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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据说佟贵妃体弱多病 第206节

    ……

    快到午时时,众人离开坤宁宫。

    惠嫔才刚出来,就被人告知,五阿哥将教学师傅的辫子剪了一半,现下人已经被带到乾清宫了。荣嫔停了一耳朵,幸灾乐祸道:“惠嫔姐姐,五阿哥的担子可真大,学了快一年,五阿哥居然还没有学会尊师重道?”

    “五阿哥孩童天性,喜欢调皮捣蛋,荣嫔你犯不着这样说他,等到他长到和四阿哥一样懂事的年纪,也就不用本宫操心了。本宫听说,最近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身体不适,三格格听说后,求着皇上,出宫去裕亲王府看了西鲁克氏,现下还没有回来吧,唉!荣嫔妹妹生的孩子果然不错,四阿哥乖巧懂事,三格格孝顺惹人爱。我家那个混头小子一心想着回绰尔济府做他的孩子王,比起四阿哥、三格格,他真是让本宫头疼。”惠嫔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荣嫔的脸色骤然黑了下来,刚才的得意仿若光一般消失,再也找不到一丝喜意。

    今年裕亲王的嫡福晋西鲁克氏的长子昌全夭折,西鲁克氏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精神气。

    裕亲王的精神也不好,他成亲十余年,府中那么多福晋侧妃,现下居然留不住一个孩子。

    三格格听说后,今年出宫好几次了,也在裕亲王府上住过一段时间,都快把裕亲王府当家了。

    现下她每天求神拜佛,让佛祖菩萨给裕亲王一个孩子,不要将注意力放到三格格身上。

    再让三格格和裕亲王府来往下去,她担心这个闺女彻底没了。

    “惠嫔姐姐真是说笑了,三格格和裕亲王夫妻关系好,那是她的造化,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现在本宫还要照顾小阿哥,分不开身,三格格在裕亲王府,本宫也轻松。”荣嫔嘴角扯出笑容,强压心中的怒火。

    惠嫔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荣嫔妹妹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说实话,现下裕亲王府的孩子都夭折了,三格格去安慰,也算是全了那三年的抚养之恩,荣嫔妹妹要想开一点。”

    “本宫自然想开,三格格是我的闺女,大清尊贵的公主,难道还不要本宫这个额娘,去当郡主!”荣嫔就知道惠嫔没好话,压住翻白眼的冲动,娇声劝道:“惠嫔姐姐,你快去救五阿哥吧,如果他在皇上面前在出了岔子,那就不得了。”

    惠嫔神色淡定:“保清皮糙肉厚,皇上也有分寸,妹妹多虑了。”

    荣嫔见状,暗自磨了磨牙,眸光四转,“既然这样,本宫就不打扰惠嫔姐姐了,本宫先回去了。”

    惠嫔让开了一步,目送荣嫔等人离开。

    流萤低声问道:“主子,咱们真不管五阿哥了吗?”

    “那个倔脾气,早就该被打一顿了。再说虎毒不食子,本宫需要担心什么。”惠嫔平静道,“比起五阿哥,将荣嫔今天的话宣传一下,让承乾宫知道她的善心。”

    有时候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作壁上观,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流萤:“奴婢遵命!”

    ……

    乾清宫中,康熙坐在御桌前写写画画。

    下方坐跪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内里穿着靛蓝色小袍,外套赤金色短褂,头上戴着如意帽,刻着双喜灯笼纹样,看着十分鲜艳。

    五阿哥见康熙不管他,悄咪咪地往前爬了一段距离,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垂首敛目,压根不看他,又仰着脖子看了看伏案处理宫务的康熙,眼珠子转了转,再次鬼鬼祟祟行动起来。

    梁九功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抽,小心地给五阿哥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动。

    奈何五阿哥压根没看到。

    康熙写完折子后,长舒一口气,感觉脖子有些僵硬,大手按住脖子转了转,目光下意识往地毯上一扫,神色一愣。

    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儿子呢?

    康熙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多人在殿内,五阿哥不可能跑出去,想到此,墨色的双眸扫视一圈。

    梁九功在一旁冲着康熙挤眉弄眼,手指悄悄地指了一个地方。

    康熙:……

    康熙眼睛微眯,后退一步,犀利的眼神锁定面前的桌子。

    他撩起袍子,半蹲下去,侧耳贴在桌布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

    御桌下面,五阿哥竖起耳朵,同样听着外面的动静。

    康熙:“五阿哥呢?”

    梁九功:“皇上……奴才没看到!”

    五阿哥满意地点了点头,皇阿玛身边的这个太监是个好人。

    ……

    康熙沉声道:“殿内这么多人,居然没看住一个小孩,朕要你们有何用,来人,一人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说完,眼神瞥着桌角,瞅着他的动作。

    梁九功给殿中其他人使了眼色。

    能在乾清宫伺候的宫侍都是人精,听到康熙的斥责,连忙跪到下方,高声求饶。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二十板子打下去奴才的小命会没了!”

    “皇上恕罪,求皇上绕奴才一命!”

    “五阿哥,你快出来啊!皇上真生气了!”

    “求皇上饶命!”

