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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召唤物很奇怪 第926节

    她不敢僭越。

    “她很清楚,比起与我为敌,背叛你,才是正确的选择,而这刚刚好……不违反血肉召唤仪式的契约。”

    “值得赞叹的一点是,她做出判断是基于理智,而钢琴却是出于本能驱使……你所赐予她的智慧,完美地埋葬了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痛楚让莱昂斯只剩下了嘶吼。

    “你明明,没有反击能力……”

    “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

    “额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无数塞列尔人惊骇地注视着己方唯一的一位八阶,消失在了自己的召唤物“腹中”。

    而她,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第953章 审判

    从血肉祭司叛变,再到莱昂斯变成折叠款被吞噬,一切都发生在短暂的十几秒内。

    满怀信心、惊恐万分、绝望不甘,目睹了莱昂斯态度变化的塞列尔人此刻呆若木鸡,他们不理解,召唤物为什么能吃掉自己的主人,以及……

    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禹视众人如无物,一步步靠近血肉祭司。

    此时的血肉祭司肚子微微隆起,体内不时传出清晰的,肉块蠕动湿黏的响动声,分明是用整个身体进食,但却拟人地不断伸出舌头舔舐着嘴唇。

    虽然不知道血肉祭司失去了召唤师为什么还能存续,但不少塞列尔人都在内心疯狂祈祷。

    “吃掉他,吃掉他吧!”

    “既然莱昂斯都吃了,也把这个邪魔一起吃了吧!”

    像是为了回应塞列尔人迫切地祷告,血肉祭司开始发出粗重而旖旎的喘气声,头发、眼睛、皮肤也又一次泛起了血红。

    随着舔舐嘴唇与嘴角的速度变快,她的口水疯狂分泌,混杂着血液与未消化肉块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地。

    渴望、疯狂,在血肉祭司脸上不断流转,瞟了一眼她颤抖不已的手指,路禹嘴角上扬。

    “不断地催发他内心的欲望,制造灵魂回响干扰思绪,让他无法反抗你的吞噬……成功的感觉如何?你做的,钢琴也都做过,莱昂斯死前品尝过的无力感,我也品尝过,只不过,钢琴失败了,它也没能品尝到胜利的滋味,所以……不打算分享一下感想吗?”

    “就当做是,”路禹瞥了一眼钢琴,“满足钢琴的好奇心。”

    血肉祭司没有回答,呼吸更急促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路禹把手伸到了血肉祭司嘴边,“如果把我也吃掉,你成功的概率就更大了,也许还能取代我……不试试看吗?”

    像是魔鬼的低语,话音刚落,血肉祭司浑身滚烫,血液如同岩浆在体内翻滚。

    眼看着血肉祭司要“撕破脸皮”,蔓延至全身的潮红却在几个呼吸间尽数褪去,那双血红的眼睛也由浑浊变得清澈,并一点点转为海蓝色。

    见状,路禹五指张开,抓在了她的脸上。

    “现在的我身边聚集的召唤物对你毫无威胁,唯一看上去还能打的钢琴还没吃饱,这是你最好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以后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不可失啊,真的不打算试试看?”

    被路禹的手心完全遮蔽视野,聆听着那充满诱惑的低语,面对张嘴可得的美味,血肉祭司选择了……

    下跪,然后伸手,搂住了路禹的大腿。

    路禹乐了:“你的智慧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这是侍奉主,必须的。”

    轻而易举杀死了己方最强大召唤师的召唤物,毫无尊严地抱住了路禹的大腿,脸上的表情近乎谄媚,这让塞列尔人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碎了。

    主战派的代表帕蒂已经呆滞,他想要呼喊,让所有人和自己一起奋力一搏,杀死最后一位晨曦之主,至于杀死之后如何应对晨曦空岛……此时此刻,已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路禹对纳雷亚招了招手,这个动作打断了帕蒂的思绪,他想要阻止,可看到皇帝陛下像是丢了魂一样,忐忑地挪动向前,他也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现在,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是错的。

    被路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睥睨塞列尔臣民的纳雷亚紧张地结巴,他第一时间表示自己对所有的袭击一无所知,但得到的只有路禹一声嗤笑。

    这种快速切割的手段他见得太多了,腻了。

    “请……请晨曦之主,给我机会……我一定查清……”

    “不了,机会给的够多了,现在你需要问问……天,”路禹手指满天星辰点缀的璀璨夜空,“还有凯德,给不给你们机会。”

    骤然听到凯德这个名字,纳雷亚懵了,他不太明白两人的对话中何以让这种小人物参与进来。

    坑洞中忽然传来破风之声,看到现身在那的人影,帕蒂等人“抛弃皇帝,放手一搏”的思想准备宣告破灭。

    极北冰原的风彻底吹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冷彻骨髓。

    剧毒、物理爆破、最大规模的魔力覆盖,都没能让一位晨曦之主损失战力,他们还能怎么办?

