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终于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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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吧。” 苏埃托尼乌斯叹了口气，重重的躺倒在行军床~上。 “明智的选择。” 副官小姐点了点头，她很欣慰，这自高自大的家伙居然肯听她一回。 任何兵法上都说，部队是无法离开粮食而生存的。 后勤是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要考虑的要素之一，甚至在很多时候，其重要性还要超越战术选择。 “人一饿，就会瘫”和“人被杀，就会死”一样，都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废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苏埃托尼乌斯掰着指头说道：“既然布狄卡在这里，还使用了很先进的德鲁伊技术攻击我们掠夺的粮食…… 这就说明她很可能和亚瑟王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也许，那头巨龙也会跟来；甚至，亚瑟王也会跟来。” 虽然苏埃托尼乌斯很想、也很有信心给自己的加上“屠龙勇士”的头衔，但在补给耗尽、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是不现实的。 而且，在之前的那场史诗战役里，他已经使用了老师留下的“底牌”，现在，那只“邪能巨人”还没有完全充能完毕。 以状态不全的“巨人”去攻击“满状态”的巨龙，胜算成疑。 “只能说不愧是老师的女人吗？故意把老师的遗产丢给顽固派的蠢货，状他们的胆子，让他们来攻击我们…… 再借助我们的手将自己的反对派和顽固派屠杀殆尽，也同时借助顽固派的手削弱我的‘邪能巨人’，为巨龙赢得更多的胜算…… 好算计啊！师娘！” 如同布狄卡听到了这番推论的话，一定会一脸懵逼的吐槽：“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误打误撞也好，真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也好，对于苏埃托尼乌斯来说，晶体矿物也好，“屠龙勇士”也好，都得从长计议了。 “我们必须先回到不列颠东南，在那里建立营地，向周围的村庄索要赋税，以充粮饷。 对于爱希尼亚腹地的攻势，就等来年……来年……再……呃……” “你怎么了！？” 苏埃托尼乌斯的左手在颤抖，暗红和暗紫色的纹路开始从苏埃托尼乌斯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向外蔓延。 就像虫蛇一般，邪性的纹路顺着手臂，一路“爬行”到他的肩膀，再蔓延到他的脸上。 “不能退……宝藏就在眼前…… 我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不能退！不能退！绝对不能退…… 超越……老怪物！不能……绝对不能认输！” 窃窃私语开始在空气中流动，一股低沉、可怕的灵能力量笼罩了整个营帐，令人疯狂。 “不……唔……嗷嗷嗷嗷嗷！” 苏埃托尼乌斯怒吼着，集中着意志和灵能，压制着这疯狂蔓延的力量。 他捂着脑袋，时而横冲直撞，时而打滚，营帐里立刻就被搅成了一团狼藉。 烛台、桌子和椅子散落了一地。 这位将军在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抵抗那股疯狂力量的侵蚀。 如果林登万在这里，他一定会吐槽：“麒麟臂发作了！？” 副官小姐当然没有林登万这么心大，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凯达林晶体，跑到了苏埃托尼乌斯身边。 凯达林水晶对精神有很好的缓解作用，可以很好的治疗神经病。 也许，用“放疗”的方式，可以压制住 但要接近疯狂中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啊！” 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副官小姐的脸上，差点打断了她的下颚骨。 剧痛之中，鲜血也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她身体转了一圈，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呃啊……” 师妹的惨叫总算是让苏埃托尼乌斯清醒了一点。 “对……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那就下次控制住，别这么丢人。” 