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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呆子很苦恼 第12节

    江栩简单询问了下金家月忌口的东西,其实不多,他不吃辣,也不喜欢剥虾以及吃带壳类的海鲜,其他就没什么了。

    于是江栩主要点了一个清汤的锅底,以及肥牛和蔬菜,海鲜几乎不点。

    菜单上还有其他菜式,江栩本想再问一下金家月想吃什么,可抬头发现金家月在看手机,似乎在回消息,他等了片刻,没等到金家月回完消息,服务生又在桌前等着,他便点了一个菠萝饭和一份咖喱鸡。

    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江栩拿起两个空碗去调料台那边打蘸碟,等他回来,金家月终于忙完了。

    江栩把不辣的那碗蘸碟放到金家月面前:“我只知道你不吃辣,就每样调料都放了一点。”

    金家月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蘸碟,又抬头看了一眼江栩,说了一声谢谢。

    江栩也说了一声没事,拿着自己的蘸碟坐回位置上。

    然后沉默开始蔓延。

    江栩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此趟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搅黄徐子晖和金家的相亲,可plana已经阵亡,对于后面的计划,他暂时没有头绪。

    趁着这会儿两人都没说话,江栩索性思考起这件事来。

    他直接进行倒推。

    如果结局是徐子晖和金家月相亲失败,那么在他掌握到了主动权的前提下,失败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他对金家月坦白,说自己对对方没有兴趣,与其后面浪费时间,不如就让这场相亲结束在第一次见面时。

    可这话太直白了,而且对徐子晖并非毫无影响。

    他收了徐子晖的钱,真要这么说的话,至少要得到徐子晖的同意。

    第二,他在行动上继续冷落金家月,逼退金家月。

    可这么做太令人头疼了。

    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经过前面那个赵酌,他心里更加有了顾忌,也不想再经历和赵酌对峙时的那种尴尬。

    江栩思来想去,想不出好的办法,他有些丧气,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看金家月会作何选择。

    他不觉得金家月一个优质omega会看得起自己这么一个哪儿都不出众的alpha,即使他顶着徐子晖的名头,可阳光的外形和开朗的性格顶替不了。

    汤锅被服务生端上桌,一起端上来的还有单点的菠萝饭,江栩见金家月一直在看那碗造型奇特的菠萝饭上,便把菠萝饭放到金家月那边。

    金家月说:“原来菠萝饭真用菠萝装着。”

    江栩拿起夹子,一边将肥牛下锅一边问:“你以前没吃过菠萝饭吗?”

    金家月回:“我很少在外面吃饭。”

    江栩想想也是,以金家月的身份地位,就算不考虑外面的饭菜干不干净的问题,也要考虑时间就是金钱的问题。

    等他把肥牛全部下锅,坐在对面的金家月也拿起勺子舀了一碗菠萝饭,金家月问他:“我帮你盛一碗?”

    江栩本想答应,可话到嘴边,猛然发觉让对方帮忙盛饭这种事还是太亲密了,他应该和金家月保持距离。

    于是他摇了摇头:“我自己盛。”

    金家月又不是瞎子,自然感受到了江栩的情绪变化,顿时就不高兴了,把勺子往菠萝里轻轻一扔,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口饭送进嘴里。

    江栩颇为尴尬,说了一句:“肥牛可以吃了。”

    金家月嗯了一声,垂着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

    江栩只好自己捞肥牛吃,吃完继续往锅里放蔬菜和海鲜。

    金家月像是在生闷气,锅里的菜没吃几口,光吃菠萝饭和咖喱鸡去了,可不知道吃到第几口菠萝饭时,他咀嚼的动作蓦地一停,表情全僵住了。

    江栩在余光中注意到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金家月脸色微变,伸手按下桌边的呼叫铃,收回手的同时扯了一张卫生纸,将嘴里的饭全部吐进纸里。

    服务生很快过来。

    金家月那张白皙的脸已经开始泛红,只是灯光照在他的头顶,高强度的曝光下看不明显。

    “你们的菠萝饭里放了芒果吗?”金家月问。

    冰冷的声调和那张在顷刻间覆满寒霜的脸让服务生战战兢兢,心跳都加快了:“客人,我们店里的菠萝饭都会在底部放上一些芒果,这是我们店里的特色。”

    金家月沉默下来,片刻才说:“没事了。”

    服务生明显松了口气,又去忙了。

    江栩伸手把菠萝饭和金家月的小碗一起拿到自己这边放着,又把水杯倒满递到他面前:“你对芒果过敏?”

