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50节
什么意思? 她想问,可神经困乏,很快陷入沉睡,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开口问了。 不过虞清雨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语义。 当闻琳送她去刚刚装修好的高层办公室的时候,虞清雨还有些茫然。 高楼大厦最顶层的楼层,俯瞰整个港城。 虞清雨看着在墙壁上高挂着的公司商标,眉尖猝然跳了下。 ——y&x “这是?” 她望向商标下缀着的一排小字,不由咬紧了下唇。 谢柏彦为她创办的投资基金会? 她是有些懵怔的,原本她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冲冠一怒为美人,当时许下的诺言,又有多少落在了实处。 这种事,她见得多了。 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落地了? 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从注册到资格审批,再到选址招人。 她站在装潢精美的办公室向下看,在寸土寸金的港城,又是高层楼宇,还有几分恍然。 “这层办公楼应该租金不便宜吧?”她迟疑地问了句。 在港城市中心,高楼耸立的经贸中心。 闻琳犹豫了下:“不太清楚,不如太太亲自问问谢总吧。” 虞清雨翻开桌上放着的叠叠文件,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莞尔轻笑:“他还会知道这种小事吗?” 闻琳微微颔首:“应该知道的吧,毕竟这附近几栋楼都是谢氏的。” 虞清雨倒吸一口凉气,是她狭隘了。 谢柏彦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一点租金呢。 透过办公室的一整面玻璃墙,虞清雨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办公室内忙碌的员工。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问:“外面那些员工,不会也都是从谢氏带来的吧。” 闻琳知道的也不多,只是闻森今早忽然跟她交代让她今日带着太太过来,大概讲了一点细节,她知道也不比虞清雨多太多。 “大部分是,也有从其他创投挖来的。” 办公室门被敲开,一位正装笔挺的女士带着一沓文件走近,高跟鞋踏出清脆的声响。 陈澄微笑递上文件:“虞总您好,我是陈澄,是您的助理。” “这是前阵子竞标成功的京城惠得项目的投资计划,请您过目。” 虞清雨心下微虚,忽然被叫虞总,怎么听都不太顺耳。 金融经济方面并不是她的强项,从小耳濡目染了些,但终究也只停在表面。 在今天之前,她确实没想过任何要管理经营一家公司,更别说什么投资数以亿计的投资基金会。 接下陈澄递来的文件,她大概翻了翻,京城惠得项目正是冯黛青之前忙了大半年的项目。 原来真的被抢来了。 心尖猛跳,一点隐秘的欣悦。 闷不做声咽下委屈不是她的风格,显然也不是谢柏彦的风格。 至少这个老公是比她那位遥居京城的父亲好,起码他毫无条件站在她一边,替她摆平一切。 虞清雨忽而想起前几日冯黛青给她发了一连串的问号,那时她看着烦,把他直接拉黑了。 唇边笑弧更扬起几分。 翻开文件,有些难懂的专业句子,让她不免皱眉,毕竟也算是她的钱,更需要投入百分百的认真。 托着腮,笔尖微微滑动,虞清雨皱着眉勉强看完了近百页文件。 揉了揉额角,虞清雨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抬眸望向正为她讲解着重点内容的陈澄:“等一下,我想问问,这间基金会的法人是谁呀?” 也不是她恶意揣测,只是这种为太太创办公司这种事情,不免会让她联想到一些很经典的案例。 涉及到法律层面上的经典案例。 陈澄面色不变,微笑回道:“法人是谢总,但您占绝对股权比例。” “您是执行董事,有绝对经营管理权。” “有职业经理人吗?”看着陈澄的表情,她怔怔问道,“不会是我当家做主吧?” 陈澄在她讶异的目光中,郑重点头。 乖乖,谢柏彦这是全权放任,都不怕她赔本吗? 结束应酬,夜晚归家的谢柏彦,在客厅和主卧都没有找到虞清雨的身影。 一点暗淡的灯光投在走廊上,谢柏彦推开书房的门,清冷目光眺向正坐在书桌后埋头苦读的虞清雨。 