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956节
对联盟来说，在下一份转播合同即将开始谈判的前夕，出现这样一场比赛，无异于是天赐良机。 尼克斯与开拓者的总决赛，尤其是第六战与第七战的影响对北美体育界以及流行文化的影响是怎么说都不为过的。 从数字来说，第六场的观看人数是5200万，而第七场却达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高度。 抢七战的上半场，有5500万个美国人观看直播，第三节，当开拓者打出最凶猛的攻势，确立起22分的领先优势时，观看直播的人数来到5800万。 第四节，尼克斯的绝地反扑，直至最后威尔逊的绝杀，抢七战的收视率定格在了6100万。 这不仅远远超越了mlb传奇的1991年世界大赛第七场，更超越了史诗级的1986年世界大赛第七场，成为除nfl的超级碗外，北美体育联盟单场收视率最高的比赛。 这是关注度。 而通过这轮系列赛，联盟和球队的直接与间接的广告、代言、周边产品、门票等收入的总和达到了4000万美元。 这是利润。 威尔逊、乔丹、尤因、巴克利、托马斯、罗德曼、萨博尼斯……两支球队未来至少会诞生10个名人堂球员。 这是牌面与含星量。 最好的球员，最好的球队，完美的故事线。 这一切的总和，让篮球评论家们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尼克斯与开拓者的第七场，称为职业篮球历史上第一场“世纪比赛”（game of the tury）。 世纪比赛，这是美式橄榄球的评论家们的专属名词。 它诞生于30年代，对阵双方是当年大学橄榄球最好的两支球队——俄亥俄大学和圣母大学，前三节俄亥俄建立起13比0的优势，却在第四节被圣母大学逆转。 有8万人现场见证了这场比赛，他们在30年代花50美元购票进场，只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抱憾终生。最终这场比赛的过程与戏剧性的结果也没让他们失望，这是公认的史上第一场世纪比赛。 之后，差不多每隔十年，大学橄榄球就会出现一场震撼人心的世纪比赛。 而且，强如nfl，也只有1958年的冠军赛被称为世纪比赛。那一年的nfl冠军赛是职业体育电视直播的开端，创下了4500万人的收视率的惊人纪录，为未来的超级碗成为美国的国民节目铺平了道路。 现在，回到1993年，当篮球评论家们把尼克斯与开拓者的第七场称为世纪比赛的时候，有很多的橄榄球迷和专家表现得不屑一顾。 但对篮球迷来说，这是对于第七战最好的描述。 论高度，尼克斯或许不如1966年那支缔造了八连冠的凯尔特人，论比赛的曲折程度，也稍逊1988年的东部决赛第七场，但综合了所有的要素之后，如果要在职业篮球历史上选择一场比赛作为这项运动的“世纪比赛”，那只能是尼克斯与开拓者的第七场。 历史地位、世纪比赛……这些争论属于评论家的卖点和球迷的谈资。 赛后，有人问威尔逊，事到如今，他对于自己和乔丹之间的强弱争论有什么看法。 威尔逊面带笑容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谁更强，但每次交手都是我赢。” 尤因开了个被传为经典的玩笑，“我代表球队正式邀请查尔斯·巴克利参加我们的冠军庆典，如果他没有‘请’路教练喝那瓶可乐，也许开拓者已经赢下了总决赛，如果他不来参加庆典，我觉得我们可能不敢登台发表感言。” “哎呀，又一次让仇恨者们失望了。”米勒再次点草大导演，“我今晚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关于斯派克·李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他是白痴。” 作为当事人，路易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上嘴脸的事情都交给球员了。 他在这个赛季透支了自己的心力。 为此，路易打电话给奥尔巴赫，向他请教如何在失去动力与精力耗尽后继续向前，以及，现在是休息的好时机吗？ 结果，奥尔巴赫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惊讶地喝问：“休息？你他妈在逗我？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这个词？还要我给你意见？你想要什么意见？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意见？你他妈才33岁，在赢得了第七座总冠军后，你怎么睡得着？” 路易当即意识到，他找错了请教对象。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奥兰多的求援 你才33岁，你怎么睡得着？ 路易并没有被奥尔巴赫的话刺激到满血复活，只是深深地觉得世界上真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 从奥尔巴赫的角度，他这么说是很正常的。 1950年，年方31岁的奥尔巴赫开始执教凯尔特人。在那个年代，nba球队的教练意味着一切。这个一切包含了球探计划、旅行计划、后勤保障、谈判、交易、选秀、训练……没有助理，没有助教，所有事情都靠一个人，以至于奥尔巴赫需要在队里找靠谱的球员帮他分摊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预订客场酒店什么的，就这，还经常有人搞砸1。 