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小说 - 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在线阅读 - 第96节

第96节

    落、落个崖而已?

    侯天昊:“……”

    莫不是真傻了?

    顾桑不知侯天昊作何感想,转头看了看悲痛求死的司马骁,越发坚定了女主不会死的想法。

    顾九卿是谁?她可是爽文女主,根据女主落悬不死定律,女主怎会轻易死掉?

    虽然,这一出已然大大超出原书剧情的发展,但原书中女主也曾历经过生死大劫,那都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生死大难,只是提前发生而已。

    且看康王的表现——这不就是彻底黑化的征兆吗?

    这分明是为恋爱脑康王准备的黑化修罗场,康王遇到的可是恋爱界公认的世纪难题,不就是古代版‘妈妈和女朋友落水,你选择救谁?”

    二选一的生死难题,康王在情孝两难全的情况下,选择救母,放弃女主本就让他悲痛欲绝,在他以为女主必死之际被她及时拉住绳子,由悲转喜,原以为女主即将获救,结果女主还是坠崖而死,再次由大喜到大悲。

    卧槽,心情反复在悲喜痛悔间横跳,是个人都难以承受。

    历经女主‘身死’,再到殉情未遂,整个身心备受刺激,黑化值妥妥地拉满。

    也不知这份黑化套餐出自谁的手笔?是女主自己,还是其他人?

    如果是女主自己,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如果是其他人,反正遵循女主落崖不死定律,似乎也没什么好忧心的。

    想通这一点,顾桑总算偷偷松了口气。

    与女主对视的一刻,她是真的吓到了,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

    顾桑用缠满布条的手捂了捂心口,转眸悄悄看了一眼司马睿,果然男主要隐忍着悲痛,不能将情感外放,那副握拳强忍痛苦的模样,真是……啧啧啧,也是个顶级恋爱脑。

    女主真是好本事啊。

    顾桑被马狂颠了一路,亦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遍,又被女主坠崖的一幕骇得心神大震,不论身心都好一通折磨。但她不是女主,她的惨状无人关心。

    除了,眼前这个对她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纨绔少年。

    侯天昊见她偷看司马睿,气得冷哼一声:“你看他,他可没看你。再说,他有小爷好看?”

    顾桑:“……头好晕。”

    一阵头晕目眩感突然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早已不堪重负的身子,彻底晕死了过去。

    *

    坤宁宫。

    吴皇后身穿常服,靠在贵妃榻上,扬手将一封密信轻飘飘扔入火盆,冷笑道:“哼,华贵妃倒是得意了。”

    顿了顿,皇后笑道:“倒也不算太得意,毕竟康王要为爱殉情,也算是狠狠打了华贵妃的脸,太子可不是康王这种溺于情爱的人。”

    太子失去皇长孙,康王失去未婚妻,勉强算是气消了。

    皇后与华贵妃之争,从来都不只是为了帝王爱,而是政治之争。

    ……

    昏迷了一天一夜,顾桑总算苏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就见一道身影扑到床边,红着一双兔子眼,说道:“桑桑,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贪图一只兔子,害你置身险境。你不过第一次骑马,就算骑的再好,也不该放任你独自留在原地。我都听侯天昊说了,你当时有多么凶险,真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都不为过。”

    谢宝珠没说的是,她被侯天昊骂的狗血淋头,愣是半个字都没反驳。

    不仅被侯天昊骂,还被爹爹揪着耳朵一顿好说。

    顾桑伸出手,想要捏捏谢宝珠圆圆的脸蛋,她看着自己被包裹成猪蹄的手,又默默地放回了被窝。

    她的嗓音沙哑无比:“谁能想到那是一匹会装乖的马,大抵我命中合该有此一劫。”

    谢宝珠倒了一杯水,没有假手于人,让顾桑半靠在自己身上,亲自给她喂水喝。

    谢宝珠愧疚道:“对不起,桑桑!”

    顾桑润了润嗓子,见谢宝珠满目内疚,遂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好福气在后头呢。”

    谢宝珠重重点头:“对,桑桑的福气全在后头!那只猎来的兔子被我宰杀了,给桑桑炖肉补身子。”

    顾桑道:“好啊。”

    兔兔那么可爱,可是肉肉也真的好吃。

    唇角上扬的刹那,顾桑像是后知后觉回忆起悬崖边的事,眸色瞬时暗淡下来,莹白如玉的小脸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她颤声道:“大、大姐姐……”

    谢宝珠一脸犹豫地看着顾桑,欲言又止。

    顾桑心里咯噔一下,没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比刚才还要颤抖:“找……找到了吗?”

    谢宝珠面色颓丧地摇摇头,见顾桑脸色大变,登时急道:“桑桑,你放心,你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御林军一直都在搜寻,定会很快找到人。”

    一直?

    顾桑问:“我昏迷了多久?”

