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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首辅家的那位 第7节

    林静鱼醒来的时候,他那大哥哥已经走了。坐在床上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呵欠,拿过衣服穿了起来,自从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大哥哥差不多天天来和他睡觉,可能是因为抱着他这个小孩睡觉舒服?其中缘由他想不通,也不去想了,大哥哥定是觉得和他睡觉舒服才会来。而和大哥哥睡觉不但暖和,容易睡得沉,而且似乎大哥哥有输入内息在帮他调养身体,一觉醒来,不会觉得从里到外的冷。

    不过,话说,目前的解锁剧情,都是大哥哥的那些事业,怎么不见大哥哥的感情路线?他模糊记得大哥哥这个男主可是开启了后宫文的起点流男主。

    林静鱼挠头,不解,按照这个世界的世俗,大哥哥已经十八了,已经戴冠了,该定亲了成家了吧。也或许,已经定亲了,但是他不知道?罢了。那也和他没啥大关系。

    穿好衣服的林静鱼就唤来外头端着热水的平平和寿一寿二,待洗漱后,林静鱼问了平平拓苍镇上的过年情况,这半个月来,平平被他打发去了拓苍镇,一来是收集信息,二来是盯着福来客栈和布铺的整修情况,顺便锻炼锻炼平平的能力。

    他身边的寿一寿二三年后就要回大哥哥身边,到那时候,他身边又剩下平平一人,而虽然说可以再找一个仆从,但他不习惯,平平是他的助手,他从不将他当成仆从,所以,趁着身边有寿一寿二的时候,赶紧的将平平派出去,锻炼锻炼,将来也好为他处理外头的事情。

    “德来管事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待林静鱼问完后,寿一恭敬上前说着。

    第10章 小鱼儿成长记10

    待商德来恭敬上前请安,寒暄几句后,商德来恭敬说着,他家大姨会赶在大年三十前来和他们一起过年,但这似乎是私底下的行为,这农庄是属于裕亲王府的,虽然他和娘亲妹妹被逐王府,但所住的地方却是属于王府的,娘亲要来和他们过年,是必须获得王府同意的,而眼下他大姨的意思是打算偷偷来,不欲告知王府,林静鱼皱了一下眉头,难道大姨不知道,他家大哥哥最近一直来往于农庄?

    “这事……我会告诉大哥哥。”林静鱼说着,便转开话题,拿着昨天拿到的邸报认真说着,“德来叔叔,我想办一份报纸。”

    “报纸?”商德来有些错愕。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类似于邸报,但是不谈政事,就谈地方风俗,还有一些八卦,额……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比如说,我老师宋文泽他不是写意君子嘛,就说说写意君子家的趣事呀,最近可是出了什么大作呀,有没有女子追着写意君子,咳咳,就是那个爱慕钦慕之意嘛。或者哪家比较有名气的才女呀,穿了什么衣服呀,描摹一下,画一下……哪家酒馆呀,比如说咱家的客栈,有什么好吃的饭食?特色的好吃的菜?……”林静鱼碎碎的说得口干舌燥了,接过寿一递来的茶,喝了几口,才吁出一口气,见对面坐着的商德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了,才笑道,“就是谈衣食住行,名人的那些趣事,不涉及政事的。”

    “公子,您这想法甚好,小的觉得可行,但是,是否会犯忌讳,这个小的无法商榷。”商德来严肃说着,言下之意,公子是否要征询一下世子殿下的意思?

    林静鱼点头,这个他懂,“放心,德来叔叔,我本来也想问大哥哥的,但最近大哥哥事情比较忙,我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这份报纸就是一份八卦周报而已,也不会犯什么忌讳。你先帮我们准备一下,这里头具体的计划,我会写一份给你。”

    商德来听林静鱼这么一说,心头倒也安定了,看来小公子是知道深浅的,便恭敬应下。

    又说了些琐事,商德来便起身告辞了。

    商德来走后,林静鱼侧头看向寿一,“我要办的这份八卦小报,你待有空便问询一下大哥哥,或者二总管也好,看看是否会犯了忌讳。”

    寿一恭敬应下,垂眼遮蔽了眼底的震惊和叹服,主子有禁地影卫,以及遍布天下的探子,但若是能够再有这么一份八卦小报的话……但小公子也许并未想到这些?无论如何,此事必须禀报于主子。

    寿二此时捧着一个长盒子前来,双手高举呈递,“公子,这是主子送来的。”

    林静鱼好奇接过,打开一看,哎?一支略显粗糙的笔?

