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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NPC守则[无限] 第93节

    一只冰冷粘腻的软滑物体触碰到了他脖颈处的伤口,像是品尝到世界上最美味的甘饴,急切地开始吮吸着甜美的血液。

    救命!会死人的!

    沈之珩如一条脱水的鱼儿,在滚烫的铁板上蹦跶,冰冷至极的寒意让他无声地发出呐喊。

    湿冷的气息扑在他的脖间,鬼皮皮的舌头在他的伤口处舔舐吸吮,残留的血液早就被它卷入腹中,还在意犹未尽地舔着伤口表面,挤压出剩余的鲜血。

    太好吃了。

    鬼皮皮全身都颤栗了起来,它觉得与生俱来的食欲此时变成了另一种欲.望,尚且无法描述,可鬼皮皮喜欢甚至迷恋这种感觉,不满足于汲取血液,它还要吃点别的。

    他的伤口只是被抓伤,并没有深及血管,沈之珩本来不以为意,可没想到他的血液对鬼皮皮而言居然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鬼皮皮扑在他的肩颈处,黏腻的吸食声不断传入他的耳中,渐渐的,有些不对劲了。

    一点点微痒的啃咬,而后是感受到明显的痛感,冰冷坚硬的牙齿触碰在肌肤上的刺痛让让被麻痹的感.官此刻又死灰复燃。

    它,它要吃//了自己!

    意识逐渐回笼,沈之后心中警铃大作,他抓住了皮皮鬼的脖子,勉强发出干涩嘶哑声音:“停下。”

    皮皮鬼微微一愣,似乎也明白了这样的行为会让主人受伤,它立即停止了啃咬,害怕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衍生出的黑雾抱住了主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对不起。”

    沈之珩喘气了几下,喝下最后一瓶止血剂,撑起了身体,看向一旁的鬼皮皮,见到鬼的模样时,大脑轰得一声,嗡嗡作响。

    之前丑陋的鬼手已经完全变换了外形,竟然进化成了人类模样。

    烟雾般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而这张脸,妖异俊美,五官深邃如刀削,同怪物之主异常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鬼皮皮的皮肤颜色是墨般浓郁,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嘴角处还沾染着色泽鲜艳的鲜血,一双点漆般地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沈之珩。

    “你,怎么……”沈之珩瞠目结舌,没想到鬼皮皮突然大变活人。

    看着主人的神情,鬼皮皮忐忑不安,它眼中又噙着泪光,只会重复地说:“主人,对不起。”

    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塑形,被掩盖在一团烟雾之下,好似披了一件烟雾织成的外袍,是蹲坐的姿势。

    沈之珩眯起了眼睛,虽然对鬼皮皮的真实身份早有预料,可他见到鬼皮皮顶着这张脸时,还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说道:“再喊一次。”

    薄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漂亮的线条,湿漉漉的头发之下,是一双闪着莫名微光的眼睛。

    沈之珩微微抬高下颌,鬓角凝结的水珠无法支撑,顺着他的脸颊落下,划过精致的下颌角,淌过受伤的脖颈,落在了泛着点青色的锁骨上。

    “再喊一次。”

    青年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鬼皮皮直勾勾着看着那水滴,觉得异常干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边的鲜血,乖巧地说道:“主人,对不起。”

    太爽了!

    沈之珩此刻觉得爽到头发发麻,看着顶着同厌泽一模一样脸蛋的鬼喊自己主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之前差点被吸干血的郁闷一扫而空,他甚至还有心情教育起鬼皮皮:“你不能这样喝我的血。”

    鬼皮皮垂下了头,垂坠感极佳的发丝盖住了它的俊美中透露出邪气的脸庞。

    “如果我死了,你就没有血可以吸了。”

    听到沈之珩如此说,鬼皮皮颤抖了一下,愈发难过了,眼睛里泛起一点点泪光,贫瘠的大脑只会让它说出让沈之珩很喜欢的语句:“主人,对不起。”

    沈之珩侧着头打量着鬼皮皮,他已经在副本里找到了两个厌泽的精神碎片,也验证了沈之珩的一个想法。

    像他这种被收容所认可的npc,如果有极其重要的副本,会在灌输完副本设定之后,直接输送到副本内部,完成任务。

    这种情况下,他的本体是不会在收容所之内的。

    沈之珩偷偷观察过,厌泽的本体一直是待在无尽海之上。

    以打工人的视角,这位至高无上的怪物之主,不是在摸鱼的路上,就是在摸鱼的途中。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是投入了自己的精神碎片在副本之中,并且每个精神碎片都占据了他一部分的力量。

    如果能够杀死或者封印厌泽的精神碎片,那么就可以削弱他的力量,早日挣脱囚禁自己的牢笼。

    看着鬼皮皮同厌泽相似的脸庞,沈之珩的目光逐渐冰冷。

    鬼皮皮偷偷抬眼打量主人。

    染血的衣服勾勒出漂亮的肩颈线条,光洁细腻的肌肤上,伤口已经被舔舐干净,泛着一层水光,上面还有一些不明显的齿痕。

    真好看。

    那种奇怪的欲望又冒了出来,从心里蔓延到舌尖,难以纾解的麻痒,它忍不住舔舐着自己的牙尖,试图用轻微的痛疼缓释无处安放的欲念。

    鬼皮皮脸上的微妙变化立即引起沈之珩的注意,他脸容冷峻,说道:“饿了?”

