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玄幻小说 - 亡国公主登基了在线阅读 - 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02节

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02节

    昭昧想问?李素节怎么请了她,可脑袋转不了,只能放弃,道:“我们可没这么好的关系。”

    “这么说我就伤心了。”这么说着,她脸上却带笑:“按年纪,我也算你的长辈吧,不请我来主持就算了,连看也不许。”

    昭昧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好看的。”钟凭栏说着,目光落到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东西少?得可怜,一眼?望去,清晰可见。尤其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支孤立于其它所有的簪子——倘若不是为了这支簪子,昭昧大约连加簪也不耐烦。

    钟凭栏的目光停在上面,不由自主地去取:“这是……”

    “簪子。”昭昧岔断,夺过簪子递给李素节。

    钟凭栏望着空落落的掌心,再没有说话。

    李素节完成了最后环节。

    除了钟凭栏,李素节所请的人都正合她的心意,一顿饭宾主尽欢。饭后,昭昧又请几人到客厅议事,来到时,发现李素节果真派人守在门口,捧了一盘子红蛋,见人就送。

    旁人多少?要问?几句缘由,钺星见到,二话不说去拿,一只手伸进去就抓出三个蛋来,昭昧眼?疾手快叼住她的手腕。钺星看她一眼?,放回了一个红蛋。

    昭昧不松手,钺星又看她一眼?,再放回一个红蛋。

    昭昧松开手,钺星立刻溜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去吃蛋了。

    昭昧说:“鸡蛋而已,难道还短了她的。”

    李素节道:“一听就是没饿过的人说的话。”

    “我怎么没饿过。”昭昧反驳,但也没有追究,说:“她要是真的想吃,怎么不见她怀里揣几块肉。”

    李素节随口道:“肉哪里放得住。”

    说话间,进到客厅,昭昧居中,李素节在旁,陆凌空、江流水一侧,曲芳洲、河图一侧,众人落座,昭昧开口:“我想给河图那支军队起个番号。”

    无人诧异,显然?都想过这个问?题。

    尤其河图,脱口便道:“娘子军如何?”

    昭昧道:“不好。”

    “军队番号总得带点气势。”陆凌空高声道:“她们是冲锋陷阵的,不如就叫陷阵营,这名字不错吧。”

    昭昧说:“不好。”

    陆凌空下意识反问?:“怎么不——”

    江流水按住她,问?:“依公主的意思,该叫什么名字?”

    昭昧露出点笑容,说:“我说娘子军不好,是今日?叫了娘子军,改日?再有一支军队,莫非要唤作娘子军一队、娘子军二队吗?”

    “陷阵营倒是不错,但这支军队的成立,却不全为了战斗,或者,不全为了冲锋陷阵的战斗。”昭昧道:“所以也不好。”

    曲芳洲道:“看来公主另有想法。”

    “是。”昭昧道:“这支队伍成立之初,为的不是冲锋陷阵,而仅仅为的是能够拿起武器而已。故而,我欲唤它为——”

    “刀锋。”

    第85章

    河图的那支军队最终便唤作刀锋营。

    旁人都没有意见, 唯独陆凌空嘟囔:“我还是喜欢我的陷阵营。”

    昭昧只当没听见,又说:“曲二的身份是个隐患,眼下还不能暴露。”

    曲芳洲点头。

    陆凌空来了兴趣, 坐直身体问:“什么身份?”

    没人回答她。

    李素节道:“我们的势力终究单薄,虽然曲二郎目前掌控了邢州,但她资历尚浅, 军中?仍受几位将军掣肘。”

    目前邢州兵的中?坚力量为将军及中?郎将,自然, 这些多?半是?曲准在大周灭亡后自封的,但的确混迹军中?多?年,声名盛于曲芳洲,他们目前按兵不动,似乎接受了曲芳洲继承父位,但并不意味着?全然臣服。

    昭昧又道:“邢州兵八万人马, 目前仍旧是?我们的主力, 还不能放弃。但是?如今扬州也已拿下, 扬州兵归入我们的名下,比起邢州兵,他们反而更?容易掌控。”她向曲芳洲道:“你不妨从他们入手。”

    曲芳洲趁机提议:“既然邢州兵、扬州兵同属我们名下,总这么?称呼便有些不妥,是?不是?也该换个说法?”

    昭昧沉吟片刻。

    李素节道:“不妨便叫上?武。”

    昭昧问:“哪个上?,哪个武?”

    李素节比划道:“既为上?武, 亦为‘尚武’。”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 但众人都能立刻想到。昭昧当即拍定这个名字,道:“但两支兵马恐怕不好融合, 还需要你多?想办法。”

    “还有练兵之事,”她转向陆凌空和江流水, 道:“你们在练兵一途上?各有心得,上?武兵和刀锋营的训练,也需要你们配合。”

    江流水点了头,陆凌空却忍不住抗议:“又让我练兵?”

    整个会议当中?,唯独她与其她人氛围不同,单说坐法,旁人都坐得端正,唯独她总忍不住跷二郎腿,自以?为腿跷在桌子底下没人看见,却没注意整个身体都跟着?懒散起来,说话?更?是?心直口快,还带几分桀骜的匪气,显得格格不入。

    昭昧半点不意外?地看向她。

    在昭昧的注视下,陆凌空终于想起自己似乎好像和昭昧宣示过效忠来着?,悄悄下二郎腿,语气却依旧强硬:“不说旁的,单论我的实力,在座的,除了曲二勉强能和我比比,旁的,还有谁能和我相?提并论?现在倒好,曲二有她的上?武军,十几万人马都在她手里头,就连河图,半路出家的,还是?我教出来的,都成?了都尉,还有个刀锋营,就我,负责练兵?”