    谢宝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桑的脸色,竖起一根手指:“一天一夜。”

    “什么?”顾桑惊呼。

    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原本坚信女主坠崖不死定律的念头,瞬间被击打的摇摇欲坠。

    转瞬又安慰自己,没事的,才一天而已,小说中女主坠崖哪儿那么快被人发现,不得让康王对女主‘身死’深信不疑,继而彻底黑化。

    “宝珠,你同我讲讲我昏迷之后的事。”

    谢宝珠:“好。”

    顾桑昨晚是被侯天昊抱回来的,绯色胡服早已被荆棘石子划的破烂不堪,衣服上到处都是浸出的鲜红血迹,特别是手上渗出的血都将包扎的布条染红了。

    面容脏污,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就这样被侯天昊抱在怀里,可是众人谁都没往旖旎风月上头想,都在纷纷猜测,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毕竟,小姑娘苍白柔弱,一身伤真是骇人刺目。

    顾桑听闻侯天昊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回来,黛眉轻轻蹙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虽然,她这个女配没有女主的待遇,但比起让她被一个陌生的御林军带回来,还是由她认识的侯天昊带回来最好。

    索性,随行御医检查过后,发现大多都是皮外伤,就是手心和手腕的勒伤比较严重,需要将养一些时日。

    至于康王,实在是疯的制不住,非要跳崖殉情,最后被御林军打晕强行带回,听说到现在都还没苏醒。

    司马睿则带着御林军下崖搜救顾九卿,毕竟当时康王几近失智,他得留下主持大局,倒也说的过去。

    司马骁和顾桑皆是昏迷人士,司马睿又未归,做为事件亲历者,侯天昊将顾桑送回官眷下榻处,便被魏文帝叫过去问话。

    原本华贵妃有心将悬崖边的事情矫诉一番,但不知侯天昊和顾桑何时躲在草丛里,只得如实禀告圣听。其实,顾桑和侯天昊是在黑衣人逼迫康王做选择时,才偷摸到悬崖附近的草丛里。

    谢宝珠问:“侯天昊说你不要命似的,扑上去抓住断裂的绳子,整个人都滑落峭壁,只有脚悬在崖边,是真的吗?”

    侯天昊表白被拒,一直都对顾桑不得应,但也不能让顾桑的罪白受,就在魏文帝面前将顾桑如何为了救长姐奋不顾身大肆宣扬了一番,诸如什么手都被绳索勒得血肉模糊,什么一切以长姐安危为重,结果长姐还是坠落悬崖,伤心过度就晕死过去……

    还有被发狂的马差点带入布满铁刺的陷阱,事无巨细,一并都说了。

    侯天昊对魏文帝说:“陛下若不相信的话,等六皇子回来求证便是。”

    原本,魏文帝以为侯天昊故意夸大其词,毕竟纨绔子的声名不怎么靠谱,也不等司马睿返回,便去核查。结果,全都是事实。

    御医的伤证之词,死在陷阱里的烈马,无不是最有利的证明。

    是以,顾桑也在魏文帝这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显宗沉浸在嫡长女生死未明的彷徨伤悲中,听闻顾桑所做之事,亦是让他惊讶不已。没想到向来不被自己重视的庶女竟会为了救嫡长姐拼尽性命,属实没想到她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势,真是让他不落忍。

    一时间,顾桑救姐的义举在世家贵女圈子里传为佳话。

    没想到为自己赚取了一波好名声。

    顾桑着实没想到。

    第70章

    康王未婚妻生死不知, 为期三日的春猎提早结束。但是,魏文帝并未立刻拔营回京,而是继续驻扎在行宫。

    魏文帝随手翻了翻从京城传过来的密折, 随即皱起眉头。

    京城皇宫皆一切如常,甚是平静。

    “京城顾家可有异向?”魏文帝沉默片刻, 问道。

    大监上前禀道:“听说顾夫人听闻顾九卿坠崖的噩耗,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病情急剧恶化,至今尚在昏迷中。眼瞧着家中妻女接连出事,顾大人急的都上火了。”

    嫡长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庶女伤得下不了床,家中老妻又急病不起。一场引蛇出洞的春猎,魏文帝想要的‘毒蛇余孽’未能成功引出, 实属顾家最不幸,什么祸事都落了下来。

    “不过,顾大人的宠妾不是个安分的,有心趁此机会上位。”大监低眉顺眼道。

    魏文帝冷笑道:“就算没了主母正妻,顾显宗重利薄性,也断没有将宠妾扶正的道理。”

    所谓的着急上火,只是不想失了康王这桩婚事。

    只要不影响到朝政,魏文帝向来不过问下臣后宅的龃龉:“若无其它异样, 顾家便不必盯着了。”

    “是,老奴遵命。”

    魏文帝提笔一顿:“劫持贵妃的刺客审的如何了?”

    大监道:“参与挟持的总共六名黑衣刺客,其中五名均已咬毒自戕,唯有被六皇子侍卫卸去下巴的首犯活着, 但此人是个硬茬子,就连一向号称‘刑部铁面阎罗’的刘侍郎都没能撬开此人的嘴。”

    魏文帝面色沉沉, 道:“如此硬骨头,倒真像先太子党,但又不像是他们会做出的事。”

    挟持华贵妃和顾九卿,逼康王二选一,怎么看都不像先太子党余孽的风格。不过,仇恨和时间也可能改变人的做事手段。

    这时,一个小太监入内,跪地禀道:“陛下,六皇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门外,司马睿站在台阶上,胸腔内是遍寻不见顾九卿的焦灼,他沿着崖底暗流找了整整两日,依旧一无所获。

    面色疲惫不堪,眼里闪过清晰的沉痛。

    刘尚压低声音道:“属下知殿下难受,但请殿下一定要克制,尤其在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