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玄幻小说 - 金丝雀飞走后他火葬场了在线阅读 - 第78章

第78章

    时薄琛半阖着眼,几近沉醉地听着青年的呼吸声,想要将其刻在自己的脑海,以此来幻想入夜后青年躺在自己身旁的景象。

    在这三年里,无数个夜晚,他都曾幻想着,一睁开眼,就能看到谢南观的眼睫。

    可是在无数个夜晚,只要一睁开眼,他就觉得空荡荡的黑夜要将他连骨带皮吞噬殆尽。

    他无比虔诚地在心里默念,时间过得再慢一些,那样,他就可以再和谢南观多待一会了。

    整整三年过去了,在无数个半夜梦到谢南观离去被惊醒的夜晚,他学会了放下身上的戾气和偏执。

    因为只有那样,梦里的谢南观才愿意抬起那双深色的漂亮眸子,多看他一眼。

    因而哪怕现在重逢,他也仍然是小心翼翼,只会心里央求,不敢越界一步。

    他太害怕了,如果谢南观再次因为他的不断越界而离去,他怕他真的会冲动把自己了结在这里。

    见始终没有车,而这里又离住的地方太远没办法走路回去,谢南观拿出了手机,点开通讯录。

    时薄琛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动作,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他还想和谢南观多待一会,可是他不又敢提出来,害怕谢南观会觉得他很恶心。

    但没想到,谢南观会打给丹尼尔:“丹尼尔……”

    时薄琛只听到了这三个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伸到谢南观的手机屏幕前,快速地挂掉了电话。

    而谢南观也只来得及喊一声对方的名字,就看到屏幕一亮,通话的页面也从手机上消失。

    面前的手腕带着一道蜿蜒的褐色疤痕一闪而过。

    “你、你别打电话给他。”时薄琛怕谢南观生气,结结巴巴解释。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面前青年的脸色还是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迅速黑了下去。

    他终于想起来,酒店里听到的“丹尼尔”到底是谁。是那个曾经被他的南观允许站在身边的人。

    那个人,在南观的心里,或许比他更有资格待在身边。

    可是......他又近乎痴醉地想,生气时的谢南观也让他好喜欢。

    谢南观身上的一切,他都喜欢得不得了,想要把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时薄琛突然狠狠地顿住。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再这样想!忘了当初把谢南观囚禁在自己身边的后果吗!忘了当初谢南观有多生气有多伤心吗!为什么还敢这么想!

    时薄琛捂住心脏,随着质问谴责自己的情绪愈演愈烈,破碎的□□声也从口里逐渐闯出。

    可是太痛苦了,太难受了,他好想要谢南观,好想抱住他吻他说爱他,好想......让他重新爱自己。

    无助感像是麻药一样侵袭着他的整具身体,扩散到四肢,直到骨髓。

    谢南观被突然挂断电话,怔了一会又正要生气,却见面前的人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脏,脸色灰败。他突然泄了气。

    他真是疯了,才会在冷风中和时薄琛继续纠缠不清。

    “你不要和他见面......”时薄琛几乎央求道,“我开了车过来,我、我送你回去。”

    接着,他就看到谢南观的脸色更差了,他连忙努力平复胸中的刺痛,努力解释:“这个地方很难打车,越晚待在这里也越危险......”他低声呢喃了一声,“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也不想看着谢南观上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的车。

    谢南观抬眸看着他,有些不耐烦,自从面前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连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是目前的状况似乎并不允许。

    刚才散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得离酒店比较远了,这里连路灯都没几盏,车也没几辆经过。他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再加上是在异国,确实不太安全。

    他沉默着看了时薄琛一眼。

    -

    车窗外一片灰暗,只有几盏不太亮的路灯在倒退。

    车内一片沉寂,时薄琛尽量毫无痕迹地把车开慢,想要延长和谢南观待在一起的时间。

    朝思暮想了三年的东西,一旦在某一天突然实现,就会变得不愿意松手。他承认,他贪婪,他痴狂,像个疯子一样爱着谢南观。

    他也承认,他害怕谢南观发现他是一个疯子。

    在红绿灯的时候,时薄琛停下车,开始偷偷用余光去看谢南观。看他微微垂下的眼睫,看他在灯光下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还有那双半阖着的,曾经深情注视着他的眸子。

    他像个贪婪的小孩,只要抓住一点甜头,就不愿意善罢甘休。

    他变得越来越痴狂了。

    “看够了吗?”谢南观突然问他。

    他错愕地瞬抬眸,却见谢南观仍然看着窗外,并没有看向他。

    被抓到了吗?被发现了吗?他的痴狂他的爱恋他的渴望。

    可是,紧接着,他却听到——

    “你的目光让我觉得恶心。”

    第42章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滞,仿佛不会流动,一切感官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朦胧在脑子里边乱蹿。

    谢南观说,他很恶心。

    三年前的那番话,一声不响地跨过洪流,却如无情的波涛一样拍打在他的身

    他陷入低落,心脏如被针锥刺入,刺痛从正中心蔓延,侵袭他的神经,他的手脚,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