虽然脸上的疼痛没有散去，虽然嘴上毒舌不改，副官小姐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对凯达林水晶输入灵能，开始了放疗。 果然，将军满眼的血丝开始褪去，身上紫红色的花纹也逐渐归黯淡，消失。 “谢谢……呼……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呃……好？” 苏埃托尼乌斯看着副官小姐脸上的淤青，又看着她的凯达林水晶，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动。 这个师妹，可是一直认为他比老师要差上很多的。 不过从现在“不离不弃”的态度来看，也许对他有些同门之外的情愫……比如…… “你真是恶心。” 副官小姐一脸厌恶、嫌弃的看着苏埃托尼乌斯。 “我来帮你，只是因为老师的嘱托罢了。 他早就猜到你可能要来不列颠尼亚，他甚至觉得，你会败在这里。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学生相互残杀，这是令他最痛心的未来了。 我来到你身边，只是为了栓住你，别让你这个蠢货被师娘杀了喂狗而已。” “什么……你……放弃‘蔷薇军团’的邀请，加入我的‘云雀军团’，和我一起来到这么边缘的地方，只是因为……” “是，只是因为那是老师的请求。” 最后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苏埃托尼乌斯的心上。 他底下头，悲哀的笑道：“原来如此……呵呵呵……闹了半天，我还是没有逃出老师的手掌心吗？” “是的，在我眼里，你在任何方面，都是无法和老师相比的。 所以帮助你……让我很恶心，很浪费我的时间。但这是老师的嘱托，没办法啊……真是没办法。” “你！” 苏埃托尼乌斯对着她怒目而视，但副官小姐漂亮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他的影子，似乎在眺望远方。 “还有，老师的坟墓就在爱希尼亚，我想……待在那里。” 悲伤的笑容绽放开了。 那是苏埃托尼乌斯从未触及到的东西。 无论他怎样的努力，无论他变得怎样的强大，他的副官，他期待的师妹都从来没对他这个前辈露出过一丝微笑。 这一切，再次像千斤重锤一般，将苏埃托尼乌斯所有的期待、情愫都砸得粉碎！ 怒火、不甘、万千负面的情绪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我本以为……本以为你是愿意承认我，承认我有机会超越老师，甚至我还妄想，最受老师宠爱的师妹会对我有些…… 我本以为终于可以在某一方面和老师比肩了！结果……努力了这么多，到头来，我还不如一个死人吗！！！” 本来被凯达林的光辉压制下去的“红紫色纹路”又闪烁了起来，血丝也再次布满了苏埃托尼乌斯的双眼。 “唔……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滚！滚出去！” 他怒吼着，突然抓起身边的桌子，打向了副官小姐。 “呃……啊！” 凄惨的叫声之后，副官的身体被沉重的桌子扫出了帐篷外，凄惨的状在了地上。 当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一只胳膊已经软~绵绵的耷~拉了下来。 看来是骨折了。 “啧……” 继续接近这男人已经是不明智的了，但是她又必须这么做。 “老师的嘱托，必须完成！” 在老师李德徒门下学习的时候，副官小姐自然也学习过灵能术法，她知道这样的灵能波动非常不一般。 靠手头上这种一般品质的凯达林水晶是压不下去的了。 更糟糕的是，苏埃托尼乌斯身上发散的灵能特征，已经和那些蛮子崇拜的邪神有些相像了！ 如果行动不再快一点，也许整个云雀兵团都要遭殃！而苏埃托尼乌斯，也不会有救了。 没能阻止他动用老师的“遗产”——那个住着恶魔怪物的指环已经是重大的失误了！ 她无法允许自己再一次辜负老师的嘱托。 哪怕苏埃托尼乌斯，只是个自大狂，只是个弑师的逆徒。 但是没办法，谁叫老师让自己照看好他呢？ “现在……必需要用更高品质的水晶进行压制！ 如果功率放大的话，也许进行远程精神干涉。” 高级将领专用的医疗营帐离主将大营并不远，真是万幸；很快，她就拿到了一块医疗用的高品质凯达林水晶。 只要用它对主将再次进行“放疗”，苏埃托尼乌斯就能压制戒指中的邪恶力量，恢复神智！ 可是，当他返回营帐的时候，却发现主帅大帐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该死！” 副官小姐愤怒的骂道，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披着罗马皮的蛮子居然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个时间点闹开了！ “主将呢！？听说要撤兵！我们不能撤！” “对！不能撤！都打到这么远了，绝对不能撤！” “撤了，我这次就折本了！