奥尔巴赫就这样坚持了整整16年，在1966年夺取八连冠后，发出“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再这样我会死的”感慨后宣布把教鞭传给比尔·拉塞尔，顺便开启黑人在北美体育联盟执教的先河。 但在1966年，奥尔巴赫已经47岁了，精力方面肯定是有所下降的，而路易如今才33岁，还不用大包大揽。 他太过年轻，没几个人敢相信他已经在职业篮球圈里混迹了15年。 “我不是说我不想再执教了，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休息。”路易抱怨道，“我已经为这支球队付出了所有的心血，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为了它的延续而继续撑下去，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前进的动力了。” 奥尔巴赫在电话里哼了声：“如果你是想找个人把你骂醒，不好意思，我不会这么干的。” “如果你想休息，就休息，不用问别人。” 路易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您老毕竟是联盟中唯一一个在巅峰期急流勇退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能给我意见。” “听好了，我的意见是你这个愚蠢的懒货别他妈矫情了，该干嘛干嘛！” 路易发现老头的素质越来越低了，根本没法和他好好交流。 最后，路易只能草草收场，将电话挂掉，看了眼日历上的时间表。 在主场打完抢七最大的好处是无论输赢可以原地解散放假。 但球员放假了，管理层可没有。 他们还要着手准备即将到来的选秀大会。 路易在家办公专用的小屋子里的桌上叠满了球探报告。 托国王的福，尼克斯今年拥有首轮第九顺位。 一支年年夺冠的球队却又年年拥有乐透秀，这本身就是反常规的事。 第九顺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运气好点的能抽到麦迪、诺维茨基、斯塔德迈尔，运气差点的可能就只能抽到凯文·诺克斯这种除了有点像美国版朱芳雨（长相），其他地方都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牛马。 但是也怪不得管理层们，因为这个位置确实挺尴尬，没有顶层天赋，拿个保底的即战力又不甘心，可不得在那些高天赋高风险的人身上下注吗？ 路易似乎没有这个问题。 时代正在越来越接近他所认识的那个样子，但当他打开选秀报告寻找合适的人选时，却发现即使到了1993年，选秀大会上依然会出现许多让人一头雾水的名字。 那些肯定能打出来的球员，他们选不到。 慢慢看下来，路易还是有所收获的。 田纳西大学的阿兰·休斯顿，路易记得他是去年梦之队培训队的一员。 在路易穿越以前，休斯顿也是nba历史上有名的中投王。 考虑到丹尼·安吉可能在这个赛季结束后选择退役，选一个二号位的替补貌似也还不错？ 但没那么简单。 选休斯顿很容易，但如何让他在尼克斯队内里生存下来却是难题。 首发被米勒牢牢占据。 除了米勒，还有雷吉·威廉姆斯、斯蒂文斯、道格·克里斯蒂等人。 不过，威廉姆斯二号位和三号位都能打，克里斯蒂也能打多个位置，斯蒂文斯的三分命中率稳定在40％之后，路易才开始把他放到二号位当射手，之前也是以三号位轮换为主。 如此看，尼克斯队内还真缺一个纯二号位替补。 休斯顿预计选秀顺位在7－12左右，尼克斯有机会拿下他。 路易先是拟定了选中休斯顿的计划，然后再寻找休斯顿的候补——如果休斯顿被截和的第二选择。 除了第九顺位，路易还计划送走王慕空。 倒也不是王慕空不好，而是尼克斯的内卷环境不利于他。 连休斯顿这种全明星级别的苗子到队里都得做好打几年替补的准备，王慕空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 还有就是路易决心要送走约翰·塞利。 虽然塞利在game6的演讲以及game7的发挥让人感动，但那是两回事。 或许球员中已经有不少人原谅了他，但是路易没有。 塞利在第七场的表现是关键的，如果没有他，也许尼克斯的谋杀紧逼发挥不出最大效果。 他拼到最后，付出了手臂脱臼和手指严重挫伤的代价，为尼克斯的大逆转打下了基础。 路易不能原谅塞利，他就是不能。 塞利必须走，所以尼克斯还需要找到一个适合打谋杀紧逼的内线替补。 但今年这届选秀并没有那么多的好球员，想要找人补上塞利的缺口绝非易事。 就在路易为此烦恼的时候，小屋的门被以极快的节奏敲了三下。 “我的小甜甜，什么事啊？” 全家上下，只有路易的女儿会用这种方式敲门。 路无艳的性格并不像路易或者洛林，倒是很像她的奶奶，急躁，没什么耐性。 “爹地，有个叫飞舞的人打电话给你。” 废物？什么废物？ “好像是叫飞舞……” “打的是办公线吗？” “是的。” 路易只能去看看这个“废物”到底是谁。 “喂，哪位？” “路教练，是我，菲尔。” 低沉，像是体内堆积了几天份的奥利给一样刻意的嗓音，让路易立即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是你啊，菲尔，在奥兰多过得好吗？” “好极了，路教练，我一直都想找谢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菲尔·杰克逊客套了一下，“实不相瞒，路教练，我今天是有事情想请教你。” 老朋友打电话过来，路易的心结也松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