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邵征喜欢热闹，昨天送黑塔进熊洞冬眠后，他就有些恹恹的跟霜打了似的。 不止他, 小姚安也没了活泼劲儿了。 虽然黑塔年年都要冬眠，可每到这时候, 两小只还是要难过不适应几天, 差不多一个礼拜才能慢慢缓过来。 其实家里大人又何尝不是，院里少了黑塔来回溜达, 都觉着空落落的。 施愫愫每天中午下班回来，黑塔都要在门口接她，今天一进院子, 她还是习惯性地喊黑塔, 听不到黑塔呼呼呼的撒娇回应, 觉着日子都不大圆满了。 把打包好的饭菜交给小陈，施愫愫推了邵征，“这边比九原暖和，黑塔冬眠时间肯定没那么长的, 中间咱们不是还可以去看它么。 这两天你就在姥姥家和小姚安抱团取暖吧，你爸那里我给你请三天假。 你看小姨这么体谅你, 给点笑脸呗？” 施愫愫想让大小外甥都高兴起来。 和哥哥睡一屋这么久了，突然就分开了，虽然礼拜六礼拜天还可以在一起，小姚安还是很难过不舍。 然后黑塔也去冬眠了，小家伙算是受到了双重的打击。 这两天施愫愫带着邵征回去的时候，他就一直眼巴巴跟后头，一直目送着车子走远了，才肯跟施萍萍关门回转。 兄弟俩分开也是没办法的事，邵征每天早上都要和叶开训练，很难请假的。 第一年叶开还会少通融一下，今年过了年，父子俩私下正式谈过后，邵征就再没偷懒请假，真正做到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都没懈怠。 今天俩外甥都没了精气神，施愫愫有些心疼，决定出面给邵征请三天假。 小姨突然开恩了，小姚安生怕机不再来，两步窜过来抱住邵征，“哥留下来呗，啥活都弟弟给你干，臭袜子也交给我，保准不让你动一个手指头。” 边上听到的全被逗笑了，施彦铭调侃道，“小姚安你对你哥可真舍得下本儿啊，咋没见你对舅舅这么鞍前马后的。” 姚立民在那儿佯装摇头叹气，“我这亲爹也没这待遇啊，儿子果然是漏风靠不住的。” 小姚安全当大风刮过啥也听不到，只盯着邵征给准话。 邵征大人一样摸摸小姚安的脑门子，“别闹，哥陪你的时间够多了，晚上我得陪我爸和小姨。 你们搬出来了，家里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呢，我爸晚上还总加班，我要再不回去，就小姨一个人，哪还有个家样儿呢。” 虽说他有故意点出来让施家搬出来的这些人听听的意思在，可她想陪小姨的诚意也是实打实的。 施愫愫搂过他，“我们邵征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小姨都是大人了，不怕一个人呆着。 倒是你小孩子家家的少操点心吧，每天只要快乐玩耍就行了，想留就留下，小姨喜欢你无忧无虑的。” 邵征却拽住她的袖子放，“我还是想陪你，我和我爸都不在，都没人给你干活了。” 好吧，大外甥心意难得，施愫愫只能抱歉地哄着小姚安，“等礼拜六咱们又团聚了，到时可以让你和哥哥晚点睡哦。” 小孩子就是好哄，“那可以十二点再睡吗？你给我们讲鬼怪故事？”小姚安眼神亮了。 邵征也支起了耳朵。 施愫愫挨个点了两个的小鼻尖，“我会慎重考虑的，这几天你们好好表现吧。” 对小孩子来说，晚上十二点听鬼故事最带感了。 特别是施愫愫讲的鬼故事，又吓人又好听，两小只怕到蒙着被子也要坚持听完。 姨甥俩回到红砖楼，施愫愫去换衣服，等出来时邵征已经在厨房热上饭了。 这三天都是这样，只要叶开不在家，邵征就会自动接手他的活计。 施愫愫想帮忙，邵征还不让，说他过了年就八岁了，谁家里这么大的孩子都要干活的。 邵征还说他好些同学都要做饭呢，所以他还想着也和舅舅把厨艺练起来。 他自信自己只要肯学，追赶上舅舅是指日可待的。 都说好了结婚后小姨啥活也不用干的，现在他爸做不到，他这个儿子当然要顶上。 何况他还是小姨的贴心大外甥，从哪个身份来说，这些都是他要做的。 反正有他在，绝不允许小姨的生活质量下降。 然后叶开回来，对儿子的表现也大力支持，说家里有他们两个男同志在，就轮不到女同志干活。 在不让施愫愫干活这件事上，父子俩空前团结，根本没有商量通融的余地。 二个对一个，施愫愫完败，只能接受了大外甥的爱心和孝心。 好在父子俩进行了分工，邵征只负责热饭刷碗，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还是叶开的，也不算太压榨童工。 邵征热好饭菜，姨甥俩有说有笑的吃了饭，又做伴儿看了会儿书。 到八点半时，邵征上楼洗漱睡觉。 施愫愫也在楼下卫生间洗了澡，回卧室半靠在床头晾头发等叶开回来。 中午想起大姨妈没来后，她就一直惦记着，也不知心里作用还是咋的，她总觉着肚子涨涨的不得劲儿。 想和老妈和姐姐问吧，又怕后面大姨妈来了，给大家弄得空欢喜一场。 虽然施常青和阮静秋从不问，她却知道他们是盼她生个孩子的。 所以，有事还得关起门来和叶开商量，谁叫事儿是两个人做下的呢。 