    “公子,这是主子自己做的。已经用了多年。”一旁的寿一低声补充着。

    昨晚主子深夜到来,放下了这支笔,淡淡的吩咐着,待明日再拿给公子。这支笔,跟随过主子的都不陌生,那是主子自己亲手做的笔,并使用多年。如今这支笔却是送给了六公子。

    林静鱼一愣,随即弯着眉眼,咧嘴一笑,“寿一,放我桌上笔架。”

    ******

    上京,东街,一巷,那是上京人都知道的,王室宗亲,炙手可热的六部大官才能购置房产居住的地方,如裕亲王府,当今圣上的胞弟裕亲王,就在这条巷子里。再如户部尚书宋大人的府邸,以及四大氏族之一的宋氏也在这条巷子里。

    裕亲王府的深处,后宅的大院里。

    架设于湖泊上的回廊亭子里,有着绝美容颜的妇人坐在亭子里,一边慢慢的饮茶,一边柔声说着话,“虽说大郎非我所出,但也是我膝下长大,如今太后慈爱,要为大郎择亲,我自然也是要关切一二,就是不知,贵人们可有属意的?”

    坐在她对面的俊伟男人脸色阴沉,“母后看中了宋家的嫡女,皇嫂却是看中了卢氏女。”

    妇人一愣,随即轻轻柔柔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她出自王,当今皇后是出自卢氏,而太后出自宋氏,呵,这可真是,难怪王爷这般阴郁。四大氏族这都是巴不得能把世子圈进他们的圈子里,但,这也问问圣上和王爷是否愿意了。

    “大郎的意思呢?”裕亲王妃王氏柔声问着。

    他们家的那位七绝郎君,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

    “大郎的意思是随意。”提及他那位身世“不明”的嫡长子,俊伟男人——裕亲王脸色更加黑沉。

    ——因为嫡母是白氏,白家军的唯一嫡女,白家军战死后,母后和皇兄便立即将他的这位嫡长子接进宫中抚养,说是心疼?哼,当时朝廷边境的那隐晦不明的局势,他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白家的九位郎君全部战死,激起了白家军的愤怒,若是他的这位嫡长子再有万一,只怕母后皇兄要面对的可不仅仅只是朝堂边境的乱局。于是他默认了,自那之后,他的这位嫡长子身份是王府世子,可在朝堂和白家军眼里,却不只是王府世子了。

    如今,大郎已经弱冠,看似没有任何朝堂势力,但名声却是响亮得很,而似乎也不是没有朝堂势力。至少,母后和皇兄无法掌控他,两年前的黑甲军,前阵子的上了奏报直接推辞了年夜的宴会,呵呵,如此也好。

    “随意?”裕亲王妃皱起眉头。

    “他的婚事,他说了,他既然无法做主,就随我们。”裕亲王冷冷说着,而且这话是当着皇兄母后的面说的,大郎的直言不讳,让皇兄和母后都一时间尴尬了,看母后和皇兄尴尬了,他心头却是舒爽了。

    “大郎说的是。”裕亲王妃轻柔的声音慢慢的说着,“既然如此,王爷,那你心里可有属意的?”

    “王妃应该知道,大郎的婚事,没有母后和皇兄点头,你我费尽心机也是枉然。”裕亲王眯眼看着对坐的为他生了两个嫡子一个嫡女的王妃——当年王氏的嫡女,才貌仅次于白氏的女人。

    “话是如此,但大郎不是说了吗?随我们,你是他父亲,我是他继母,自然,只要大郎随我们的意思,那我想母后和皇上应该也不会反对才是。”裕亲王妃说着,扬起温柔的笑意,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王爷,既然氏族女子,让母后和皇上难以抉择,不若,就择宗亲之女如何?”

    裕亲王眯眼,宗亲之女?

