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科幻小说 - 拯救宇宙千次以后在线阅读 - 第22章

第22章

    直到三分钟后,琴曲的变奏越来越明显、琴声的音调越来越高后,稍微安静下来一些的恶人们才逐渐意识到了琴声的存在。

    但绝大数人依旧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点琴声而已,谁知道这是不是新领头人的爱好。他们完全没有去探究的意思。

    唯有少数几个脑子不好、脾气又暴躁的家伙欣赏不来所谓的艺术,急性子地跑到幕布前,大手一挥就将幕布给拉开了。

    他们在拉开幕布的同时还转过脸对礼堂前方的那些恶徒说:都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大下午的弹这种阴森森的曲子

    这些人嘲讽的话才说到一半,却在他们回过身看清幕布下的演奏者后,彻底被卡在了喉咙口。就连他们放在幕布上的手,也瞬间僵得拿不下来了。

    因为那位演奏者是卡乐。

    即便卡乐当选领头人后一次没来过礼堂,可这里的哪个恶徒没听过祂的大名?

    当初祂屠杀其他异种的场面,并非没有其他人类目睹过。卡乐连高高在上的同类都杀,哪还有人类敢去惹他?

    就连刚才口出狂言的恶人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扇自己几个巴掌。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能让卡乐屈尊来这里弹琴?今天又是什么鬼日子,才让他如此犯贱地非要拉开这幕布。

    在恶徒犹豫着究竟要不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放下手回去时,卡乐的琴曲刚好奏完。

    但卡乐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

    祂那双杀异种如屠狗的手依旧停留在琴键上,将刚才那首曲子变调后第二次奏响。

    这一次,礼堂里鸦雀无声,于是升高的琴音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而东尽也正是这时候从礼堂右侧的阶梯缓缓走下,走到了卡乐的琴边。

    东尽只一耳就听出了祂奏响的是那曲《魔王》。

    甚至因为演奏者不同的缘故,曲子的听感也天差地别。

    东尽奏曲的时候代入的是魔王视角,整个琴音诡谲阴森又处处诱惑,而卡乐代入的则是旁观一切的上帝视角。

    祂毫无感情、又满怀感情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只为等待结局那一刻为祂带来的短暂震撼、与那一瞬的欢愉。

    《魔王》的变奏仍在继续。

    在其终于变奏到乐曲高潮、昭示着魔王降临时,礼堂的座钟恰好指向了三点。

    同一时间,原本在寂静演奏的卡乐毫无预兆地抬头看了东尽一眼。

    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一瞬间晦涩难言。

    东尽只是微笑着回望着祂。

    在唇角的殷红血色下,他抬起苍白修长的右手搭在纯黑的琴边。于手腕翻转间,他轻飘飘地按下了不知何时握在掌心的引爆器。

    下一秒,坐满了人的礼堂正中央轰然爆炸。

    在炸弹的爆鸣声中,东尽准确地捕捉到了琴声的又一次变奏。于是他仿佛是在应和般地,第二次按下了引爆按钮。

    刚因爆炸匆匆挤到礼堂左侧的恶徒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又经历了第二场爆炸。

    尔后是第三次、第四次变奏。

    东尽漫不经心地又点了两下,为他们带来第三、第四场爆炸。

    此刻琴声已经接近了终末。

    东尽也像玩腻了似的,随手将引爆器扔到了三角钢琴倾斜着的琴盖上。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引爆器在即将背面朝上地滑落到地面时,被琴盖的最边缘处给卡住了。

    也正是这时候,卡乐的指尖于黑白琴键上最后一次用力。

    在那道象征一切终结的琴音下,东尽也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场恶作剧。

    如果这真的能称之为恶作剧的话。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狂欢序幕?于东尽似笑非笑的神情下,卡乐一步步走近。

    怎么?你看他们喊得多大声、跑得多自由,这还不够狂欢吗?

    东尽抬起黑伞随意点了点还在四处奔逃、却因为礼堂门被锁而出不去的一众恶徒,说得轻描淡写。

    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导致副本外的观众们一时间都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恶徒了。

    乌力这个人太无聊啦,纯粹的爆炸更是无聊。如果连放置炸弹的人都不够混乱,又怎么能让这个城市真正混乱起来?要知道,混乱是阶梯,也是一切的动力。1

    没有盛大的混乱,哪来最后的狂欢?

    什么是狂欢?不过是无序混乱的美化说法而已。

    东尽百分百肯定,自己的这套说辞绝对能忽悠住卡乐。

    事实也的确不出他所料。

    卡乐给出的回答会且只会是:你说得对。

    第009章 诸神降临(九)

    卡乐的回答确实不曾出乎东尽意料。

    但此时此刻,祂平静的神色与平稳的语调却让东尽有些诧异了因为刚才祂差点被他给炸死。

    事情是这样的:两个小时前,东尽在酒店客房里打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中,他笑着告诉卡乐自己在礼堂里做了些手脚,用以作为狂欢开启的序幕。让祂如果感兴趣的话,就来见证一下他心血来潮的开场。

    当时他和卡乐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电话那头的异种闻言愣是半句没多问,只是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他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