砍人砍得刀都钝了！ 战利品还没多少！奴隶又运不走！磨刀的钱都不够啊！” 非常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之前，主将要进军的时候，这群披着罗马皮的蛮族闹着要回去。 现在，主将要撤军的时候，这群披着罗马皮的蛮子却又闹着要进军了。 这是专门跟主帅对着干吗？ 并不完全是，这是由这支军队的属性所决定的。 这些闹事的，都是由禁卫军出身的军头和老兵（痞），他们相对比较富裕，是看不上“云雀兵团”提供的制式铠甲和短剑的。 他们的凯达林水晶比“应募兵”的要大一圈，这能为他们提供更强的防御能力。 有些土豪甚至还会在链甲内部，再穿一层镶嵌着凯达林水晶的皮衣，增强防御。 短剑也比“应募兵”的制式产品要更加锋利，和灵能的亲和性更好，在战场上，他们能以更小的力量输出更多的伤害。 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固然是军团的中坚，但打仗也是为了金钱。 如果战利品折算成的财富并不能超过甚至抵消他们在装备上花费的成本，那么远征就是折本的！ 无论惠特林大道战役再怎么史诗、再怎么辉煌、再怎么有长远的政治意义，只要不能让他们赚钱，那就毫无意义！ 辛辛苦苦打了一仗，装备要保养，伤病要治疗，这些钱都还没着落呢，结果说撤就撤！？ 主帅！您这是在造反啊！ 副官小姐忍住伤痛，捂着胳膊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请冷静！难道继续前进，就有战利品了吗？ 大家都知道，东不列颠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布狄卡夫人也施行了坚壁清野的战略。 你们也看到了，一路上都是被烧毁的粮仓，去村里也找不到什么，所以……” “去你的！没粮食，有黄金啊！” 一个大兵从怀里掏出了金链子，重重的砸在了副官脸上。 “今天，我的人去周围的村庄找粮食，却在那些野蛮人的神殿里找到了一箱黄金和首饰啊！” “对！我在另一个村庄还发现了丝绸呢！成堆的！” “没错，左边五里的村子里有好些上好的凯达林水晶！” “各位，还有更好的消息！昨天一个奴隶小妞被玩死前跟我说在爱希尼亚北边有一座大要塞！ 据说规模可以比肩隆迪尼姆城！各位想想，光是每个村里都有这么多财宝了，那一座城市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眼中透着对财富的狂热和对财富的渴望。 似乎成为富翁，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就在眼前！ 大兵们变本加厉的吼叫着，聒噪的要求苏埃托尼乌斯赶紧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副官小姐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些黄金首饰、丝绸和凯达林水晶很可能……不，绝对是爱希尼亚人故意留下来的！ 她的师娘——布狄卡太太正在引诱云雀军团向前，走进一个巨大的陷阱。 是的，正如苏埃托尼乌斯说过的那样，他的老师就如同一条世界之蛇！ 现在，这条蛇的“亡灵”就张开巨嘴，等着无知的“云雀”，送上门来！ “各位！请……请一定要冷静！这一定是爱希尼亚人的阴谋……” 她的话语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的聒噪中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让她如坠冰窟。 “对……没错！” 苏埃托尼乌斯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赤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人群，红紫两色的纹路已经从左手一路向上，蔓延到了头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看向了自己的副官，嘴角咧起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副官小姐觉得情况不妙，当即举起了凯达林水晶，准备当场放疗。 “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婊~子给拖出去！绑起来！ 居然敢如此顶撞我！而我，也居然忍了你这么久！” “苏埃托尼乌斯！你发什么疯！ 走开！别碰我！啊——” 副官挣扎着，但士兵们粗暴的动作很快就碰到了她的伤口。 她疼得大叫了起来。 “啪！” 水晶也被打落在地！ 几个粗暴的蛮子抓~住了她的手脚，把还在挣扎的副官拖走了。 “我们向前！向北！攻打爱希尼亚最后的要塞！” 苏埃托尼乌斯高喊着，在士兵狂热的呼喊声中，剑指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