一沓厚厚的书本摆在她面前,虞清雨带着眼镜,高高扎起一个丸子头,碎发都挽在耳后。她素净着一张小脸,像个未出社会的学生。 如果不是她身上单薄的睡裙有些违和的话。 “谢太太这么忙?”他噙着笑,缓缓走近,停在她的书桌前。 直到光线被遮挡,虞清雨才从书本上抬起脑袋,长长叹一口气。 “忙,忙,忙死了。”懒懒打了个哈欠,“谢先生给我投了这么多钱,我当然得好好学习,不然把你投的钱赔了怎么办?” 他大概翻看了一下她手边摆放着的书,低眸间顺手将她垂下的碎发挽起:“准备从头学起?” 虞清雨向后仰进舒服的座椅中,看着高高摞起的书本有些头疼,鼓着嘴,一点似有似无的叹息。 “没想到大学报专业的时候逃过了金融,现在结了婚却没逃过。” 低笑压下,混着他身上清雅的淡香,他应酬归来,身上也无刺鼻的烟酒味。 “其实——”谢柏彦神色淡定,正要开口便被虞清雨打断。 “不要其实,我可以的,你别小瞧我。” 虞清雨大概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只是刚刚开头就要请教未免太丢脸了。 她不是什么必须要依靠别人才能搞定一切的菟丝花。 谢柏彦也不恼,手掌落在她的丸子头上,掌心微紧。 声线徐徐:“谢太太,我只是想说,或者你可以多问问我。” 视线瞥向她的电脑屏幕。 “或者比你问百度好用些。” 虞清雨面色一红,慌不择路地关掉电脑屏幕,下巴微扬,几分骄矜。 “不要,我要自学成才,成不了——”眼波微转,“再不耻下问。” 他解开束得板正的领带,慢悠悠地说:“不羞耻,我心甘情愿,倾囊相授。” 领带跟着他的话一同落下,轻飘飘地躺在她做的笔记上。 “这么好心?”虞清雨捡起领带,绕着指尖转,她歪着脑袋,“那你在纽约的时候也有人教你吗?” 谢柏彦:“或者有一种东西叫做天分呢?” “那你是怎么起家呀?”望向他的眸子清透水亮,闪烁着几分好奇。 谢柏彦:“或者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运气呢?” “就这样?”虞清雨托着腮,抬手间,领带被挂在她的睡裙肩带上,她也没管,由着那一截柔软的绸缎面料滑进她的胸口。 “投机取巧就是你的经验之道?”闲闲眸光撩过去,语气散漫,“我对老师的要求很高的,你这样可能要应聘失败了?” 长指抬起,慢条斯理地捻起垂在她肩线上的领带,一点顺滑柔软的面料蹭过她瓷白柔旖的皮肤,擦除一点火苗,燎起的焰火灼烫着他的瞳仁。 “我对选择学生的要求也很高。”指尖轻点,“等我的谢太太先装满半瓶的时候,你的谢先生再来帮你装满另半瓶。” 虞清雨嘁了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殷红点滴绽放娇靥。 “想看鱼缸了。” 站起身,清瘦纤盈的身影缓步绕到他的身前。 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停在他的鞋边。 谢柏彦忍不住地折起眉心,几分无奈:“你什么时候能记着你的拖鞋?” 掌住她的柳腰,微一用力,虞清雨便稳稳踩在他的脚上。 重心不稳,虞清雨向前倒了下,又倚回他的怀里,笑盈盈:“这不是有你在吗?” 他不在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说她不穿拖鞋。 “我要下去看鱼缸。”她今日回来就泡在了书房,都无心去管她的小鱼们,“你抱我下去看。” 她转过身,环住身后男人的颈子,弯唇一笑,明眸善睐。 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谢柏彦没应,垂着眸,视线定在她的光洁的小脚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说她不穿鞋的问题,不穿鞋也不穿袜子,却又手脚冰凉。 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我们合法的哎。”手臂轻晃,娇软的调子跟着她踮起的脚尖就吐在他的耳廓上,“谢先生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小气的谢先生别无他法,低低叹气:“都听太太的。” 站在透亮的玻璃鱼缸前,灯带映着冷调的辉煌,照亮鱼缸里成簇的珊瑚丛,斑斓小鱼缠绕其中,旋起阵阵清漪。 虞清雨踩在谢柏彦的脚上,指尖点在透明的玻璃鱼缸上,有鱼群跟着她的指尖轻移而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