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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余地。 无奈,只能当殿下旨,准桓大司马奏请,需宁州刺使兼领益州,监三州军事。 如此一来,自西向东,沿长江一线,除了郗愔掌控的徐、兖等地,均为桓氏及其盟友掌控。 满朝文武知晓其害,奈何手无兵权,有兵权的又不愿意站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子下旨,桓大司马达成所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官家和大司马压根没有达成默契。分明是桓大司马设了套,引司马昱踩入其中。 想必司马昱不践前诺,不授九锡,反而想方设法拖延,甚至设计削弱大司马民望,使后者生出不满。无心再用怀柔手段,以雷霆之势拿下三州,明摆着告诉天子,安心做个提线木偶且罢,如果再敢起旁的心思,后果自负! 朝会之后,桓大司马未回城外大营,而是改道青溪里,前往桓容的宅院。 自南康公主搬入青溪里,迟迟不肯回到桓府,夫妻不和已经摆上台面。慑于桓大司马之威,无人敢大肆传播流言,仅有寥寥几个婢仆暗中说嘴,隔日就被送去田庄,全家都从城内消失。 自从,桓府上下口风更严。 车架停在府门前,早有健仆候在一旁。 桓大司马推开车门,望着高过十尺的院墙,再看墙内突起的角楼和木台,不由得眸光微凝。 这是寻常宅院? 分明是按照防御外敌建造! 他曾到过此宅,那时门前还挂着庾氏匾额。墙内如何暂且不论,仅就外部而言,绝对经过多番改建,并有通晓机关的能人巧匠经手。 这么短的时间,究竟是如何做到,又是如何隐瞒消息? 思量间,南康公主已从院中行来,绢袄长裙,裙边如流云铺展,蔽髻上瓒金钗,流苏轻轻摇曳,带起耀眼的光环。 “夫主大驾光临,南康未曾远迎。” 见到嫡妻,桓大司马朗笑道:“你我夫妻二十余载,何必如此生分。前闻细君不适,如今可好些?” “劳夫主挂念,妾甚好。” 两人寒暄几句,做足场面。随即行入府内,大门合拢,挡住一干窥探的视线。 桓大司马留心观察,对府内的布局更觉惊异。哪怕是他亲自监造的姑孰城,也未能做到如此地步。 无论走得多慢,回廊总有尽头。 两人行到正室,李夫人长身玉立,相距五步福身行礼。 “夫主请上座。” 三人落座,婢仆送上茶汤糕点,移开立屏风。 院中种着几株四季桂,浅黄的花瓣堆满枝头。遇轻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空气中溢满甜蜜花香。 桓大司马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随后用竹筷夹起一块糕点,金黄的颜色,似用糯米制成,咬在口中,带着一股桂花的香气。 不似调了蜜,仍有丝丝的甜味。 南康公主挥退婢仆,李夫人亲手调起茶汤。 室内陷入静谧,除了水开沸腾的汩汩声,再不闻其他。 用过一盏茶汤,桓大司马取过布巾拭手,顺带擦去胡须上的水渍。 三年的时间,短髭已留成长须。乌黑的发变得斑白,眼角皱纹横生,昔日的俊朗被衰老取代。如果桓容当面,必定会大吃一惊。 这哪里像老了三岁,分明是三十岁! “细君此前送信入营,言有要事相商?” “确是。”南康公主颔首,道,“瓜儿从幽州来信,有笔生意需夫主帮忙。如果夫主有意,不妨一同为之。” “什么生意?” “夫主以为这糕如何?”南康公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指向盘中糕点。 李夫人上身微倾,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小碟中切开,现出流淌的内馅。 素手执起青筷,腕上玉镯垂落,袖摆轻轻拂动,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甚好。”桓大司马实话实说。 “这就是瓜儿说的生意。” “糕点?”桓大司马皱眉。 “甘味。”南康公主摇头浅笑,移过小碟,道,“此糕未加蜜,除桂花外,另加了糖,入口才会如此甘甜。” “糖?”桓大司马诧异,“这又是何物?” 南康公主侧头示意,李夫人取出一只陶罐,打开盖子,里面是大小不一的糖粒,灰白的颜色,有些似粗盐。 “夫主尝尝?” 李夫人取出一只银勺,舀起一粒递到桓大司马面前。 不到指腹大的糖粒,咬在口中咯吱作响,甘甜的滋味慢慢扩散,和蜜水的滋味截然不同。 “这就是糖?” “对。”南康公主颔首道,“瓜儿偶得此物制法,欲市以南北,料其大有可为。夫主以为如何?” 桓容早惦记制糖,奈何诸事缠身,一直没能脱出手来。 不想桓祎给了他一个惊喜。 某次出海,桓祎跑得有点远,遇上一艘外邦商船,意外寻来甘蔗,还带回两个黑皮的印度人。 这个时候,印度分为数个邦国,许多邦国的名字早淹没在历史中,桓容听都没听过。但是,他们却掌握着制糖技术。 哪怕材料耗费极大,制出的糖掺有杂质,颜色发灰,和后世的白糖截然不同,也足够桓容兴奋得蹦高。 有杂质不要紧,技术简陋也没关系。只要掌握技术核心,有足够的原料,凭借能工巧匠,早晚能提升工艺! 第一批糖制出,并不尽如人意。 颜色不够白,入口的味道也不够甘醇。 两个菠萝头却各种膜拜,以为见到神迹,用生涩的汉话表示“这样白的糖他们从没见过,一定是神迹”。 第二批稍有改进,第三批则停滞不前。 桓容倒没太过心急。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不是专业人才,总归要下边的人摸索,急没多大用处,反而会造成反效果。能去除大部分杂质,让甜味变得纯净,灰点就灰点吧,反正大部分人吃的盐都是灰的,何必着急上火。 制糖作坊扩大之后,石劭提醒他,以幽州目前的实力,不可能独吞这笔财富,必须找人合作。 琅琊王氏有意盐市,但势力难出建康,暂时不做考虑。 收到谢玄来信,桓容曾一度考虑陈郡谢氏,很快又打消念头。以陈郡谢氏的立场,加上江左风流宰相对晋室的态度,除非对方改弦易辙,要不然,这个盟约不能结,结下也不会牢靠。 小士族和吴姓不能选,选了是给自己找麻烦。 思来想去没有着落,桓容有些上火。 最终是贾秉提议,何不同桓大司马做这笔生意。 桓容当场愣住,以为贾舍人在开玩笑。 贾秉态度严肃,半点没有说笑的意思。见桓容不明白,干脆从多方面进行分析,列举缘由。更提议,最好将郗刺使也列入名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