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4)
【李思琴】 放学之后，我决定再去一次子帆家，先不管我和子帆还有利恩的关係，又或是我自己的心意，我必须见到子帆，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 就快到子帆家了，一想到要再次面对他的妈妈，我的心充满了不安。 「思琴姐！」 我回过头，「子薇！」 太好了！在这个时候遇到她，就能够请她带我上楼了！ 子薇的笑容登时消失，「思琴姐！我真的有些生气你欸！」 我愣愣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要跟哥分手啊？不是说好我们要一天天努力的吗？结果你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祈杰哥他们也什么都不和我说，结果过了这么久，你才又跑来我们家。」子薇皱着眉责怪我。 「对、对不起，我那时候只是……被寂寞给冲昏了头。」我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对吗？我甚至还没确定要回到子帆身边。 她拉起我的手，「你不寂寞啊，你有那么多的朋友，还有我，你不会被爸妈轻易打倒的啊。」 不知道该怎么和子薇解释，我改口道，「对不起，我能够去子帆的房间看看吗？」 子薇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哀伤，「好啊。」 她带我进去家中，子帆妈妈刚好不在家，真是天助我也啊。 家里的摆设和之前一样没有改变，依旧一尘不染的，我和子薇走上楼，正要往子帆的房间走去时，子薇拉住了我。 我回过头，「怎么了？」 她看着厕所，「哥在里面。」 我瞪大双眼，「子帆在厕所里面吗？」 「是啊，自从上次爸妈跑进哥的房间，把他推下楼后，他的房间就再也不是自己能够释放情绪的空间了。」子薇轻声说道，「现在连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都要时时刻刻害怕着爸妈，所以他最近常常躲到厕所里面。」 我的心不断抽痛着，这熟悉的感觉，和之前在子帆身边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并没有想要逃避，有股能够直接面对的力量。 「谢谢你告诉我。」我向子薇微笑后，逕自走到厕所门口，用力地敲着门，「子帆！我来了！」 厕所里传出东西掉落到地板的声音，几秒后，厕所的门打开了一小缝。 我仔细地望着缝中的子帆，压在心中的石头渐渐放下，他还活着！「你快点出来啦！」 「……你是真的思琴？」子帆用低沉的嗓音小声问道。 「是啊！难道这世界上有假的我吗？你快点出来啦！」我现在真的很迫切的想要看到子帆，好好的、健康活着的子帆。 他好像沉浸在震惊当中，没有说话，也没有打算开门，我后退几步，往前用力衝撞厕所的门，力道有些过大，门硬生生地撞到子帆。 「思、思琴姐，门会坏掉啊。」子薇有些害怕的劝阻我。 「好痛啊。」我揉着自己的手臂，皱眉望着子薇，「可是子帆不出来啊。」 子薇也微微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整扇门忽然敞开，子帆从里面走了出来，穿越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我与子薇中间。 「啊！子帆！」我回过神，想叫住子帆。 他没有看我，竟然直直的走下楼梯，往楼下跑去。 我追了上去，对着他大吼，「不要跑！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他依然不回应我，继续往客厅跑，我不断的追着他，打开铁门，看见子帆一脚跨上机车，「不要！不要走啊！」 他没有理会我，骑着机车飆上马路，就这样消失在街上。 我气喘吁吁的跪到了地上，「呼、呼！子帆！」 他走了，真的走了，现在的我才明白祈杰与巧媛他们的难处，连要子帆不逃避的面对面说话都很难了，何况是要他听明白我们所说的话呢？ 之前的我毫不费力就能够做到和他沟通，甚至是改变他的想法，让他更坦白与更珍惜自己，原来，我之所以可以这样，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情，是因为子帆深爱着我，而子帆也知道我深爱着他自己。 子薇走到我身旁，「他逃跑了。」 「是啊。」我缓缓站起身，拍拍脚上的尘土。 「他从那之后，也都不怎么听我说话了。」子薇有些哽咽着。 刚才看到子帆时，他只穿着一件绿褐色毛衣而已，他就这样骑车奔驰在冬天的道路上吗？ 我重振士气，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子帆的那些痛苦给打败，我拍拍子薇的肩膀，「别沮丧，我会试着让一切恢復的。」 她望着我，彷彿像是看到一道曙光，「嗯！」 看见子薇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不禁认为，离子帆露出笑容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从那天以后，我频繁的跑去子帆家，子薇也都有来应门，不过，不知道是被子帆知道我会来的事情还是怎样，我一次都没见过子帆。 