可等到快十点她头发都干了，这人也没回来，施愫愫靠在那里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睡梦中，只觉着额头，鼻尖，脸颊，嘴巴哪哪都痒痒的，然后泰山压顶的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她一下被憋闷醒了。 一睁眼就见一颗大头埋在那里，施愫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此情此景是为哪般。 眼看着这人手上也不老实起来，再不拦着就晚了。 施愫愫使劲儿想给他推开，可根本连一丝都撼动不了。 闷笑声响起，“你那点力气可不够，咱不说好了，趁着你亲戚没来抓紧吗，不行反悔的啊，听话。”又给她整个包裹起来。 施愫愫索性摆烂不抵抗了，只幽幽地，“你知道大姨妈不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咱还能多快乐几天呗！” “看来某些人不是真心想当爹的哦！” 热情似火的人就僵在了那里，移上来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不来就是怀上了？” 施愫愫推了他一下，“别压着我。” 叶开再不敢动作了，老实侧身放开她，又小心轻柔地给人搂怀里，“啥情况，给我说说啊！” 施愫愫在他怀里找到舒适的位置躺好，这才给了话，“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要是姨妈一直不光顾，大概齐就是了。” 施愫愫的姨妈规律他再清楚不过了，晚三天的情况几乎就没有。 现在偏在两个人努力要孩子的当口赶上了，怎么想怀上的可能性都很大了。 叶开手不由自主就摸到施愫愫肚子上，很不可思议地，“这就来了？会是闺女吗？” 这个问题施愫愫也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以前她想过多次，还是很想要个乖乖软软的女孩儿。 可真到要面对的时候，她却觉着不管是男孩女孩都好，她都会一样爱。 现在看叶开张口就问是不是闺女，她不乐意了，“叶小开我警告你，在咱家重男轻女不行，重女轻男也不行，反正不管是男是女，你都得一个态度。” 有可能孩子就在肚子里听着呢，叶开马上端正了态度，“你觉着我是那样的人吗？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会捧手心里疼爱的。” “姑且信你！”施愫愫打了个哈欠，“困了，睡吧！” 叶开轻轻拍着她，“你睡，我看着你睡。” 一下一下给施愫愫拍睡了，叶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俯下身在施愫愫唇上轻轻印了一记，就往下盯着她肚子移不开眼。 要是男孩子的话，还是不能娇惯，嗯，他哥邵征都打好样了，管起来应该没什么难的。 要是女孩子，都说穷养儿富养女，娇养呵护是一定要的，反正闺女要什么给什么就对了。 这一会儿叶开就发散开来想了好多，至于刚答应媳妇儿的那些，他觉着就是按那个执行的啊。 男孩儿女孩儿本就不一样的养法，他的疼爱是一样的，只是表现的形式不一样罢了。 这可跟重女轻男关不上。 躺惯了人体靠枕，施愫愫在枕头上蹭着躺不舒服的样子。 叶开见了赶紧躺回去，小心着给人挪到自己怀里，施愫愫娇软蹭过来，两三息后就睡踏实了。 叶开眉眼温柔地看着，展臂把人严实搂住，怀里软玉温香的，刚被压下去的热意又要卷土重来的架势。 叶开却动都不敢动，他忽然就想到了，怀了孩子是不是他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那得多久啊？ 所以，给孩子盼来了，他的好日子就没了吗？ 这一刻叶开矛盾起来，原来最讨厌的大姨妈，他这会儿竟有点希望再来个几月也不错。 孩子嘛，再晚生一阵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后面几天，叶开早晚都要问施愫愫“来没来”，每次施愫愫摇头，他都是一半欢喜一半忧愁。 等到礼拜六，已经整整晚了六天了，基本没跑了。 两人商量着得去医院检查下，叶开给章政委家去电话说了上午有事要出门，章政委说有他盯着，让叶开放心去办事。 时间还早，二厂那边还没到上班的点儿，也没法打电话说。 吃了早饭，送邵征到学校后，想想还得去二厂那边，施愫愫还有工作要分派下去。 路过施家院子，来都来了，当然也要跟家里说一下。 上门说自己要去孕检，施愫愫觉着怪不得劲儿的。 还好上班上学的都走了，家里就阮静秋和施萍萍在。 看到施愫愫没先去上班却先来家里，两人正要问，就看到叶开也跟后面进来了。 这一向叶开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个点儿还能送施愫愫过来，很不寻常。 阮静秋关切地问，“是有啥事儿了？” 施愫愫还是有些张不开口，尴尬的抬手理了下头发，“就是吧……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