我舔一下。可以吗?”

    “阿肃,你不听话。”月宜板起小脸。

    阿肃懊恼地低着小脑袋。

    月宜见不得他这样子,阿肃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于是她直起身,踟蹰片刻,靠在床头问他:“阿肃,你识字吗?”

    阿肃摇头。

    月宜想了想说:“那,那我教你识字,你要是学好了,可以,可以……”她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脸蛋也如描绘出的羞红的合欢花,美得让人心神荡漾。阿肃看的着迷,脑子却清晰得很,立刻说:“就可以吃姐姐的唇瓣吗?那我学。”

    月宜尚不过十四岁,其实也是懵懵懂懂的,阿肃这么说,她虽觉得还是不妥,却又思忖自己把他看作是弟弟,慢慢教导就好了。再说不让别人瞧见,也没什么。

    “姐姐答应了吗?”阿肃见月宜不说话,又急急地问。

    月宜娇羞地点点头。

    阿肃高兴坏了,一时激动就跳到床上,跪坐在月宜身边扬起小脸伸出小舌头,迅雷不及掩耳又舔了一下月宜的耳垂,她今日带着耳坠,很简单的样式,小小的一朵梅花形状,阿肃拨开那一握逶迤青丝,不满地说:“姐姐,你把这个摘了吧。”

    “为什么啊?”

    “我想咬一下你这里……”

    “阿肃,不闹了……”月宜想推开他,可惜小男孩儿力气大得很,直接抬手禁锢住月宜的上半身,牙齿轻松地咬下来那枚耳坠,然后就好像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又舔又吸,偶尔还会轻轻嗫咬一下。

    月宜在他身下哼哼唧唧地,一边训斥一边推搡,可惜阿肃就是不放开她,直到心满意足,耳垂都被他吸得红彤彤的才堪堪放过。小男孩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月宜恼道:“阿肃,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说完便又要背对着阿肃,阿肃赶紧扑倒她怀里低低地道歉:“姐姐,对不起,阿肃错了。阿肃不这样了。”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月宜不解恨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弄得姐姐耳朵好痛。”

    “那下次我轻一些。”小男孩儿和她撒娇。

    月宜气笑了,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小色鬼,还想着下一次。”

    小男孩儿将脑袋搁在她怀里,月宜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男孩儿头发长长了,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漂亮的黑濯石一般的眼睛:“阿肃,姐姐给你把头发剪一剪,好吗?”

    她做什么阿肃都同意,规规矩矩地坐好,月宜也是第一次给人家剪头发,微微俯下身,拿着剪子小心翼翼地修剪,生怕一错手把头发剪残了。阿肃好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对上月宜灯光下愈发恬静温和的脸颊:“姐姐,以后我也给你剪头发。”

    月宜笑道:“我才不要,我要头发留长,留长了才好看。”

    “姐姐怎样都好看。”阿肃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

    月宜莞尔,又瞧见他这般乖巧听话,忍不住也在他颊边轻轻亲了一口:“阿肃真好。”

    她的唇嫩嫩软软的,他一早就知道,可是现在这么落在颊边,又轻又快,如蝴蝶一样,他眼睛一亮期待地说:“姐姐,这是什么?”

    “嗯?”

    “姐姐刚才对阿肃做了什么?”

    月宜面上一红,刚才是情不自禁,方才在榻上自己还告诫阿肃,现在不也逾矩了吗?阿肃这般认真地询问,她只好解释说:“这是亲吻,是喜欢的人之间做的事情。”

    “姐姐喜欢阿肃?”

    月宜横他一眼,嗔道:“我才不喜欢小色鬼。”

    阿肃说:“阿肃喜欢姐姐,那阿肃也想亲吻姐姐。”他说着就要去亲,月宜连忙阻止:“小心点,剪子再把脸划了。”

    阿肃噘着嘴:“那姐姐给我剪完了,阿肃再亲吻姐姐。”

    月宜忍俊不禁,懒得和他废话,专心致志地为他修剪,额前的头发修剪完了,愈发显出小男孩儿好看的五官。月宜欣赏着自己的成品满意地说:“阿肃以后要把脸露出来,这样以后才可以找到媳妇儿。”

    阿肃想了一下问:“媳妇儿又是什么?”

    “就是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和你过一辈子的姑娘。”

    阿肃直勾勾地看着月宜,似乎在思考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

    阿肃照例在皖居吃了晚饭,月宜取了书籍放在他跟前,开始教他识字,阿肃其实并不想学,可是想起来月宜的承诺,还是跟随着月宜像模像样地在宣纸上写字。月宜的嗓音柔美清甜,如同夏日里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她教的也仔细,一笔一划,极为耐心地示范。

    阿肃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月宜教的最简单的字。月宜端详了一会儿说:“你刚学就能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阿肃并不在意自己写的怎么样,一听到月宜的称赞立马站起身期待地说:“姐姐,我那可以舔一下,不,我是说可以亲一下姐姐的嘴吗?”

