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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宠 第264节

    “早说你也在,我就早点来了。”

    季竞还挺开心能在这里遇上鹿之绫,“我正好在这边玩,听说妄哥要来参加婚宴,我就跟过来了,来来,难得碰面,再喝一杯。”

    很多人盯着这边。

    鹿之绫便微笑着同他再碰一杯。

    “找人没有啊?”季竞的语气随意轻松,问得跟吃饭没有一样简单。

    “没有。”

    鹿之绫淡淡地道。

    季竞揶揄地挑挑眉,“不会是对我妄哥旧情难忘吧?早点找个,安定下来。”

    这前夫前妻的关系这么和谐吗?居然都可以随意拿出来开玩笑?

    众人错愕。

    鹿之绫看着季竞,猜到这番话是薄妄授的意,薄妄是要人觉得她即使离开薄家,也没和薄家成仇。

    这是在关照她。

    鹿之绫没去看薄妄,只笑着收下这份好意,同季竞轻轻碰杯,应道,“会找的。”

    “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啊。”

    季竞熟稔地拍拍她的肩膀,将杯中的酒喝完便转头去薄妄那一边。

    薄妄对这个前妻依然照应的态度,在季竞的话里话外展现得淋漓尽致。

    鹿之绫没有刻意去看,只是一抬眼,就将那一桌的画面收进眼底。

    他还站着,被周围的人簇拥,薄唇一直噙着一抹弧度,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交际中自带一种恰到好处的高高在上……

    一群人热络地聊着,江南江北的人物都朝着那一桌走去。

    忽然,裴家的管家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面色青白地附在裴展耳边说了些什么。

    裴展脸色一僵,还没说话,就见阮、钟、廖、庞、罗他们几家人接电话的接电话,被耳语的耳语……

    一时间,几人脸色都大变,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后,都看向薄妄。

    薄妄正同人聊着,察觉他们的视线后,很是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阮树洲站在那里,放下手机硬梆梆地道,“刚刚我阮家祠堂遭人持枪闯进去泼粪。”

    鹿之绫一怔。

    “不止阮家。”

    庞家人的脸色也发着青,一家家全看向薄妄。

    他们各家祠堂都有人专门守着,同一时间被持枪硬闯泼粪,除了薄妄还有谁能做到?

    “薄总这是什么意思?”阮树洲直接问出口。

    这是要公然与他们为敌吗?

    鹿之绫看着,心口一紧,忽然想到薄妄曾经大闹季家婚礼的事,他做事从不计后果,眼里也没有所谓的权势制衡,想怎样就怎样。

    可那一次,只是针对龚家一家还好弄些,现在,却是整个江南。

    “什么什么意思?”

    意外的是,薄妄神色依然淡,他动作优雅地握着酒杯,转头看向李明淮,一派严肃地道,“派人去查一查,江南频繁发生大家族祠堂受侮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鹿之绫暗松一口气。

    他不认就好。

    明着撕裂,是自损八百的做法。

    “我马上让人去查。”

    李明淮一本正经地点头。

    “……”

    众人看着薄妄,反应过来,薄妄这是以阴招对阴招了。

    江南一帮人脸色各异,差点呕出血来。

    不用说,薄妄做事肯定比江南这帮小的有经验,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

    “裴先生,阮先生,你们别怪我插手江南的事,这事透着诡异。”

    薄妄低沉而肃然地开口,“我前岳丈家的墓地今天也遭人侮辱,我这次来一是为恭贺裴阮两家大喜,二就是为这事来,没想到这帮幕后黑手不止敢打我薄家的脸,连诸位的先人都一并惊扰,这其中肯定有阴谋。”

    这话一出,几家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话叫人怎么接?怎么接?

    有江北的宾客强忍住笑意,道,“薄大少,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鹿小姐已经拿出证据,指认是裴、阮、钟、廖几家人骚扰的鹿家墓。”

    鹿之绫安静地看过去,薄妄像是真的全不知情一般不解地看向面前江南几人。

    片刻后,他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这是什么意思?”

