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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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挺好。 这可都是他们小妹的功劳! 时四伸出两根手指,将快要咧到后脑勺的嘴角扯下来,使劲揉了揉脸颊,好叫自己的表情严肃些,也方便去司礼监换班。 只是可惜,不能到书房外偷看大人教书了。 伴随着一阵清风拂过,屋里最后一个人影也消失不见,倒是那本神秘肃穆的时府书房,再次被童子的启蒙书填满。 一张又一张的宣纸被送进去,换出来的全是墨迹斑斑的废纸,偶尔还能听见书房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怎么还是不对……” “不急不急,咱们再练练,再练练就好了……”时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看着那依旧凌乱不堪的笔画,由衷地感到棘手。 第33章 二合一 转日上学时,时序第一回 表现出明显的迫切,只将时归放在官学门口,不及她告别,就被人撵着一般落荒而去。 余下时归不高兴地撇撇嘴,刚想埋怨两句,可一想起昨日练了两三个时辰的成果,又将不满吞回肚里,蔫蔫地垂下脑袋。 进到学堂后,周兰湘等皇子公主们又是早早等在里面,身后的宫人还不曾退下。 见到时归进来,周兰湘当即从座位上蹿起来,反手从桌兜里摸了什么,三两步跳到时归面前:“喏,送给你!” 时归垂眸一看,竟是一枚足有巴掌大的红血石,被修理成圆润的椭圆状,正面用金砂篆刻出“福寿安康”,背面虽未修饰,但得益于玉石的好材质,在太阳底下能清晰看出血红的纹路,自带美感。 “这是……”时归没敢伸手。 “这是我从母后那里讨来的,可好看了,我现在要把它送给你,时归,我的新朋友!”周兰湘朗声道。 学堂里除了时归和周兰湘外,其余学生也来得差不多了,这里多是勋贵子弟,自小见过无数好东西,他们只需浅浅扫上一眼,就能看出这枚红血石可是难得的宝贝。 就这么说吧,倘将其送到京城最有名的珍宝阁,少说能换千两纹银。 时归对这些宝贝的敏感度不高,但她却知道,能到皇后手中的,定然没有凡品。 “我不要。”时归摇头,“这东西太珍贵了,公主还是仔细收好。” “你怎么——”能不要呢? 周兰湘有很多朋友,或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玩伴,或是入了蒙学结识的同窗,有主动与她交好的,也有她自己凑过去的。 但不论是谁,她对朋友表达友好的方式仅有一种—— 送东西。 送御膳房新出的小食点心,送父兄们送她的小玩意儿l,送锦衣阁新出的漂亮衣裳……周兰湘想的很简单,我喜欢她/他,那就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她/他。 刚巧,时归是她所有朋友里最喜欢的。 她昨日回宫后,在自己的寝殿里翻找许久,找来找去都是些不入眼的,无论是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还是价值连城的金钗,一想到这是要送给她最最最最好的朋友的,她总觉得还不够。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就听皇后身边的素姑姑来说,皇后殿下新得了一枚红血石,想着六公主或许会喜欢,请她过去看一看。 果不其然,在瞧见玉石的第一眼,周兰湘就觉惊艳极了,无论是颜色还是珍稀程度—— 正适合送给她的新朋友! 六公主喜欢送人东西,这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一直以来,她送东西也是有先后的,像那些让她自己喜欢的,至少也要等把玩够了才会往外给。 如今看她对这枚红血石这样稀罕,皇后自然不会想到,这样一枚难得的宝石,转天就会被她带去学堂里。 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眼红的不行。 时归按住周兰湘的手,制止了她往自己怀里硬塞的动作,好声好气道:“公主你听我说——” “我知道公主好意,只是这东西太珍贵了,我素日里又不怎么收藏玉石,只怕拿回家没几天就忘了,倒辜负了公主的情谊。” “不如这样吧。” 时归眼前一亮,蹬蹬蹬跑到自己的座位上,飞快从书袋里拿出一张不曾用过的宣纸,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在旁人的眼中,她不过一阵手指翻飞,再一看,那张平平无奇的宣纸已经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花朵。 时归跑回去,将花朵举到周兰湘眼前:“我喜欢这样的纸花,就是折起来没什么耐心,公主愿意为我折一束花吗?” “这一支就送给公主吧。” 这话当然是假的。 说起耐心,时归或许难以接受日复一日地重复,但简单几日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而纸花一言,也不过是她拒绝六公主礼物的托词,既不会应下那样贵重的礼品,也不会搁置了对方的好意。 许是她折纸花的过程太神奇了,周兰湘顿时被吸引过去,小心接过花朵,前前后后看了许多遍,却仍未能看出其中的诀窍。 “你喜欢花呀,那好吧……”周兰湘忘了手上的红血石,随手放在身边的矮桌上,跟在她身后的宫人及时收起来,妥善装进一只黄木匣子里,又在时归的示意下默默退下。 “那我给你折花。”周兰湘点点头,琢磨着,“我宫里还有一盆水晶兰,到时候一起送给你。” 时归不曾多想,听她总是消了送玉石的念头,连连点头:“好呀。” 唯在他们不远处旁听了一切的四皇子倒吸一口凉气—— 水晶兰?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大理进献的数十年来惟一一珠水晶兰花吧? 这边周兰湘把玩着纸花,时归忽然想起:“对了,六公主你知道学堂的小考吗?” “小考?”周兰湘看过来,先是皱了皱眉,“你不要总叫我六公主啦。”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跟母后一样叫我湘儿l,或者你想叫什么都好。” “啊……”时归只犹豫了一瞬,爽快答应,“那我以后叫你湘湘可好?” “当然可以!” “那小考……” “唔——”周兰湘的目光瞬间游移,“小考啊,不就是过几天的小考,这个月应是姬教习监考,姬教习很严格的,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交头接耳,那是会被叫家中长辈的!” 时归被她说得也紧张起来:“那小考难吗?万一我考的不好,会不会很严重?” “哎呀再不好肯定也没有……” “教习来了!” 随着同窗的一声惊呼,周兰湘的后半句话也被盖过去。 依着昨日的情形看,便是要上课了,周兰湘也是不愿跟时归分开的。 可今日一听教习将至,她竟先一步返回座位上,等把纸花塞进桌兜里,才想起跟时归摆手:“时归你快坐好!” 不知是不是时归的错觉,她总觉得,自说起月底小考,周兰湘的面色就有些不大正常。 但不等她多问,授课的教习就进来了,课后她们又赶着去吃饭午休,自忘了大早的小问题。 今日晌午与时归和周兰湘一起吃饭的,还多了上回等在一旁的三个小姑娘。 三人里有一对双生姐妹,是镇国公家的小孙女,出自二房,早几年跟着父亲分了出来,其父现在大理寺任职。 姐妹俩一个叫许锦欢,一个叫许锦愉。 两人模样上并没什么相似之处,姐姐矮一些,妹妹瘦一点,一个爱穿粉,一个喜着银,若不是她们亲口说,任谁也猜不出她们竟是双生姐妹。另外一个是被温仪长公主养在膝下的义女,温仪长公主与当今圣上乃是亲兄妹,与驸马成亲十年未曾生养,后从驸马本家抱养了一个女童,也就是现在的李见微。 因着不熟的缘故,几人便是同桌吃饭也没什么交流,更多还是三三两两地私语。 周兰湘有一点喜新厌旧,刚交到了新朋友,自然只顾着跟时归说话了,中途李见微几次想开口,全部被中途打断,最终只能呐呐地垂下头,捏着竹筷,看不清面上神色。 许锦欢和许锦愉索性没有跟她们掺和,姐妹两个挨在一起,头靠着头,不知在说什么,目光时不时在时归身上飘过,不知是羞涩还是怎的,又很快掠过去,欲盖弥彰地往旁边望去,半天才见转回来。 时归只顾着听周兰湘叽叽喳喳,直到收拾餐盘时,才想起对另外三人歉意地笑笑。 下午的课程继续,临下学时,教习提了月底小考的事,下学后不等几人再说上两句,各家的家丁下人就迎上来了。 时序送时归来时躲得飞快,该接孩子回家了,倒没再接着躲避。 马车上,时序主动道了歉:“是我不好,是我对阿归少了些耐心,阿归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我的气。” “阿爹跟你保证,接下来定不会这样了,从今天起一直到蒙学小考结束,阿爹每天都陪你练字温书,这样可好?” 也不怪时序头疼。 他在读书一途上本就是有天赋的,许多东西都是一点便透,他虽能理解有人不擅念书,可他却不能理解—— 怎有人写字就这么老!大!难! 一页纸上不过三五十字,时归练了一晚上,进展牢牢卡在零上,除了横竖撇捺稍微平整了些,比划一旦组合到一起,那就又乱套了,百八十字里也不定有个完整的。 时序试过把着她的手写,可一旦他的手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周而复始,整整三个时辰。 ……不提也罢。 一天过去,时归早没了对阿爹的怨气,反身扑到阿爹怀里,软声道:“我没有生阿爹的气呐,我知道不是阿爹的错。” “那我再努力些,阿爹也再帮帮我,等结束了这次的小考,我们就能去庄子里玩了,吃好吃的果子,还能找四兄摸鱼爬树——” 既时归不气馁,时序断没有退缩的。 唯一叫人发愁的,有时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回报。 小考那日,马车上的氛围凝重极了。 无论时归还是时序,面上都不怎么轻松,下车时时序本想鼓励两句,然把手落到时归肩上后,又蓦然没了言语。 最后他只干巴巴说了一句:“等下学我再来接你。” “嗯。”时归点头。 蒙学的小考只有半天,下午是教习们随堂阅卷的时间。 夫子们在堂前批阅,学生们就坐在下面静等,虽没有规定他们保持肃静,可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成绩了,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连说话声都罕有听闻。 周兰湘难得没了精气神,从饭堂回来就一直趴在桌上。 也亏得时归知道自己答题的成色,不想过早体会痛苦,饭堂的来去路上只字不提。 然再怎么不愿面对,试卷总有批阅完的时候,赶在下学前,夫子们结束了最后一份试卷的批阅,在旁整理的姬夫子也彻底黑了脸色,一脸不善地瞪着堂下学生们。 “时归!周兰湘!” “你们两个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