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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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本省巡抚都跪了,那些随行官员,才明白刚才那一句吩咐的意思,浑浑噩噩的跪了官道两边。 场上,只剩下范时捷还有那十来个陕西官员还站着。 那些官员也被这场面闹糊涂了,望向范时捷。 看着前面几百铁骑,再看着眼前跪下这一百多官员,范时捷不由生出几分焦躁,总觉得哪里错了,随即,他只觉得周身一寒。 不用抬头,他便晓得,望向自己的是谁。 不管是什么缘故使得年大将军如此高调,既是他使人吩咐众人跪迎,再有人站着,就是对他的忤逆。 范时捷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低着头移步到官道左侧空的跪下。 见他如此,其他陕西官员也呼啦啦跟过去,跪在他身后。 年羹尧面前,再无一人。 他扬起下巴,冷哼一声,摇了摇手中缰绳,骑马向前。 在他的驾驭下,胯下马匹走得极为稳健。 “哒哒……” “哒哒……” 直用了一刻钟,马蹄声才由远而近,又渐渐远去…… 户部,衙门。 曹颙的眉头皱成一团,倒霉催的,怎么郊迎年羹尧的文武大臣里,就有自己的名字…… 第1100章 初议 “嘭!” 雍正将折子拍在御案上。神情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十三阿哥弓着身子,站在一边。他知道皇上因何发怒,刚听说这件事时,他虽没有愤怒,却也觉得不可思议。 十四阿哥当年回京,只是贝子身份,但是用的是郡王仪仗,沿途迎送的官员有跪迎的,那是因为他是当朝皇子,是主子爷。 李维钧即便是年羹尧的门人,私下里不拘什么,身穿朝廷二品补服当众跪迎,年羹尧还是太托大。 得授紫缰、黄带,固然是人臣之殊荣,可是以此傲视群臣,则有些过了。更不要说,面对的是李维钧这样宿卫京畿的抚臣。 不过,他也晓得年羹尧为何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发作李维钧,那是因为李维钧继任直隶巡抚后,与自己走的太近。 早就有闲话出来,说李维钧改投门第,从年羹尧门下,投靠的自己这边。 加上年贵妃有子,不少依附年羹尧的大臣,这两年想要谋储位。李维钧是年羹尧早年属下,又是得了年羹尧举荐,才得了直隶巡抚缺,那些人,自然就巴不得拖李维钧下水。 李维钧出仕二十余年,虽不在朝中,却也当晓得康熙朝夺嫡的惨烈。 他知道自己的份量,自是不会参合此事,借口公务繁忙,与那些少了往来,将自己撇得干净。 年羹尧现下,未必想行有助外甥夺嫡之举,可自己的门人如此趋吉避害,他也不会满意。 两个加到一块儿,年羹尧对李维钧不满,发作一下也就不稀奇。 “紫缰,黄带,就需跪迎?那是不是想要收拾朕任命的直隶巡抚,不用一刀一枪,只需下去个入八分公,就能解决了?”雍正的声音,带了几分阴冷。 这两样东西,对人臣是殊荣,对于宗室的爷们,却也算是寻常。入八分辅国公以上爵位,都有紫缰;宗室子弟,都可系黄带子。 十三阿哥听了,心里一颤,这才明白皇上最恼的,不是年羹尧的倨傲,而是李维钧的膝盖太软。他最忌惮的,不是威震西北的年羹尧,而是京城的宗室。 年羹尧再威风,荣辱只在帝王的喜怒间。 宗室若有不臣之心,才会八旗动荡,动摇国本。 十三阿哥心中如是想,嘴里却顺着雍正的话,道:“李维钧原是年羹尧属下,许是面对昔日上峰,积威所致,才使得他失了分寸。” 李维钧虽有些趋炎附势,可办起差事还算精心,算是能臣。眼下,直隶刚推行“摊丁入亩”,正是紧要时候。十三阿哥怕雍正迁怒,罢了李维钧的巡抚,才说了这一句。 他倒并没避嫌的意思,因为李维钧主动亲近他,还是皇上的安排。 “李维钧还罢,范时捷呢?”雍正冷哼两声,道:“朕怎么不知道,在地方当差,见了上峰要行跪礼?” 提到另一个抚臣,十三阿哥倒是不好再说情,要不然真有私结外臣的嫌疑。 看着雍正挑着嘴角,满脸讥讽,十三阿哥晓得,陕西巡抚怕是要出缺了…… 同养心殿里的低沉相比,曹府客厅的气氛要轻松得多。 看着魏文杰面色如常,并未因落第而沮丧,曹颙满意的点点头。 虽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文志、文蔷兄妹所述,曹颙也知道魏文杰为了这次会试做了多少准备。搬到京城的新家后,除了过曹府请安外,文杰就足不出户的背书。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无人督促的情况下,能耐得住寂寞,心智也算坚毅。 可有的时候,未必复出就有回报。科举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是那么好过,也不会有人皓首一生,就止步在举人上。 不过,听说魏文杰要往族叔处谋差事,曹颙还是很意外,皱眉道:“这才考了一科,就不准备再考了?” 魏文杰道:“侄儿先天鲁钝,文华不显,却也打算要再考一科。只是侄子这回下场,八股也好,策论也罢,多是言之无物。如此文章,不落第反是古怪。现下,刚好有这个机会,去历练一番。不会耽搁读书,若是三年后再不中,也能有个营生,总不好坐吃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