    ……

    几名侍卫配合进殿,将配合叫喊的太监拉了出来。

    门口的板凳和板子也都准备好了。

    当值的隆科多抱着大刀看着这一幕,捅了捅旁边的同僚,“这是怎么了?”

    传胪大典后,他就成了亲,顺便得了一个御前三等带刀侍卫的官职,一下子成了正五品,要知道成为状元后,才得到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的职位,就是比他名次靠前,才名远扬的纳兰性德现在也在翰林院老实编纂《通志堂经解》。

    他能得这个职位,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沾了佟安宁的光,还是那日雅的光,总之肯定不是阿玛的功劳。

    康熙授予他御前三等带刀侍卫后,经常御前传召他,旁人虽然眼红,当面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隆科多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人家还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比其他贵族子弟出身的侍卫腰板直多了,外人顶多啐他一口“纨绔子弟”,却不能说他是草包。

    如果“草包”都考上了科举,不如草包的人算什么,废物吗?

    而且看康熙的态度,明显要栽培隆科多。

    隆科多现下又成了科尔沁的女婿,两个姐姐,一个是贵妃,一个是太后义女,皇上封的和硕公主,两个姐夫更不用说了,现在隆科多可以说是大清背景最硬的小舅子了。

    所以他的人缘也不错,旁人即使不喜欢他,大多不和他交恶,当然格尔芬那种情况也不在少数。

    其中一个双眼皮大眼侍卫道:“五阿哥捣乱,剪了师傅的半截辫子,皇上在教训他呢,现下躲着不出来,皇上在治他,大家一起演戏呢。”

    隆科多看着空地上放置的板凳,说道:“别光打雷,不下雨,小孩子精着呢,如果是我小时候,这种动静压根骗不了我。”

    旁边的侍卫道:“总不能真打吧!”

    隆科多耸了耸肩,“皇上的目的是吓唬五阿哥,再说挨了打又不是没有补偿,惠嫔娘娘不会让大家白遭罪的。”

    再说,如果时候真让五阿哥长了教训,皇上也会赏赐东西。

    被押出来的几个太监一听,互相看了看,咬了咬牙,不用别人劝,直接趴在了椅子上,轻声道:“小点劲!”

    行刑的太监道:“放心,几位哥哥,我们都是熟手,想要几分疼,就能有几分疼,保证让几位哥哥满意。”

    “砰!砰!砰……”

    板子打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太监们的求饶声。

    ……

    殿内的康熙听到动静,眉心微蹙,很快平复下来,目光盯着桌子底下。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忍多久。

    五阿哥倒吸一口气凉气,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光是听到,他就感觉屁股已经疼了。

    如果自己出去,会不会也被皇阿玛打板子。

    ……

    康熙见桌子下面没动静,扬了扬眉梢,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哼!看护阿哥不利,打这些都是轻的,如果再不出来,干脆拉出去砍头算了!”

    梁九功在一旁继续配合的吊高嗓子,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请皇上恕罪!”

    同时余光不断瞅着御桌垂下的桌布,见桌布晃动,面色一喜,连忙给康熙使眼色。

    康熙:“哼,连孩子都看不住,朕岂能饶你们!打过板子后,朕就让太医院给你们开苦苦的药,御膳房做苦苦的饭,每天还要写一百个大字。”

    梁九功忍笑,“奴才知罪了!求皇上恕罪!”

    桌子下的五阿哥一听,怎么越来越惨了,而且梁九功还有乾清宫的太监、宫女都是因为他才连累的,他可是大清未来的巴图鲁,一人做事一人当。

    “皇阿玛!我在这里!”五阿哥一边开口,一边撩起桌布,手脚并用地爬出来。

    小孩儿一把抱住康熙的腿,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皇阿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外面的人别打了!”

    康熙负手而立,垂眸看着他,“保清,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错了!你别让他们打了,好不好!”五阿哥连连点头。

    康熙给梁九功使了一个眼色,梁九功顿时笑道:“奴才这就让他们不要打了。”

    康熙大手罩住五阿哥的小脑袋瓜,“现在,朕要好好和你算账了!”

    五阿哥神情一呆,感受到脑袋上的压力,心生不妙,两腿想要撒腿跑,但是脑子告诉他,这次若是跑了,恐怕皇阿玛会将他扔出去打板子。

    ……

    梁九功走到外面,轻咳了一声,大声道:“五阿哥自己出来了,这板子不用再打了!”

    行刑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趴在椅子上的太监们也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从椅子上爬起来。

    行刑的人有分寸,实际上没有那么痛,不过做戏要做全套。

    梁九功看到隆科多,笑道:“佟三爷今儿值班来了?”

    隆科多指着外面,“是啊!也幸好来了,否则看不到热闹。”

    就在两人说话时,忽然一个小太监凑到梁九功跟前,小声道:“梁总管,清晏贵妃过来了。”

    梁九功有些诧异,顿时有些纠结,佟主子来的不是时候啊!皇上在里面教训五阿哥呢。

    隆科多听到话,立马张望。

    果然在日精门的方向看到佟安宁的仪仗队伍过来。

    ……

    佟安宁从轿子里出来,被乾清宫门口的冷风吹的脸皮一绷,感觉扑了一层冰粉,脸皮都要冻住了,叹了口气,果然小冰河期的威力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