    “有点。”金家月接过水杯,一口喝完,可这缓解不了他的不适,才几秒过去,他脸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耳朵和脖子上,甚至隐隐发痒。

    金家月忍住皮肤上传来的痒意,烦闷地说了一句:“咖喱的味道太重了,我没尝出来菠萝饭里有芒果的味道。”

    江栩眼睁睁看着金家月皮肤上的红越来越重,心知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筷子:“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那么严重。”金家月摸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一条消息,随即起身,“我去一趟卫生间。”

    江栩担心地望着金家月疾步走出餐厅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喊来服务生把账结了。

    商场的卫生间就在餐厅隔壁的通道里,全是带有隔间的卫生间,只分alpha、omega和beta三种性别。

    omega的卫生间就在最外面,江栩站在通道外面等,可五分钟过去,他始终没有看到金家月出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金家月打个电话时,周围的人不知怎的突然哄闹起来。

    “是omega的信息素吗?怎么回事?在公共场所都不收敛一下吗?好歹用下抑制剂啊!”

    “卧槽,哪个omega这么狂野,居然就在商场里分泌信息素了,这气味浓的……”

    “好像是从卫生间那边传来的。”

    “谁啊?哪个omega啊?”

    第13章

    聚集在通道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连成一片,alpha和omega都在探头张望,还有不少一头雾水的beta夹在中间,到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栩感觉不对,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他挤过人群,快步朝通道里面走去。

    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外,就有一个女omega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徐子晖在吗?”女omega喊,“徐子晖?”

    江栩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他连忙上前:“在,我在!”

    女omega问:“你是那位先生的伴侣吗?”

    江栩说:“我是他的朋友。”

    “那位先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还是敏感期提前来了,他的情况有些危险。”女omega说的敏感期是ao才有的发情期,只是“发情期”这三个字比较直白,当着一个陌生alpha的面,女omega没好意思说,她往卫生间里指了一下,“里面的人都出来了,你进去看看吧。”

    正常情况下,alpha进omega的卫生间肯定会遭人诟病,但现在情况特殊,江栩心里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

    对女omega说完谢谢,他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omega的卫生间比alpha的卫生间大上许多,两排隔间朝前延伸,中间是和隔间差不多长度的洗手台,两边都有,每边的镜子都擦得干干净净。

    江栩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想把卫生间里的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找到开关时,才发现净化器的强度已经不知道被谁调到紧急模式了。

    整个卫生间都被净化器运行时的轰轰声填满。

    如果江栩是一个感知正常的alpha,那么在他进入卫生间的瞬间,就会被里面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淹没。

    可惜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卫生间里全是金家月分泌出的信息素气味,浓郁到足以影响所有走进卫生间的alpha的理智,唯独江栩丝毫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金先生?”江栩一边找一边喊,“金先生,你在哪里?”

    金家月没有回应。

    江栩喊了半天,不得不拔高声量:“金家月!”

    每个隔间门不管里面有人没人都会自动合上,江栩别无办法,只能试着一间间地推门,推到右边那排中间时,隔间门没有推开,从里面反锁上了。

    “金家月?”江栩心里一喜,着急地拍着门板,“你在里面吗?”

    半天,里面才响起金家月虚弱的声音:“你帮我个忙好吗?”

    江栩隔着门问:“什么忙?”

    “你帮我在门外守着。”金家月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话间还有些喘,“我叫了司机过来,等他来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已经把门锁上了,外面的人也不会擅自进来。”江栩回答。

    “好,那你不用管我了。”金家月说。

    江栩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撇下金家月不管?

    而且他不知道金家月的司机要等多久才来,眼下金家月的情况可不能再等下去。

    “你先把门打开。”江栩说,“等你的司机过来太慢了,第三医院就在附近,打车过去就几分钟,我先带你过去。”

    金家月的信息素已经飘到通道外面,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可金家月还是不肯开门。

    江栩只能继续劝道:“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我只把你送到车上,再让其他omega送你去医院,你觉得怎么样?”

    隔间里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喀嚓一声。

    门打开了。

    等江栩看清里面的情况时,瞬间理解了金家月不愿意开门的想法。

    金家月不知何时把外套脱了,团得皱巴巴地拎在手上,只穿着里面那件打底白衣,领口设计得很大,又像是被他使劲儿拉扯过,锁骨全露出来了,白皙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泛起一片片骇人的红。

    他的模样十分狼狈,一头黑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一层水光,不知道是不是流过眼泪的缘故,上下眼睫都湿漉漉的。

    江栩心里一惊,随即视线被烫着一般,下意识地往旁偏去,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又硬着头皮把视线转了回去。

    不过他眼皮半垂,目光只是落在金家月胸部以下的位置上。

    “你感觉怎么样?”江栩说,“还能走吗?”

    金家月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撑在门上,虽然看着还算冷静,但是他背后的衣服已被汗水打得湿透,力气正在快速地从身体里流失,勉强支撑的双腿小幅度地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