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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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两寸。 她正要再伸手试,斜刺里,忽出现了只修长如玉的手,先她一步,将整支莲摘下。 她本能地回头去看,不期然瞥见了一张俊脸。 “给。”陆霁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将莲递给了她。 虞行烟打量他几眼,见鬓发微带着晨间湿润的水汽,便知他也是早起了,且比自己要醒得更早。 “殿下竟也起得这般早。”虞行烟喃喃。 “晨时正是练功的好时辰。”陆霁瞟她一眼,淡淡解释。 淡白的晨雾中,她美得似幅画。 虞行烟“哦”了声,陈恳向他道谢。 既是为了今日他的出手想帮,也是为昨日受封县主之事。 说实话,虞行烟当日献出《治水五策》时,只是单纯担忧京畿受灾的百姓罢了。且治水五策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她一人独创,乃后世无数先人的研究浓缩而成。 她有幸看过,又恰逢京郊发生了水患,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细细算来,昨日之事,归根究底,还得因自己受封而起,才惹了别人的馋妒,以至宇文淮出言挑衅。 看昨日宇文淮反应,她便知这“许县”之地应是一膏庾肥沃之地,对自己好处不小。 “……若非殿下,行烟也不能得了嘉赏。殿下心意,行烟感怀于心。”女子轻柔的嗓音自陆霁耳旁响起,语气充满欣喜。 “不必多谢。这是你应得的。”陆霁摆摆手,和她并肩而行。 晨雾如烟,两人行走在假山石林中,身影若隐若现。 到得一处石亭时,虞行烟忽地闻见了一股焦味,耳边也隐约传来阵“呜咽”细弱的哭声。 听声音来处,似乎就是脚下的假山山洞里。 “什么人?” 陆霁沉声问道,身子腾空而起,须臾之间,已落至地面。 他正欲进去查探,却发现从山洞里钻出个穿太监服的人来,身子极灵活地往地上一滚,又飞快爬起,顺着廊下奔逃。 陆霁反应比他更快,提气跃起,两三步便到他面前。 他一脚踢在太监腿窝,卸了他的力道,然后点住了他周身大穴,让他再不能动。 “你是何人?” 陆霁掀起他的帽,看见张面生的脸。 虞行烟这时也从石亭奔下,来至他身旁,说道“山洞里有些黄符和纸钱。你在祭奠谁?” 昨日是圣上生辰,宫内处处喜气洋洋,披红挂彩。现在宴席虽过,但余兴犹在,众人欣喜还不来及,怎会在此处行祭。 宫中本就禁止私下斋祭,何况又是这么个敏感的时刻?这小太监如此行事,想来是活到头了。 “殿下饶命,奴才是为了祭奠宋皇后。今日是她的奠辰啊。”太监带着口腔求情,说出的话令二人面色齐变。 怎么可能? 吃惊过后,虞行烟很快忆起,宋皇后的奠辰是在每年的六月初九。 距现在尚有三天。 难道这太监是担心自己所做的事败露,所以才胡乱攀扯了个理 由? 陆霁因他的话眼里泛起薄怒,他揪住这太监的衣领,嗓音冰寒。 如握住鸡脖子般掐住了这太监的脖。 “你想死吗?” 太监喉中嗤嗤作响,他白眼乱翻,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只是他依旧未改其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吐“奴才……奴才…说的是…真的。” “宋皇后,宋皇后不是亡于六月初九……而是十年前的今天!” 他的话,如惊雷般,在二人头顶响起。 -- 景泰宫是昔日宋皇后所居之地。 主人虽已仙逝,但宫内依然保留着她生时的布局。 她甚喜牡丹,庭院内栽种了不少珍贵名株。已是六月,牡丹花已颓靡,不复昔时艳丽。但馥郁花香仍然蓊郁,让来人一见便溺于香气之中。 一座空屋中,三人相对而立。 徐涧低垂着头,抿唇不语。 他细眉细眼,五官如文人画的笔墨,淡得似烟。 “你方才说我母后奠辰有问题。”陆霁初时的愤怒过后,人已平静下来。 徐涧点头,说道:“奴才亲眼所见,万万不会有错。” “绝无可能!” 陆霁语气冷冽。 时间虽已过了十年,但陆霁对当日所发生之事,记得极为清晰。 太监说的话,他半信半疑。 “殿下,娘娘殁的那晚,您正病着,对详情并不知悉,之后的关键证据亦被抹去。奴才若不是亲历者,怕是也会被糊弄了去。” 徐涧眼里浮现出几丝水意,他压下喉头的滞涩,继续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她便是被虞贵妃那贱妇害死的!” “您今日与虞氏女走得这么近,可有考虑到九泉之下的娘娘?” “你胡说什么!”陆霁不再听他胡言,一记窝心脚直踹徐涧心窝,直把他踹到墙上,如面条一般软了身子。 类似的话,早在东宫府邸,赵德已和他说过数遍。 言贵妃进宫后,他母后如何黯然神伤,默然垂泪,最终郁结于心,撒手而去。谈及虞氏,也是几多讥讽。说她勾了陛下的魂,让他忘了夫妻二人潜邸时的情分,变成个贪恋美色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