    鬼皮皮立即摇头,可一想到能舔食主人的鲜血,它又迅速点头,漆黑的眼睛里有着大大的渴望。

    沈之珩伸手抚向自己受伤的部位,按压了一下,由于止血剂的作用,伤口正在渐渐愈合,他冷声道:“忍着。”

    不能喝血,连齿痕也没了。

    鬼皮皮看着那光洁如新的肌肤,心里失望至极,它垂下头,浓密睫毛下的眼眸还是不住往主人的脸上看。

    它再次舔了舔嘴唇,说道:“对不起,主人。”

    在一声声的主人中,沈之珩逐渐迷失了自我,甚至差点忘记了还悬挂在头顶的任务。

    此时,上方传来的车轮声,沈之珩皱起眉毛,侧耳倾听了半晌,说道:“是清洁工。”

    之前在躲在海鲜区门内的时候,他就听过清洁工的推车声,这两者之间车轮滚动的频率一摸一样。

    很奇怪,无论再如何控制推车,都不可能出现相同的滚动声。

    推车声在他的头顶划过,渐行渐远,直到前方停了下来。

    左侧上方商场的诡异广播不断重复,最前方则是隐藏了许多秘密的清洁工。

    还是选择最感兴趣的方向。

    沈之珩刚想往前方爬去,却被鬼皮皮的烟雾缠绕住。

    “放开。”沈之珩干净利落命令。

    鬼皮皮看着他的手撑在粗糙的石面上,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黑雾包裹了他的全身,像一片柔软冰冷的乌云笼罩住了沈之珩。

    它控制着雾气,朝着前方滑去。

    沈之珩被包裹着,好像躺在一叶小舟之中,平稳而缓慢漂移,除了有点冷之外,倒是比爬行要舒适许多。

    他转过头,想要夸赞一下鬼皮皮,却见到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鬼的皮肤是如墨般漆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有着黑白两色,还有嘴唇上也染着点殷红,是血的颜色。

    被这样的鬼怪看着,沈之珩却不感到害怕和恐惧。

    这确实有点奇怪。

    他一向是不喜欢怪物,它们并非人类,没有善恶,无法交流。

    “主人,”鬼皮皮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戳到沈之珩的脸上,它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只能又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末了,它双眼微瞪,像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开口说道:“主人,想你,发发,痛,摸摸,饿。”

    简直将所有的词汇都说了一遍。

    沈之珩刚想要教文盲的鬼多说几个字,却感到有东西滴落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黏腻,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是血。

    沈之珩抬头看去,血渗透了石砖的缝隙,滴在了他的脸上。

    鬼皮皮皱眉,很讨厌主人的脸被沾染上血污,它本能地伸出舌头想去舔那碍眼的血渍。

    鬼皮皮的眼睛黑白分明,凑得愈发近,然后,它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沈之珩的脸。

    “……”

    脸颊像是被冰块触碰了一下。

    沈之珩眉心愈发拧紧,不悦地说道:“干吗?”

    鬼皮皮又舔了一下,舔去了他脸上的血渍。

    “难吃。”鬼皮皮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如果它的皮肤是白的,那么此刻一定会变成青色。

    沈之珩擦去了水上的水痕,看了看鬼皮皮理直气壮的双眼,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不准舔我。”

    鬼皮皮困惑地歪着脑袋,说道:“为什么?”

    沈之珩张了张嘴,也不知怎么跟鬼解释,索性糊弄道:“不卫生。”

    鬼皮皮听不懂沈之珩是什么意思,但是它也明白沈之珩不喜欢自己这样,一想到这个,它竟有点难过。

    “我喜欢,”鬼皮皮执着地重复道,“我喜欢,舔”

    鬼皮皮的相貌同无尽海的怪物之主一模一样,完美的五官透出非人的妖异和危险,此时却像个复读机般贴在自己的身旁,纠结于舔不舔脸、卫生不卫生的问题。

    沈之珩欲言又止,只能又一次擦去了脸上的水痕,用出了大人的招数,转移话题,使唤着鬼皮皮,说道:“往前走。”

    通风管道的前方是一个类似地漏的装置,血液顺着地漏缓缓地流入通风管道,沈之珩很庆幸有鬼皮皮包裹着,不然他现在肯定要被沾染上一声腥臭的血污。

    规律的脚步声在上方响起,沈之珩屏住了呼吸,他同鬼皮皮一齐来到了地漏的下方。

    此时,沈之珩的直播间终于恢复了正常。

    【怎么回事啊,又被屏蔽了啊啊啊好烦,刚刚沉浸在沈老师的情话里!这都要和谐?】

    【气死了,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付费观众不能看的,真烦!】

    【等等,怎么一片乌麻黑的,我的沈老师呢?那么大一个沈老师去哪里了!】

    【是啊,太黑了,啥都看不见!@管理员,你出来管管!】

    【诶,把视角转到沈老师的视角,就有画面了,唔,我建议你们不要转了,我先去吐一吐,呕!】

    沈之珩让鬼皮皮帮忙推开沉重的地漏,正打算偷偷得窥探着清洁工到底在干什么。

    可刚见到室内的情景,沈之珩恨不得长出一双没见过世面的新眼睛。

    这个房间是一片昏昏沉沉的暗红色,并不是墙纸地板天生为红色,而是整个房间都被鲜血染得通红,他推车山堆着的,并不是过期食品,而是一块块尚在流血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