    “长阳公主如何?”裕亲王妃轻声问道。

    ——如今上京的第一美人,才学高华,曾经和七绝郎君共作了几首诗词,也曾在宫宴上和七绝郎君一弹一舞的长阳公主,是宁王之女,破格获封公主称呼的长阳公主。

    ——她的妹妹的女儿。

    够格了吧。

    裕亲王慢慢的点头,“是个不错的人选。”哼,又是一个王氏女。

    “待我与大郎谈后再说。”裕亲王慢慢说着。

    裕亲王妃便笑了笑,不再提及此事,转开话题说起过年的事宜来。

    *******

    当纷纷扬扬的小雪又再次飘落的时候,大年夜终于到了。

    农庄外小雪飘扬,农庄里头大红灯笼,窗户上的红色剪纸,大厨房冒出的热烟,回廊上匆匆走过的吴嬷嬷和老赵头也是带着喜气。

    虽说是被逐出王府的第一次年夜,但是小公子的认真安排,倒让这年夜反而温馨暖和。而从越州悄然赶来的商家的家主,他们小公子的大姨,也是让这温馨多了些热闹。

    大厨房里,商家家主的贴身嬷嬷,吴嬷嬷的表姐商嬷嬷有些惊讶的看着食材,这些食材可是很难得的,特别是这腊月。

    商嬷嬷小声问着,“这也是世子那边送来的?”

    “你知道就好,莫要多问。”吴嬷嬷低声警告着。

    关于世子对小公子的看重和亲近,她吴嬷嬷心里总是不踏实的,商姨娘是个单纯的不多想,公子说什么就是公子,可她一旁看着,总是心里头有些不安,虽然最近因为过年的关系,世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了,但新鲜食材和上了品级的茶叶,布料,特别是还特意送来了——大慈恩寺的平安符,那东西,是他们这个小小农庄能够拥有的吗?

    而此刻的堂屋里,梳着高高的发髻,斜插了珍珠发簪,一身大红袍服,带着几分随性,面容秀美,眉眼间却是透着几分坚毅的女子,正细细的看着手里的茶杯。

    “是高喜茶,听寿一说,今年只出了几斤,大哥哥送了一斤过来。”坐在女子对面的林静鱼笑眯眯的说着。

    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这秀美漂亮的女子,是他这辈子的大姨,他娘亲的亲姐姐,商家的现任家主——商子衿。匆匆赶来陪他们过年,一来是不放心他们,二来大概是来确定一些事。

    林静鱼见过好多次大姨了,知道眼前的这人看似精明,说一不二,但对他们娘三却是实打实的心疼着。

    商子衿轻叹一口气,看着对坐笑眯眯的林静鱼,这孩子虽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但眉眼间却是舒展了好多,比之过去见面的时候那眉眼藏着的紧绷警惕却是好了太多。离开王府,等于失去庇佑了,但这孩子看着却是开心舒展了。也是,在这农庄里也不用提心吊胆着算计什么的。

    但是——

    “七绝郎君林静深,我虽对他知之不多,但我相信我的直觉,他绝非良善之人。”商子衿皱眉凝重道。

    林静鱼点头,嗯,他家大哥哥真不是什么好人,目前解锁的剧情就可知道,朝堂之上明明没有一官半职的,可却是能够轻松掌握决议方向,只是目前大哥哥尚未完全掌控朝堂,九门还没有完全的组建完成。

    商子衿见林静鱼点头,不由有些疑惑,这孩子看来是赞同她的说法?

    那既然如此,却又为何?

    “姨妈,我相信大哥哥。”林静鱼弯了弯嘴角,“他现在对我很好。”,为他输内息调养身体,为他请来的老师,为他现在做的一切打算保驾护航……更不用说日日送来的食材和那些对他的寒咳有帮助的药材了。

    大哥哥现在对他好,他感激于这份好。

    商子衿一愣,看着林静鱼,见林静鱼一脸的笑意,不由皱眉,“可是将来?”

    “姨妈,将来的事谁知道呢?”林静鱼说着,咧嘴笑道,“而我也不是那么弱的啊。”

    ——他会长大,也会拥有自己的力量,护住娘亲和妹妹,和他身边的人,他自觉应该没有问题。

    顿了顿,林静鱼带着几分坦然的几分决意的说道,“而若是大哥哥将来真的要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大哥哥那么厉害的人。”

    但他会尽力的护住身边的人。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

    商子衿沉默的看着林静鱼,半晌,才长长的叹息一声,“小鱼,我懂了。”,商子衿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林静鱼的头,疼惜的说着,“没事,有我呢,我在呢。”