    “……”

    江南一帮人僵硬,谁都没说话。

    见状,薄妄发狠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向桌面,酒杯当场摔裂,碎片飞溅。

    “羞辱到我头上来,各位好本事啊!”

    他的笑容荡然无存,眉眼间尽是阴鸷,“我前岳丈一家的墓都不配呆在江南这块宝地了是吗?”

    字字如杀。

    “……”

    看似一团和谐的气氛被砸得滴点不剩。

    阮蜜的双胞胎弟弟阮卓尔看着一群长辈被薄妄压住气势,很是不忿,小声地反驳道,“你还泼我们祠堂呢,说得那么大义凛然,鹿家一堆荒坟算个屁……”

    闻言,阮树洲转头死死朝自己的儿子瞪过去,这么多人在,要他开什么口!

    薄妄低笑一声,“原来各位不止要羞辱我,还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那下一步是哪里,要不要我给你们指指薄家祠堂的路?”

    阮卓尔还想说,被自己父亲瞪了回去。

    季竞也在一旁帮腔,讽刺地道,“都说江南人团结排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妄哥,我看我们还是安分地留在江北算了,哪敢踩进江南这块福地。”

    说完,他转眸看向坐宴席中江北的一派人,“你们这些个人,怎么还能腆着脸坐在这里?你们配吗?”

    这话一出,江北宾客们哪里还坐得住,他们在江北生存可依赖着薄家。

    一时间,所有的江北宾客都齐刷刷地站起来。

    “江南人连薄大少都看不起,我们哪有资格坐。”

    “我们当然是跟着小薄总您了。”

    “江南人贵气,连薄家都不放在眼里,惹不起惹不起。”

    “……”

    整个婚宴,顿时变成江南江北顶层们的对峙与较量。

    虽说两方争执各有损伤,但江南江北一旦势同水火,江南的损失更大,而且他们明面上理亏,亏得死死的……

    裴展同阮树洲、钟沛他们交换一个眼神,这个亏、这个错,他们必须认了。

    不能让事情更严重下去。

    第325章 嗯,喝太多了,有点难受

    阮树洲闭了闭眼,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舍不得打,于是他扬起手朝女儿阮蜜打过去——

    “谁让你做出这种糊涂事?还乱教你弟弟说什么糊涂话!给我向小薄总认错!”

    阮树洲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

    阮蜜穿着漂亮的敬酒服,被打得嘴角渗血。

    她无法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伸手捂上脸,“我认错?”

    裴默见状连忙拥住阮蜜,把她往后带,然后倒上一杯酒敬向薄妄,“薄先生,底下人乱做事,我们没有管束好,是我们的错,我向您道歉,自罚三杯。”

    说完,裴默一连喝了三杯烈酒,喝得都有些站不住。

    薄妄眼神凉薄地看过去,“又变成底下人乱做事了?”

    “……”

    裴默僵硬。

    裴展跟着道,“鹿家的这事确实错在我们,几个孩子平时被惯坏了,纵容得无法无天,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说完,他也跟着自罚三杯。

    “孩子。”薄妄面无表情地道,“成了年的孩子,我也是少见。”

    “……”

    众人不禁紧张地看向他,他还要抓着不放?

    裴展再一次看阮树洲,阮树洲只好举起酒杯道,“这几个孩子做下这种错事,我让他们去鹿家墓前下跪认错、守灵三天,以表歉意。”

    薄妄抬眼看过去,没有说话。

    阮树洲的呼吸有些沉,又道,“我们也去,给鹿家做场大型法事。”

    江南一帮人胆战心惊,这都不行的话,那江南江北真要从经济上完全分裂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鹿之绫坐在那里能清楚地感受到周围人内心的焦灼,忽然就见薄妄勾了勾唇角,道,“阮先生这个道歉的诚意我收到了,既然只是几个成年孩子的错,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事算揭过去了。”

    成年孩子被他咬出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