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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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真没注意到,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巨大的羞耻感在他的胸膛蔓延,可是与此同时,他的生理需求却更为强烈。 他对着冬歉,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口齿中发出一到难堪的声响:“帮我......” 冬歉这会好似才注意到他,摊着书,笑盈盈的,耐心道:“怎么了,陛下?” 厉寅脸颊气得通红。 他觉得冬歉一定猜到自己想做什么,可是他故意装傻,明知故问,非等自己说出来。 厉寅的手紧紧攥着被子,用力到发白,即将发怒。 可是这时,身下一股暖流吸引了他全部都注意力。 伴随着一股腥骚,厉寅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国之君,万人之上。 现在却连屎尿都无法自控,犹如一摊死肉躺在床上,仿佛最低贱的牲畜,任人宰割。 他身下的床褥和衣服全部湿透,从未有过的认知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摆在他的面前。 他当真沦为了一个废人。 此时此刻,他羞愤欲绝,恨不得撞柱而死,可是他连从床上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巨大的耻辱感令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高高抛起又被重重踩在脚下,他仅有的自尊碎了一地,而始作俑者只是坐在一旁,平静地注视着他。 冬歉放下书,目光赤裸裸的落在他的身上,宛若文明观猴。 这等丑事,厉寅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冬歉。 可是那股气味是瞒不住的。 方才对他不闻不问地冬歉,这会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嘲讽,让他所有的崩溃都无处遁形。 他越是这样,冬歉偏偏不帮他处理。 他笑了笑,重新端起书,平静道:“我这个人有洁癖,实在不方便帮你清理,等那帮宫人办完事回来了,我自然会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其实这样不是挺好吗,以后你连入厕的路都不用走了。” 厉寅目眦欲裂。 冬歉这个人居然如此歹毒。 他从前怎会被他蒙骗,觉得他柔弱可欺,需要庇护? 他嘶哑地怒吼着,这声音难听至极,甚至无法辨别其中的音节。 冬歉听不懂,便干脆装听不见,沉浸式看书,再也不管那边的任何动静。 ...... 虽然厉寅如今中风,可是因为御膳房那边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也从来没有苛刻过他的吃食。 因为陛下的病情需要瞒着,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御膳房那边照常送吃食前来,秉持着勤俭节约,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冬歉只能勉为其难地帮进食困难的厉寅把这些美食吃掉,喂给厉寅的却是早就馊了的冷饭冷菜。 这份饭菜是监狱特供,只有犯人们才配得到这样的饭菜,为了物尽其用,冬歉便从中拿出一份喂给厉寅。 起初,厉寅一心求死,总是将饭菜打翻在地,冬歉也不强求,只是默不作声地将他收拾掉这些饭菜,饿上他几天。 后来,冬歉故意在宫人向刘太医询问陛下病情的时候,让厉寅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刘太医说,陛下的病有康复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这话自然是假的,是冬歉故意让刘太医这么说的,目的当然是唤起厉寅的求生欲。 从那以后,厉寅便不再一心求死,愿意吃饭。 可是冬歉喂给他的饭食却比起前几日更糟糕了,之前还有米有粥,如今,这粥犹如清水,水面上还漂浮了一些未知生物。 厉寅甚至有些后悔前几日为什么没能喝完那碗粥。 他那时候怎么能想到,那是他从此以后最好的一顿饭。 果然,人的下限也是可以不断拉长的,比如厉寅,他已经学会了自我pua。 原主当初家破人亡时,为了活下去,树皮能凑合着咽,泥水也能凑合着喝,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将原主曾经遭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还给他罢了。 厉宴喝着那些混浊的汤水,直犯恶心,他现在连吞咽都无比吃力,一顿饭吃的大汗淋漓,含不住的汤水滑落,下巴被弄得格外黏腻。 冬歉站在他的身侧,眸子黑沉,没有一点光。 这就是他的仇人。 他忽然觉得有点无趣,也有点可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事到如今,你有没有为当初做过的事情有一点点后悔?” 厉寅嗤笑一声,含糊但固执地道了一句:“....绝...不....” 那一刻,冬歉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咬紧牙关,当即摔碎了碗,双目赤红地掐着厉寅的脖子。 厉寅呼吸艰难,痛苦挣扎。 冬歉眼尾泛红,手上的力气缓缓收紧。 就在这时,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厉北沉气喘吁吁地站在外面,目光紧紧地落在冬歉身上,面色压抑。 那一刻,冬歉的手僵住了。 【滴!宿主,最后一段剧情来了!】 【因为你的失误,太子发现你的所有阴谋,将你抓了起来,亲自将你处以极刑,千刀万剐,随后正式即位,成为一国之君。】 【宿主,等这个任务完成了,我们在这个世界就大获全胜了!】 听着系统兴奋的提示音,冬歉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的任务,总算能顺利实现了..... 前辈们,他终于出息了。 冬歉平静地注视着厉北沉,等待着与他反目成仇。 厉寅无比殷切地看向厉北沉。 养儿一世,用儿一时,说的恐怕就是现在! 等冬歉成为阶下囚,他一定要狠狠折磨他,将他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变本加厉地还给他! 孰料下一秒,殿门又哐当一声关闭。 厉北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慢慢折磨他,我帮你望风!” 冬歉:“?” 厉寅:“?” 第185章 残疾的小太监 厉北沉躲出去的速度快如电,疾如风,冬歉半天没缓过来。 良久,他才意识到厉北沉刚刚做了什么。 冬歉一口气堵到嗓子眼差点没上来,犹如一万匹草泥马从心头奔腾而过。 他在干嘛?!他在干嘛?!他在干嘛?! 他怎么就跑出去了呢?! 剧情呢?暴杀炮灰呢?千刀万剐呢? 那一刻,冬歉的背影霎时间变得格外萧条。 有一种矜矜业业走剧情,就差临门一脚时,被人连汤带锅一起掀翻了。 冬歉双手都在颤抖,厉寅也在抖,两个人都很懵,都很气。 尤其是厉寅,他双目充血,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差点被当场气撅过去。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逆.....逆....”,他口齿不清,一句话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此刻,全天下竟然只有冬歉能与他共情。 到手的积分又飞了!又飞了! 怎么又飞了啊! 冬歉一个气急攻心,忘了自己现在还掐着厉寅的脖子,一个没注意,手劲越来越大,厉寅差点被他掐死,眼珠子往外翻,一个劲地瞪他。 等冬歉反应过来的时候,厉寅只剩下一口气了。 他僵硬片刻,缓缓收回手,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冷静....冷静......,在这个世界他可是临危不乱的人设。 是以,他深吸一口气,在冷静下来之后,一步步往外走去。 此时此刻,殿门外,厉北沉的心情犹如惊涛骇浪。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冬歉的府邸徘徊却始终没有等到他,再加上厉寅染疾,暂停早朝,两个人同时从厉北沉的视野里消失,令他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 他如今知道冬歉的身世,明白他的目的,更怕他有什么闪失。 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弑君的念头来的。 可厉北沉知道,此路凶险之极。 一直以来,想要杀厉寅的人不少,但是他们极少有成功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反过来被厉寅抓获,切断四肢,挖去双目,只留下舌头,目的就是听刺杀者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厉寅的手段,他生怕冬歉一个失误就会沦落如此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