    第11章 小鱼儿成长记11

    当烟火在天空绽放的时候,林静鱼站在堂屋前的回廊上,抬头仰望,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他想起了他过去的世界了,他过去的世界,他的上辈子的爸妈还有哥哥姐姐这会儿又在做什么,他喜欢烟火,这个世界的烟火在天空璀璨的时候,就特别像过去的世界里,那万家灯火的夜晚……而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待得时间长了,他渐渐恍惚了上辈子的很多事情,唯独记忆深刻的是万家灯火的夜晚,还有他的爸妈,他的哥哥姐姐。

    说起来,大姨商子衿有点像姐姐呢,也是精明坚毅的女子。今年的年夜有大姨在,娘亲和童童都好高兴。

    “小鱼,进来再吃点呀。这个饺子做得不错哎,吴嬷嬷你记得给我写个食谱,回去后我好加入商家的族食里。”商子衿一边说着一边笑,“小鱼我看你开的客栈里也可以加入这些菜式。”

    林静鱼回头一笑,正欲说些什么,眼角却瞥见回廊尽头,阴影处站着一个人,而那人的身后昏暗的院落,似乎跪着好几个人,林静鱼心头一跳,忙进去堂屋说了些话,便借口困乏了,告辞离开。

    商子衿疑惑的看着林静鱼有些匆匆的身影,侧头看向自家的妹妹商月娘,似乎并无察觉,而吴嬷嬷却是脸色有些担忧,商子衿心头一沉,便起身,装作无意间的走到堂屋门口,就见她担心的小孩,正步伐匆匆的走向回廊尽头的那人,那人站在阴影处,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她曾经远远的见过……,而她担心的小孩尚未走近,便见那人弯腰俯身一把抱起,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便抱着小孩转身慢步离去。离去前,那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目光锐利冰冷带着几分漠然的警告。

    商子衿不由得握紧手。

    “姐姐,怎么啦?快来吃呀。”

    商子衿回过神,微微吸了口气,转身扬起笑容,“来了。”

    ******

    被突然抱起的时候,林静鱼是有点懵的,但看着面无表情的林静深,林静鱼也就安安静静的,他直觉现在的大哥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心情极其恶劣,再看他院子里跪着的好几人,二总管,福大福二福三福四,寿一寿二,还有些紧张的平平是没跪,但看样子也是被吓到了。

    “大哥哥……你吃了吗?”林静鱼问着,心里头想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喝点好喝的,应该会好些吧。

    林静深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声音有些低哑,“还没。”他今晚只喝了几杯酒,一路骑马而来,那身酒气也早就散了。

    “大哥哥,我今天做了些有趣的,你待会多吃些,啊,还有我泡了梅酒,你待会试试。”林静鱼笑眯眯的说着,一边赶紧的叫平平和寿一寿二去厨房拿他做的饺子呀,炸鸡肉,温着的梅酒,还有打边炉的片好的肉片,新鲜的青菜……

    待摆满了慢慢的一桌了,林静鱼将小酒壶直接递给林静深,夜明珠的光辉之下,林静鱼的小脸上是灿烂的笑意。

    林静深目光深深,漆黑的如同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幽深难测,“你做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接过,慢慢的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但酒劲不足。

    “嗯,二总管送来了一些梅子,我就想泡着酒,我不大能喝酒,娘亲和妹妹也不能多喝,梅子泡酒的话,我们就都能多喝一些。”林静鱼说着,夹起烫好的肉片放到林静深碗里,“大哥哥试试。”

    “这酒你也不能多喝。”林静深微微皱眉说着。

    “嗯嗯……。”林静鱼漫不经心的应着,他娘亲和他大姨就不许他多喝了,他晚上也才喝了一杯而已。

    林静深对林静鱼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悦,按下林静鱼的手,肃然说着,“可听到了?”

    林静鱼眨了眨眼,见林静深眉眼间尽是关切之意,而那股站在回廊处苍凉绝望的气息似乎渐渐的散了,便点头,笑眯眯的说着,“嗯,鱼儿记下了。”

    林静深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慢慢的喝着酒,吃着林静鱼夹得肉片,沉默的听着林静鱼碎碎叨叨的话语,今晚的菜式怎么做的,揉面团揉了好久,大姨不会做这些活,偏要插手,结果包了好几个破了的饺子……他在饺子里偷偷的藏了个硬币,看谁能吃到,结果吃到现在都没有人吃到……

    然后,林静深皱眉吐出了一个钱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