    月宜红着脸嗔道:“不行,今天要完完整整写一篇字才好。写不完,你哪里都不许去,什么也不许做。”

    阿肃委屈巴巴地说:“那我写完这一篇,姐姐就答应吗?”

    那双深邃如暗夜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期盼的神情,月宜也只好依言说:“那你先写,而且还要规规矩矩地写好,不许糊弄。”

    阿肃没办法,只得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练字,他本来就不是个能安稳坐着的主儿,现在要不是为了亲一下月宜的唇,他早就将纸给撕了,将砚台给砸了。

    过了好一会儿,期间潋滟进来了几趟,瞧见平常凶巴巴的小男孩儿现在安安生生地坐在桌子前写大字,还有点可怜兮兮得,她不禁打趣了几句。小阿肃趁着月宜不注意,对潋滟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呲了呲牙,眼神充满戾气。潋滟吓了一跳,可见小孩儿阴沉着脸冷冷望着自己又有点瘆得慌,找了个由头匆匆逃离。

    潋滟腹诽:小小年纪就知道两面派,平常在大小姐面前那叫一个老实。

    屋里的阿肃奋发图强,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一篇字,而且进步很大,月宜的弟弟从小就被师傅称赞天资聪颖,可是现在来看,阿肃并不比弟弟差到哪儿去,甚至还要聪明一些。月宜含笑颔首赞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一篇写的很好看。阿肃,你学东西真快。”

    阿肃不在乎这个,他嚯的站起身,双手捧起月宜的脸认真地说:“姐姐答应过的。”说完就低下头含住了月宜的双唇。他尚年少,只是遵循本能,将少女的唇瓣含在口中轻轻的嗫咬,然后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又一下。

    月宜感觉到他终于停下,剪水双眸也水光迷离,嘴唇红彤彤的,微微嘟起来,更令人采撷。阿肃满足地叹道:“姐姐的唇好甜。”说着,手指忍不住在她的颊边轻轻碰了碰。

    月宜脸上如同发烧,轻轻将他推开,一手扶在锁骨处轻轻按了按,语气中有浅浅的喘:“阿肃,很晚了……”

    “姐姐……”他轻轻唤她。

    “什么?”

    阿肃拉住她的手把玩:“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睡?”

    月宜微笑道:“怎么不想回家了?”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阿肃认真地说。

    月宜也未多想就同意了,吩咐潋滟拿一床被子进来,阿肃缠着她:“我和姐姐一起在这里睡好吗?”他指着月宜的床榻。

    月宜摸了摸他的头,未曾反对。

    两人并排躺着,阿肃靠在她肩头轻轻嗅了一口:“姐姐,你身上有花香。”

    月宜学着他的样子也在他颈边闻了闻说:“阿肃身上有青草的味道。”她脸上是轻柔的笑容,声音也软软娇娇的,阿肃心里有些痒又有些暖,仿佛被什么轻轻的包裹住,甜甜蜜蜜。他情不自禁靠的更近,轻轻勾住月宜的手指静静看着她。

    “乖,快闭上眼睛睡觉。”月宜捏捏他的脸颊。

    阿肃“嗯”了一声,仍然黏在她身边,睡梦中,月宜隐约感觉到小阿肃在自己颊边也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喃喃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第二天月宜醒来时,阿肃却不见了,小窗户开了一条缝,想来是阿肃又翻窗户离开了。月宜有些怅然若失,本来还想好早上起来带他吃好吃的,没想到小坏蛋又来去匆匆。潋滟收拾月宜的妆奁奇道:“姑娘那枚红梅耳坠去哪里了?怎么只剩一只了?”

    月宜忽然想起来夜里阿肃的亲密举动,估计着是阿肃拿走了又或者掉到哪里了,便只好说:“可能是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招贼了?”潋滟狐疑地自言自语,“不对啊,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谁这么无聊只偷一枚耳坠……”

    月宜手中握着一卷书,潋滟的话在耳畔响起,她脸上愈发热辣辣的,脑海里总是回忆起小阿肃亲吻自己的神情,纸上的字一点都没看进心里。月宜叹了口气,以手支颐,她把阿肃看成是自己的弟弟,可是姐弟之间当然不会做这种事,阿肃不听话,其实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坚定地拒绝,她喜欢阿肃,便纵着他。

    她垂下脸儿,有些羞恼,心底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你何尝不喜欢阿肃对你的亲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