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归鸿在线阅读 - 第182章

第182章

    尸体腹部肿大如球,一把金色长刺将肚子贯穿,米粒班血红色的小蠕虫顺着长刺攀爬,爬到顶端又落下。

    他们身下是一个金色灵阵,灵阵光芒暗淡,但虫子落在阵上却瞬间被碾成血水。

    段渊背对着他们,楚宁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周身萦绕着的死气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段渊……”他小心翼翼碰了碰段渊的肩膀,却没想到段渊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楚宁一碰,便无力地向侧边倒去。

    楚宁下意识去接,但姜林却比他更快一步,他拦住楚宁的手:“你不要碰他,你的灵力刺激只会让他现在雪上加霜。”

    “……”楚宁抿了抿嘴,他不甘地退后,看向了那具尸体,心中一阵阵刺痛,他与段秋水相处时间很长,比记忆中与段渊的相处时间都要漫长,他们之间的话题最多的便是段渊,“我上次见她还好好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问姜林:“这是你们预想的结果吗?”

    “有一点偏差。”姜林将段渊背起来,他说:“我只是让他来见他母亲最后一眼,但结果有些让我意外了,不过这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不是坏事?”楚宁皱眉,十分不认可姜林的话,他看向尸体上的那根致命的长刺:“弑母之罪,是万罪之首,往后他一辈子都无法赎罪。”

    “有什么关系?”姜林似笑非笑:“我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会死不是吗?他不需要赎罪,你也不需要,修行界所有人都不需要,你们不会有人修成正果了。”

    “……”楚宁愣住:“你什么意思?”

    “升天途已经断了,天道并不需要你们,楚宁,你或许可以想想你们除了追寻一个没有结果的目标外,还能做什么。”

    姜林离开了,鹅毛大雪很快就将他们来过的痕迹掩盖,楚宁将杀死段秋水的长刺拔出来,灵阵也顺势破解。

    他最后看了一眼段秋水,曾经也是亭亭玉立的美人,竟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中,他不禁感到悲哀,也开始担忧段渊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次日一早,殷非来了

    ,他看到这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脚步顿了一下,呼吸也凌乱了一瞬,他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再睁开眼时,神情凌厉,他问身边的人:“这蛊她是怎么拿到的?”

    没人能回答得上来,他杀意渐起:“看来已经有人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今日他是来拆这座宅子的,因为段秋水之死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亲自为段秋水收尸,拆院一事暂停。

    下午姜林独自来了,他见到楚宁,对他说:“他失忆了。”

    楚宁愣了一下,心中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忘了便好,忘了也能少些痛苦。

    但姜林又说:“别高兴太早,记忆这种东西最麻烦了,段秋水死了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小事,他日后肯定会想起来的。”

    楚宁点头,没有说话,姜林看了他半晌,又说:“从今以后,你不要再主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你不是这个时间上的人,每一次让他忘记你都会让他的记忆出现难以预料的问题。”

    “……”

    一周后,殷非带着段渊和一个陌生的孩子来到了这里,但进来的只有段渊,他在宅院走了一圈,神情有些茫然,最后他在段秋水曾经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他驻足观望了许久,随后便布下了一个大阵,阵成之时,冰雪融化,草木逢春,不过几息之间,这里便生机盎然了起来,池子里的荷叶重新长了出来。

    他来到亭子里,摘了一朵荷花,然后他四处张望了片刻,似乎在找什么,但很快,他意识到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出现了,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这支荷花不知该给谁。

    他自嘲地笑了笑:“当真是疯了。”

    随手将荷花放在了亭子里的石桌上后他便离开了。

    楚宁觉得那支荷花应该是想送给他的,于是便擅自拿走了荷花,他来到水池边,用水将荷花包了起来,然后沉入水中,他可以保持一朵花的生命力很久。

    他不知道花什么时候枯萎,只希望他能慢一些。

    第93章

    在泛叶宫的魔修专修各有所长,但无论是刀剑阵灵咒符,都要逊邪术一筹,邪术并不是某一个专门的术法,它集大家之所长,威力巨大,却行法诡异,施法之时,有反噬之险。

    段渊百般个不愿,却无力拒接,殷非为他找来了一个同龄的孩子,陪他一道学习那些变化诡秘的术法。

    那孩子曾经叫什么他不知道,那孩子不敢说,只道自前尘过往做云烟俱散,今后只是殷千星,殷九渊的弟弟。

    他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弟弟,因为他的眼神带着恨,他厌恶这里的一草一木,恶念满身,连看段渊的眼神都如看污泥的虫子,段渊知道他来得不情愿,兴许家人已遭横祸,满心怨恨却不敢言。

    他的眼神太露骨,不知遮掩,段渊心中憋屈,却感同身受不与他计较,自顾自地学那些乱七八糟难以接受的术法,讲师离开后,他从来不去温习,只自个儿找了清净的地方研究他的阵法,偶尔姜林找他说说话,他还不觉得无聊。

    不过半月,殷千星便可亲自上手去试他所学的东西,段渊比之差了很远,只能看着,他离得很远,但还是看清了那孩子眼中的兴奋,虽然只有半个月,但对殷千星而言却好似等了很久,殷千星于此道比他有天赋得多,他不羡慕,只是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