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小说 - 别和我装乖[娱乐圈]在线阅读 - 第5章

第5章

    “那我昨天送花……会不会给林老师添麻烦了?”

    “不会啊。”林云笙正好从工作室二楼下来,他光听陆钧行的问话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就是当着我前男友的面送了一捧向日葵罢了,这能算什么添麻烦。”

    陆钧行当即瞪大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的血液直冲头顶,脑子一片空白,

    “放轻松,都说了没事。”林云笙看陆钧行都像被吓懵了,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帮忙转移话题,“小乔,帮我备套茶具,我一会儿替两位客人泡茶。”

    “我不用,”白昊忙不迭地开口,他知道陆钧行找林云笙聊的是私事,“你们两个人谈就行。”

    林云笙心领神会。

    他带着陆钧行推开了一间待客室的门:“坐吧。”

    陆钧行刚坐下,便看见了茶几上摆放着的花——是昨天自己送给林云笙的向日葵。

    陆钧行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才抬头便对上了林云笙的笑。

    “别愣神啊。”林云笙从茶叶罐里拨出茶叶,再熟稔地用开水温热茶杯,“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陆钧行抿了抿嘴,他昨晚想过很多种措词,可真等到了林云笙面前,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于是陆钧行犹豫了几秒决定开门见山。

    “我可以请你做我的老师吗?”

    林云笙眉头一挑,只觉得稀奇:“想来我这里学摄影?”

    “不是的。”陆钧行的目光追着林云笙的手,见他摇香醒茶,自己的心神也晃了起来。

    陆钧行慌忙垂眼,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耳边是出茶入杯的水声。

    “林老师,”陆钧行抬起头,“我想考中央电影大学的导演专业。”

    中央电影大学,简称中影,是国内最为顶尖的传媒类院校。

    但与其余排名相当的大学每年大约招收三千多名学生不同,中影额外开设校考,遵循着“宁缺毋滥”录取原则,将学校每年的录取人数直接压倒了三百人上下。

    陆钧行的话音刚落,林云笙便应声停下了置茶的动作。

    他抬手用茶巾擦去席面的水渍,缓缓道:“我既没在中影念过书,大学也不是导演专业出身,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没有找错。”

    林云笙半晌都没有再说话,落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陆钧行看不清林云笙的神色,可他冲茶的手法依旧从容。

    在不疾不徐地分出一杯后,林云笙将茶推到陆钧行面前。

    陆钧行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前的茶杯,鼻尖嗅着清冽的茶香,微抿一口,却意外的不觉苦涩,只剩醇厚的茶味留于齿间。

    林云笙倏地道:“我记得你最近在拍的这部电影是李安凯的吧?”

    李安凯,三十年前凭借一个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成为世界闻名的华语电影导演。

    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另一重身份——现中央电影大学导演系的系主任。

    “不觉得找他当老师,会比找我更合适一点吗?”林云笙将话说得轻巧,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陆钧行显然没有料到林云笙会是这个反应,他的眉头微皱,乍一看还有些委屈。

    “可就是李导让我来找你的。”

    第3章

    林云笙猛地抬头。

    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陆钧行的眼睛,却发现对方没有半分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

    事实也的确如此,林云笙这个名字最早便是李安凯讲给陆钧行听的。

    彼时陆钧行“想学导演”的这个念头已经遭到了身边许多人的不解。

    陆钧行,一个只要顺着老天为他铺好的道路往前走就能名誉双收的天才演员,现在却要放弃前途坦荡的未来,从零开始学导演?

    开什么玩笑。

    几乎所有人都在劝陆钧行,说他的天赋可遇不可求,千万不要浪费了自己宝贵的表演才能。

    只有李安凯在听完陆钧行的想法后,似是而非地问了他一句:“为什么?”

    陆钧行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

    他学导演的心思其实一直都有,但真正促使他下定决心,甚至因此选择放弃表演的契机……

    是王卫林。

    电影《疮疤》的杀青宴结束后,剧组众人陆续离开。

    陆钧行围着个黑色围巾,下半张脸遮了大半,鼻子却被冷风冻得发红,他双手插兜,一路走到车道边,等白昊把车从停车场开来。

    陆钧行看王卫林只身站在不远处,裹着导演们冬天人手一件的军棉大衣,身形佝偻,半低着头一动不动,好似在发呆。

    “王导,下一部电影有什么打算啊?”陆钧行走到王卫林身边,他对闲聊的话题信手拈来。

    王卫林乍觉回神,骤然看向陆钧行。

    陆钧行被吓得神色一怔,然后他又眼见着王卫林脸上的情绪一点一点被茫然取代,最终归于平静。

    “不会有下一部了,”王卫林自觉尴尬地拢了拢身上的棉大衣,“我受够了。”

    王卫林告诉陆钧行,他想谈艺术。

    可事实却是,最近十年,一整个剧组,上百号人,数年心血汇聚而成的一部电影作品,却总是不免被置于天葬台。

    而一把粗糙的、不容置疑的审查刀,则一次次将它们肢解凌迟,死状几近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