又过了一星期，在一个週五的放学时间，利恩忽然走到我身边。 「思琴，我们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他的语气很平淡也很冷静。 「什么到什么时候？」我没有看他。 「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亲密动作了，甚至没有对话，这样要到何时？」他歪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 我望着他，「你现在是过来说想和我上床的意思吗？」 他瞪大双眼，「不是啊！就算不和你上床我还是爱着你的啊！」 「是这样吗？这段时间，你放学也都是一声不响地走了，上课时也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多爱我。」我有些不屑的回应。 「让我吻你，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啊。」利恩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声。 「呵呵，爱不存在于双唇之间，而是心灵。」我对着利恩微笑道，一把推开他，逕自往教室外走去。 利恩没有追上来，我也看清了现实，原来，他对我的爱真的只存在在性爱之上吗？ 我走出校门口，往平常的街上走去，就在拐弯处，我遇到了祈杰。 「祈杰。」我向他挥挥手。 他什么话也没说，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的，让我有些害怕。 忽然之间，他跪到了地上，向我磕头，「我求求你，回到子帆身边吧！」 我差点没被吓死，立即反应过来，也蹲下身，拉着他的肩膀，「起来！你先起来啊！」 周围的人都盯着我们，但是祈杰依然跪在地上嗑着头，「拜託你！回到他身边！」 我越来越害怕，「可是，这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啊！你先起来我们再说啦！」 「不！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祈杰哽咽着。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我啊，我也很努力的一直在找他啊。」我继续拼命拉着祈杰。 「拜託你！」 「好！我回到他身边！我会回到他身边的！你快点起来！」我一口答应，不只是被情势所逼，这或许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祈杰这才抬起头，「思琴，谢谢你。」 我迅速将他拉起身，离开现场，和他一起去了一家美式餐厅，点好菜后，我们相继沉默着，直到服务生送上餐点。 「你说你都找不到他？」祈杰开始吃着自己的起司猪排堡。 「是啊，上次去他家找他，但是他竟然像跑百米一样的衝走，最后骑车逃逸。」我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沙拉。 「哈哈，他真的是越来越偏激了，唉。」祈杰一把推开盘子，趴到桌上。 「你有看到他吗？怎么会说他会死呢？」我仔细凝视着祈杰的脸。 「有啊，他有时候会来找我，他现在真的看起来……」祈杰有些不会形容的感觉，「就是，很忧鬱吧，还有他感觉……」 「感觉怎样？」我催促着祈杰。 「感觉不只是间接伤害自己了，而是直接。」 听到这句话，我简直是要疯了！ 还没等我回应，祈杰忽然叫着我，「欸欸欸！思琴！你看你七点鐘方向！」 我迅速的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利恩的身影，他和一个穿着非常辣的女人，不断的拥吻着，他的手还游移在那女人的臀部上。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并不感到愤怒。 我缓缓地转过身，祈杰望着我，「就说他是那个女人无数的温利恩吧，那个女生和巧媛他们班的女生又是不同人喔。」 我点点头，「怎样才能找到子帆？」 祈杰顿了下，震惊地望着我，「你怎么对他那样毫无反应啊！？」 「不知道欸，总觉得他这样我并不惊讶。」我有些木訥的答道。 祈杰沉默了一下，「换作是子帆你应该已经气炸了吧？」 我立即拍桌，「不行！」脑中顿时浮现了子帆载着巧媛，以及金发女吻了子帆的画面，那时候的子帆，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我不禁有些难过，「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很生气。」 祈杰敲着桌子，「你真的很笨欸，那是因为你爱子帆啊！对一个自己不在乎的人，他和别的女人怎样，根本就不痛不痒的，就像是你看到利恩这样做的反应。」 我吃了一口沙拉，仔细思索着祈杰的话。 ……好像真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