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听忱在线阅读 - 第106章

第106章

    迷迷糊糊中,林听咕哝了一声, 说:“你好?”

    对面许久不说话,直到林听以为打错了要挂了的时候,手机通话就真的挂了, 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没事, 早点睡。”

    声音沙哑压抑, 却又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意。

    林听刚想吐槽说, 谁大晚上不睡觉打电话玩啊?

    转念一想,的确没有人会这么无聊吧,而且那道声音很熟悉, 好像是谢忱。

    只不过他们两个很少打电话聊天, 平常也都是在手机微信上说话,怎么偏就大半夜的一反常态?

    思及此,林听揉了揉眼睛, 仔细看了一眼, 才确定就是他。

    林听赶忙拨打过去,但却一直显示对方已关机。

    她心中一紧,越来越慌, 谢忱从来不是轻易玩失踪的人,他大晚上打了一通电话, 又莫名其妙关机,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林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脑海有两种想法在打架。

    一种说谢忱遇到了什么难事,想要寻短见,另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说,谢忱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更不会做傻事。

    但这种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起身匆匆忙忙披了件外套,穿着睡裙和拖鞋就往外走。

    边走边和苏寅琛打语音通话,一连几个也是无人接听,一直显示忙线中。

    老天有时候就是如此,你觉得一件事不顺,但实则是祸不单行。

    因为你还没有经历所有杂事搅在一起生锈的状态。

    林听拿了几串钥匙,蹑手蹑脚走出屋门外后,开始发疯了似的狂奔,边跑边和云旎联系。

    大致说了情况后,林听就拜托她联系苏寅琛,毕竟他们之间关系最好。

    之后,林听站在渐渐空旷的马路,准备拦出租车去弯月镇,如果幸运的话,他应该还住在那里。

    电话将要挂断之际,云旎突然提了一句:“我之前听说过一些绯闻,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林听微愣,抓着手机的手紧了些,说:“什么绯闻?”

    对面的云旎声音中透着一股同情之意,解释说:“林听,你知道的,我和你说过我们这个圈子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幸福。人一旦有钱了,家庭总是摇摇欲坠,我怀疑谢忱也是因为这个。”

    随着电话里的声音传进来,站在原地的林听猛然想起来之前八卦时候的信息。

    “就是谢忱他爸,那个老总和他女助理有一腿,好像都怀孕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

    云旎没有再说下去,但林听大概也明白了几分,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印象中的谢忱,从来没有透露过负面情绪,林听真的以为谢忱就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呢。

    或者说,他呈现的的确是这个样子。

    挂断了电话后,林听拦到一辆出租车,思索了片刻,对司机说:“师傅,去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

    *

    林听下了出租车以后,就往巨大的标识牌下赶,上面正是“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这是白港市最好的医院。

    期间她也打了好多通电话,但谢忱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苏寅琛那边也依旧没有回应。

    云旎对他们圈子还要熟悉一些,把当时的绯闻截图发给了林听,模糊的图片上,人物正脸却都看的清晰。

    图片中,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陪着一位腹部有明显隆起的年轻女子并排走着,有着一嘴青胡茬的男人一手护着女子的后腰,一边拿着包在前面开道。

    那女子很漂亮,面部柔和,像是位贤妻良母。

    如果他们的关系不是这样复杂的,那林听一定会感慨他们的幸福。

    但现在不行,照片上的人应该很幸福。

    可她的大金毛绝对委屈了,此刻找到谢忱才是正事。

    在医院,林听找了前台询问谢辉和苏浅女士的入住记录,果然有查到。

    以前林宏义老爷子和鲁音华老太太出车祸住院的时间里,都是她在照顾。

    那个时候何春霞和林磊两个人要为法律的事忙前顾后,林听不得不学会自己看点滴,找护士,照顾爷爷奶奶。

    所以,在小时候,林听就已经摸清楚了医院的路线。

    前台护士姐姐见她有些狼狈地跑进来,形色匆忙又是个小姑娘,约莫着应该是找他们的亲人,也就没想那么多,直接指了路。

    林听道谢后就直接坐电梯上楼,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林听见到了熟悉的人。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了,医院里值班的护士也少了许多。

    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大脑清醒,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只剩下一条空荡寂静的走道,和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谢忱的背影总令她感到熟悉,但却又说不上来在哪儿见到过。

    只有那一股落寞与不甘的气质很熟悉很熟悉。

    但林听顾不得那么多了,小跑着过去,甚至完全没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和穿着。

    跑近时,她停了下来,就那么孑然一人站得笔直,喊他的名字:“谢忱。”

    谢忱穿着单薄,浓密的墨发遮住他的半张侧脸,少年弓着腰,落魄地坐在医院公共椅子上。

    撑着蓝色座椅的胳膊上,青筋隐隐浮现,冷白皮的手紧紧攥着,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