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玄幻小说 - 龙生九子:不同时空爱上你在线阅读 - 第65章

第65章

    而我给萧寻的承诺是,将来为他销掉奴籍,并且让他位极人臣,与我共治天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厢我步步为营、大胆进击;那边厢,尾大不掉的傅家却蠢蠢欲动,威胁到周家江山了。

    无奈与情急之下,我把传国玉玺、国库宝藏的图纸和密钥、兵符,还有周家最后的正统继承人周永灿,等等等等,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都藏了起来。

    将来,凭着这些东西,我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而帮我藏这些东西的,还是萧寻。

    一直以来,我对他毫无保留地信任仰赖。直到他去灵阳替我讨伐傅家叛军时,我的眼线发现,他与傅家有秘密接触。

    这件事触碰了我的死穴。多年的幽禁生活令我多疑、冷血,甚至变态。

    在台阶上呆坐了一晚之后,我决定断舍离。于是下达密令:将萧寻就地处决。

    就地,指的是就在灵阳城。处决,指的是暗杀。

    萧寻死讯传来时,我正坐在镇月宫高高的台阶上喝酒。

    酒很美,外邦进贡的葡萄酒,柔滑的层次感,又很烈的酒劲。

    其实我应该哭,哭我「战死沙场」的少年郎,哭我无疾而终的爱情。

    可我全脸的肉这抽抽那抽抽,就是挤不出一丝哭相。

    眼泪都掉不下来。

    我并非因为过于悲伤而哭不出来,而是因为生气。

    我派去的是顶级杀手,命令是提回萧寻的头,他那颗装满了我秘密的头,必须回到我手上。

    结果,他们告诉我,他的头被傅家叛军挑在旗杆上,带走了。

    我不信,没亲眼见到他的头,我什么都不信。

    我要确定他已经死透,而不是玩什么移花接木、金蝉脱壳,带着我的秘密,从我掌心逃走。

    所以,我才亲自赶赴灵阳,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见到的那副尸体,我确定就是他的。我们朝夕相处了四年,虽然没说过话、没牵过手,但他的身形,我太熟悉了。

    多少个日夜,他把守在高墙下,挺拔而孤冷的身姿,如夜神般守护着公主。

    亲眼确认了萧寻的死,我本该放下心了。从此,不会有人知道周启珑的死因,不会有人知道我把周永灿藏在了哪里,傅家就算抢了皇位,也永远得不到传国玉玺、宝藏,没有兵符,也调不动边防的大军。

    但与此同时,愧疚和思恋从内心深处翻涌上来。

    我的痛苦不是假的,这三年我一直在忏悔。如果不是为了周家,我又怎么舍得对他下手?他是萧寻啊,那些年我依恋过的少年。

    有些人,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痛。

    直到周永灿被找出来,我意识到,萧寻很有可能还活着,并且出卖了我。

    后来看到他的信,我彻底慌了神,不管不顾,着急忙慌地跑到灵阳来。

    就是为了亲手杀掉他。再一次杀掉他。真真正正地杀掉他。

    十四、

    「如果你不是萧寻该多好。」我对傅熙苦笑,「我本来已经改变计划,想和你好好地过日子了。」

    「是吗?」傅熙不为所动,冷静分析,「

    你早就想带着你藏的那些宝贝逃跑,只是因为和离不成,侄儿又在我手里,实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迫不得已,只能安分守己一阵子。等我继承皇位,你就会在我睡梦中把我杀掉,拿出你藏起来的那些东西,重新号令天下,为周家夺回江山。」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黑月公主周启姳。」傅熙板板正正地唤我,语气从未有过的阴沉、森冷。

    「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灾之星,恶之花。」

    三年了,他对我向来柔声细语、耐心平和,声音大了怕吓着我,语气重了怕惊着我。而此时此刻,他撕下伪装的温柔面具,把他的恨、怒、憎都倾泻而出。

    「我一直对你心存幻想,觉得对萧寻痛下杀手的不会是你。」他说,「可我越想信任你,越发觉得你不值得信任。你伪装得越深情,越暴露你的心虚。所以,我就试探了一下,就这么一下下,你立即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要将萧寻送上西天。」

    我没有解释,我不想解释。他说得对,饺子里的毒确实是我亲手下的,我确实迫不及待地想把萧寻送上西天。我怕萧寻抖出我的黑料,出卖我的秘密,让我身败名裂甚至面临杀身之祸。

    但当我发现萧寻就是傅熙时,我就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杀他了。

    傅熙是我不幸生命中的一抹暖阳。我冰封的心,不知何时早已被他焐化。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过家。后来傅熙给了我一个家,只是我后知后觉,一直不懂珍惜。

    之前,说了那么多遍「我不爱他」。可现在,这四个字,我收回。

    是的。我爱上了他。不管他是不是萧寻。我现在爱的是傅熙,我的夫君傅熙,我孩子的父亲傅熙。

    可我怎么也没算到,在灵阳城这个诡异的雪夜,萧寻和傅熙,重叠了。

    三年多了,我对前尘过往的精心掩饰,在这一刻被揭开了遮羞布。我的虚伪、自私,我的阴险、狡诈,都暴露在他面前,比新婚之夜的赤身相对,更令我羞耻难当。

    萧寻,或者说是傅熙,却云淡风轻地欣赏着我的慌乱。但我知道,他比我还痛,他比我还恨。

    他长吁一口气,站起身,缓缓地从腰间抽出刀,横在我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