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92节
菲奇的离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他在凯尔特人微末时到来，像他在克利夫兰所做的那样，让烂队回到强队之列。 他的下课，代表着凯尔特人70年代末黑暗历史的终结，80年代初于顶尖强队和争冠强队的挣扎中结束。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离职原因是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 不久之后，他在休斯顿得到了一份全新的工作。 联盟总有烂队需要他来拯救。 他和凯尔特人的孽缘到此结束，而千负主教练的征程，却才刚刚开始。 媒体想不到的是，凯尔特人的代理教练人选，居然不是众望所归的k.c·琼斯，而是近两年来异常低调，唯一出圈的新闻是全明星周末期间因为联盟的不当安排而为亚裔发声的路易。 只是，考虑到凯尔特人目前的困境，3比0的落后，媒体只把路易当成是救火教练，因为这个赛季已经完蛋了。 路易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因为奥尔巴赫给他列了个目标。 他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干下去，就看他是否能够完成奥尔巴赫的目标。 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赢雄鹿一场。 不论如何，要把系列赛带回波士顿花园。 路易联系了甲骨文公司的朋友，按照他给出的公式计算出他所需要的数据。 路易要精确的数据，这是他的理念，虽然数据不一定正确，但准确的数据肯定能体现出球队在某些方面存在的问题。 因此，他将这些数据称为攻防要素。 比如有效命中率/球队防守下对手有效命中率，来了解一支球队（防守）运动战进球的得分效率；失误率/球队防守下对手失误率，来了解一支球队控制失误/制造失误的能力；进攻/防守篮板率，来了解一支球队冲抢进攻篮板/保护后场篮板的能力；罚球投篮比，来了解一支球队造杀伤/控制对手造杀伤的能力； 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小点，足可制定出一套针对性极强的策略。 1983年5月2日，密尔沃基的万豪酒店里，路易即将开展他作为代理教练的第一场赛前布置。 如果今天晚上不能赢球，成为真正的主教练的梦想可能告吹。 路易穿着运动短袖和牛仔裤出现，这让习惯了比尔·菲奇的正经着装的球员忍俊不禁。 “你看起来像是闲赋在家的大学生。”伊赛亚·托马斯嘲笑道。 “比起我的穿着，你们更该关心的难道不是今晚的比赛吗？” 路易一句话把托马斯顶回去，让他明白，现在这个情况不容他嬉皮笑脸。 “其实我很惊讶，你们能把比赛打成这个样子。” 路易看着这支球队的成员，拥有拉里·伯德、桑普森、马克斯韦尔、兰比尔、托马斯、安吉、m.l·卡尔、约翰·朗，三个当季全明星，正值壮年，还有四个未来的全明星和准全明星，都处于当打之年，怎么就被雄鹿干的灰头土脸？ “为了了解我们和雄鹿之间的差距，我通过数据统计，对彼此的强度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进攻端，我们的有效投篮命中率在雄鹿之上。不过，你们不应该高兴，因为我们这项数据只排名联盟第八。” 路易很轻易地便掌握了房间里的主调，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不过造成这个结果的责任在教练组，所以，我不怪你们。” “我们在冲击进攻篮板的表现上比他们更出色。” “我们在防守篮板的保护上也远远比他们出色。” “我们每100回合创造的有效进攻（得分＋罚球＋杀伤造犯规）同样比他们出色。” “虽然你们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团队，但你们还是在许多数据上取得了领先。”路易重重地说，“可是你们在季后赛表现出来的能量，却是另一回事，为什么你们会判若两队？到底是你们不行，还是你们真的有那么讨厌菲奇教练？” 兰比尔问：“你是在为你的前任鸣不平吗？” “不，我只想请你们回答我，你们是否为了让菲奇教练滚蛋而消极比赛，如果是，他现在已经滚蛋了，我有第二个问题——实现了愿望的你们，还有没有赢球的想法？” 路易把他的数据放桌上：“如果你们还想赢球，我就继续说下去，如果你们不想赢球，我也不必浪费时间。” k.c·琼斯没想到路易上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维稳，而是和球员针尖对麦芒。 众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许久的伯德打破了寂静：“想赢球的人就留在这里，不想赢球的人离开。” 十几秒过去了，没有人离开。 路易笑道：“既然没有人愿意离开，我就把这个当成是你们的回答，你们依然想赢球。” “既然你们想赢球，我们便站在了一条阵线上，我知道有很多人对我很不放心，没有关系，就像我对你们有没有能力在今晚赢球也很不放心，我们对彼此都不信任，但你们仍然要严格地执行我的指令。” 路易认真地打量球员，尤其是托马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人不服从我的安排，我会把他换下来，并且不再用他。我只要能够使唤得动的球员。” 老队员对路易的能力没有疑问。 这一点早在1981年的东部决赛上就已经证明。 “我刚才说过，我们在很多数据上领先雄鹿，但他们也有部分数据领先我们。” 