    江流水在桌下拍了拍她。

    “别拍我。”陆凌空说得情绪上?头,挥开江流水的手臂,又激动起来:“说得好听,所?有兵都是?我的学生,但实际上?呢,谁也不是?我的兵!”

    她说完了。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李素节脸上?露出点笑意。

    陆凌空立刻捕捉到:“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我这么?有能力的人,却不让我带兵,这简直就是?浪费!”

    李素节便问:“你的优势在哪里?比曲二,如你所?言,不过平分秋色,比河图,你远不如她能团结队伍,你所?有的,旁人也有,即便是?你的练兵之法,流水虽然不曾亲身实践,却也理论丰富,更?有曲二从旁观望,也学得几分精髓。”

    陆凌空张口便道:“我倒不知道你比旁人强的地方在哪里。和公主关系好?”

    李素节当真乐了,点头:“你说得很是?。”

    陆凌空一拳走空,无处着?力,江流水不得不拦住她,道:“人各有短长,彼以?为长者,或为我以?为之短者,取舍不同而已。李娘子亦不妨直言所?需,何必问凌空之短长。”

    李素节看向昭昧。虽然许多?事情是?她们私下探讨得出的结论,但这样?的时?候,显然要由昭昧开口。

    昭昧便道:“我与素节姊姊商量,需要训练不同兵种,以?对付多?种情况。上?武军以?量取胜,适合大军压阵。刀锋营以?活为法,适合游击作战。目前仍需另一支队伍,负责正面冲锋——”

    “冲锋!”陆凌空精神起来。

    “是?。”昭昧道:“我们需要一支骑兵。”

    陆凌空拍案而起:“这个我行!”

    江流水侧目:“你坐下。”

    陆凌空一屁股坐下,仍兴奋道:“这个我行啊,我从小就会骑马了,你们这些人里——”

    河图无奈叹气:“数你骑术最佳。”

    “不错。”昭昧道:“所?以?,这支骑兵由你来组建。至于战马,曲二,便由你自军中?抽调。”

    曲芳洲道:“需要多?少马匹?”

    昭昧道:“一千匹。”

    河图吸了口气。曲芳洲沉默片刻,摇头:“难。”

    昭昧道:“你能调出多?少匹?”

    曲芳洲道:“一百匹。”

    昭昧皱眉:“这也太少了。”

    曲芳洲道:“如今军中?马匹共计一万,其中?战马仅三?千匹,多?归将军、中?郎将麾下,真正由我控制的马匹不过三?百。”

    昭昧和李素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曾经提到的买马问题。

    陆凌空却不计较了,连声说:“一百匹就一百匹啊,至少能练出两百个兵吧。”

    李素节道:“练兵自然好说,但真正作战,莫说两人一马,便是?一人一马也还嫌不足。”

    陆凌空道:“这些到时?候再说,总不能马不够就不练了吧。”

    昭昧道:“那?便先用这一百匹。带上?你的驼驼山姊妹。”

    “嘿,我就是?这么?想的。”陆凌空道:“但是?剩下的人我去哪儿找啊?”

    “一百匹马没问题,几十个人应当也不成?问题。”昭昧道:“你先带她们练习,招兵的事情,我会考虑。”

    陆凌空一点儿也不挑剔,连声说好。

    河图道:“配合我们练兵的事情,还是?要继续的吧?”

    “那?都是?小事儿,包在我身上?。”陆凌空心情好了,也好说话?起来,不知不觉的,又跷回了二郎腿,正要晃,忽然想起什么?,道:“那?这次是?我的军队,我能起个名字吧?”

    “不能。”昭昧干脆利落道:“我已经想了名字。”

    陆凌空将要反应,昭昧吐出三?个字:“陷阵营。”

    陆凌空闭上?嘴巴,又张开嘴巴,赞道:“真是?个好名字!”

    会议散场,李素节留下来。

    待其她人走净,昭昧才说:“我还是?有些担心曲二。”

    四人中?,唯独曲二与她利害关系与众不同。为了自身安危,她不能错过扬州城一战的最佳时?机,势必要将曲准诛杀,为了实现军权的和平过渡,她也必须借助曲二的力量。在这双重利益交织之下,由曲二接管邢州是?必然选择,但不是?最佳选择。

    曲二的立场实在是?不够明晰。其她人走到今天,为了什么?尚能推测一二,唯有曲二,一切仿佛只是?随波逐流,身后总有力量推着?她向前,她也就顺势而为,唯独杀曲准在她计划之中?,而旁的,她似乎都没有兴趣。

    征战沙场的豪情,她没有。建功立业的执着?,她没有。证明自我的追求,她也没有。

    似江流水,手中?无兵,立场尚可以?后放,但是?能左右局势的十几万兵马放在曲二手中?,便成?了风险。

    昭昧为此困扰:“她似乎没什么?想做的。”

    李素节却道:“能够明确知晓要做什么?的,毕竟还是?少数吧。至少她知道什么?是?不想做的,这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