    璐璐走到路禹身边,轻轻摇了摇头。

    一声叹息之后,路禹看向纳雷亚。

    “在你们到来之前,一群最了解塞列尔历史,最勇敢,最有责任感的人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在国家、民族与自身之中,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他们让我把目光投向塞列尔中心怀朴素正义的那群人,一度让我动摇,驱逐塞列尔是否过于冷血。”

    “凯德死了,你们把一群最优秀,最希望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变好的人送到我的面前,让我一度看到了改变的泡影,可你们又亲手捏碎了那些泡泡,所以……”

    路禹望天,注视着满天星辰。

    “我只能认为,活着的塞列尔人,都有罪。”

    纳雷亚如遭雷击,他声音发颤:“伟大的晨曦之主……您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凯德这样的人,还有,还有的……我们可以为他立碑,可以……”

    “把一个死去的人奉为圣人也改变不了你们亲手杀死他们的事实。”路禹眼睛里闪烁着火光,“莱昂斯是怎么把血肉祭司喂饱的,你敢说自己一点也不清楚吗?”

    随着路禹尾音因愤怒而走调,血肉祭司也十分识趣地爬到路禹脚边。

    “他们向我提供了各个种族的奴隶,年老的塞列尔法师,以及……大量的塞列尔人。”

    纳雷亚可以辩解。

    奴隶本就是个人财产,如何支配都是塞列尔人自己决定。

    年老的塞列尔法师属于自我奉献。

    至于大量的塞列尔人……

    他实在编不下去了。

    尽管血肉祭司记不清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面包”,但“偌大的场地内被投放进成百上千个活人,任由自己狩猎”这话一出,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

    “杀光他们。”

    路禹冷声下令,血肉祭司便如闪电般冲出,撕碎了最靠近自己的一位魔法师。

    随着深渊审判官等召唤物接连现身,塞拉与璐璐加入战场,夜幕下的广场再度沸腾了起来。

    像是能读懂路禹的心思,血肉祭司并没有对塞列尔的高阶魔法师下死手,只是不断地施压,让他们疲于应对,且无法逃脱。

    至于其他所谓的精锐,则如同割麦子般倒了下去。

    耳畔边接连不断响起的惨叫已经让纳雷亚无法保持身为王的威严,他的膝盖软得厉害。

    没一会,参与了袭击的高阶魔法师就像是死狗一样被抛到了纳雷亚面前,平素高高在上的他们此刻只剩下了凄惶。

    根据纳雷亚的描述,晨曦人从都城各地请来了彻夜未眠,等待结果的塞列尔贵族。

    已经知道结果的他们每一个都像是前往刑场的死刑犯,或哭或嚎。

    等到近百位身为显贵的权贵与魔法师齐聚,路禹这才冷漠地挥了挥手,示意开始。

    作为最疯狂的主战派,帕蒂最先享受到了深渊审判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被迫欣赏这群放眼塞列尔都算顶尖的魔法师,一点一点被审判官折磨致死,呕吐声此起彼伏。

    每当他们想要闭上眼睛,游走而过的晨曦人都会释放一些小小的魔法,帮助他们睁大双眼,继续观刑。

    尖利凄惨的哀嚎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最后一位魔法师在审判官手中变成一团不可名状的肉团后,不少塞列尔权贵已经在观刑途中失禁。

    也是这时,路禹幽幽开口。

    “你们亲手杀死了塞列尔最后一丝存续在这片大陆上的可能,这是你们选择的路。”路禹负手而立,“明年开春时分,没有离开摩斯塔纳的塞列尔人,地位等同于奴隶。”

    判词下达,宛若惊雷炸响。

    即便早已被吓得浑身僵硬,塞列尔权贵仍然颤抖着发出了声音。

    “这……这怎么可以。”

    “晨曦之主啊,您素来以温和近人闻名,怎么能做出如此残暴的决定。”

    “这是在把塞列尔往绝路上逼啊,千万塞列尔人何去何从。”

    “摩斯塔纳附近根本没有适合定居的区域,我们要向何处迁徙?”

    “会有无数人因您的决定死去,您就不怕被世人唾弃冷血吗!”

    “难道就不能再谈谈吗……我们愿意向摩斯塔纳各族付出一切,只需要一块立锥之地,绝不会再犯了!”

    害怕路禹压抑不住内心的戾气,璐璐连忙握住他的手。

    路禹看着璐璐的脸,长舒一口浊气。

    他让已经赶到的夜水念了念三百年前塞列尔人占据蝶族领地后颁布的法令,又念了念三十年前塞列尔人出征哥布林时公布的政策。

    “我说的,这可都是你们塞列尔颁布过的法令啊,为什么你们能做,我不能?”

    路禹的话让不顾不远处一地血腥都要叫嚷的塞列尔权贵哑巴了,他们所有酝酿好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当年各族遭遇入侵时,同样对你们这么样哀求过吧,你们有施舍过一分一毫的同情心吗?”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在想,因为我是贤明的晨曦之主,远近闻名的晨曦空岛不该行残虐之举。”路禹冷视众人,“可貌似是因为我太过克制,让人们快忘记了,晨曦空岛是掌握着毁灭性力量的,也让人们忘记了……即便是晨曦之主,也是人,也是会愤怒的。”

    “你们试图杀死我和我的妻子,意图霸占我的空岛,夺取我的家园,难道还指望我对你们仁慈吗!”

    “没有让【红色闪光】把塞列尔犁成平地已经是我无数次克制的结果。”

    “你们何时有了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