路易让k.c把数据表发到他们的手上：“每一项数据的意义我都做了注释，我们要重视的一点是，雄鹿在常规赛限制对手投篮命中率方面，排名联盟第二，季后赛是联盟第一，而我们在常规赛排名联盟第八，季后赛里却是所有参加季后赛的球队表现最差的。” “如果你们是因为想赶跑菲奇教练而在防守端不用功，那么从今晚开始，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另外，雄鹿是一支进攻端很稳健的球队，他们的进攻火力和我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但他们能够稳定的控制住自己的失误数。” 路易强调道：“他们在控制失误这项数据上，常规赛排名联盟第六，季后赛排名联盟第四，而我们在常规赛的时候也控制的不错，可是在季后赛，我们是所有参加季后赛的队伍里控制失误做的第二差的球队。” “具体原因，我不想再多说，既然菲奇教练已经成为过去式，就请你们按部就班地打战术，认真地对待传球，减少无谓的失误。” 路易和菲奇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他很务实。 他绝不会去纠结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会直接地指出问题所在，让你想办法纠正。 “篮板本该成为我们的优势，但我们在面对雄鹿的三场败仗，每一场他们都是更好的内线竞争者，我不知道你们是忌惮于鲍勃·兰尼尔的史前大脚，还是被坐在他们场下的戴夫·考恩斯吓破了胆。如果是前者，我还能理解，如果是后者，简直不可原谅！” “当然，不排除是我们的阵容存在问题，所以，我想调整首发。” 路易已经喋喋不休地说了十几分钟，然后还没结束，就好像一切才刚开始。 现在他要调整首发阵容，这也是件敏感的事。 他看着塞德里克·马克斯韦尔：“我希望在四号位上有更好的高度优势和运动能力。” 上个赛季比尔·菲奇就曾在首发问题上和马克斯韦尔闹过别扭。 这赛季因为不满桑普森越来越靠外的打法，两人关系恶化，也就不再提让桑普森打首发的事。 结果就是桑普森的发挥受到限制，马克斯韦尔屡屡受到媒体的批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桑普森比他更适合首发。 马克斯韦尔沉默了几秒钟。 “如果能赢球，我可以去替补。”马克斯韦尔不想被当成一个自私的人。 “好的！”路易满意地笑道，“这是个好的开始。” 兰比尔被吓到了：“只是个开始？” “是的，我们还有好多的错误需要修正。”路易淡淡地说。 15分钟过去了，路易只是说了个开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体系的试验地 1983年5月2日 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密尔沃基体育馆（milwaukee arena） 超过11000的球迷进入了这座古老的体育馆，密尔沃基的球迷们希望看见球队横扫不可一世的凯尔特人。 cbs对比赛进行了直播。 而且，是实时转播，从这个赛季的季后赛开始，录像带延时转播变得越来越少见了。 凯尔特人来到雄鹿的主场时，路易的着装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 他没有像其他的主教练一样正装出席。 “波士顿的代理教练‘little lu’像个高中教练一样来到了现场。”cbs的解说员加里·本德（gary bender）哭笑不得地说。 他的搭档，正是凯尔特人的名宿比尔·拉塞尔。 就连拉塞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路易的打扮了。 “他确实是太年轻了。”拉塞尔只能这么说。 路易在中场和凯尔特人名宿，也是现雄鹿主帅唐·尼尔森寒暄。 “里德一定是疯了。”尼尔森摇头道。 “是啊，他最近疯的厉害，天天把三字经（狗杂种/son of a bitch）挂在嘴上。”路易也是很困扰。 听到路易这么调侃奥尔巴赫，尼尔森相信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奥尔巴赫应该不至于昏庸到让一个对职业篮球缺乏认识的人来执教。 尼尔森对路易的执教能力不抱期待，但也不敢小瞧了他。 路易回到自家的板凳区，拿着战术板说：“按照我们原来的布置，开场以后，强冲他们的禁区，要把前几场丢掉的侵略性拿出来！”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路易进攻端布置的强冲禁区，绝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强冲。 雄鹿的内线有两名悍将，巨脚怪兰尼尔，和80年代初的一流内线篮领奥尔顿·李斯特（alton lister c）。 雄鹿打的是双塔阵容，而李斯特的存在，无疑是限制对手得分能力如此显著的关键原因。 此人是场均只有23分钟的伪首发，但平均每场送出1.7次封盖。 如果换算到36分钟，这家伙的场均封盖是3.4个。 这种护筐能力去强冲他的话，会送出大量的盖帽，路易并不干这种傻事。 开场跳球，桑普森首发之后活力四射。 伊赛亚·托马斯摸清了桑普森的速度，给出了吊球。 雄鹿的防守还未布置完毕，桑普森就已经大步杀向禁区，李斯特的速度不够快，兰尼尔年纪大了，开场的第一攻，以防守著称的雄鹿便城门失火。 2比0 桑普森的暴扣为凯尔特人打下开门红。 防守端，路易根据雄鹿每场2.1次三分出手命中0.5球的数据，设计了一个以罚球线区域为界点的人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