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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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都来了，你不去我家坐一会儿吗？”想通了之后，金灵芝对花满园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花满园直接拒绝：“我大哥都去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就算我要去见我大哥，也会挑个没人的时候去。去你们家干嘛？”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叶孤城对她笑道。 金灵芝觉得叶孤城的笑格外刺眼，故意道：“你现在笑得开心，只怕到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叶孤城斜了金灵芝一眼，并不想接她的话茬。但金灵芝显然不愿善罢甘休。 金灵芝接着说道：“就算花满园的大哥面上不会为难你，他也不可能会同意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回南海随便找个寡妇结婚吧！” 花满园走到已经动怒的叶孤城面前，隔开他和金灵芝。避免两个人在这里大打出手，确切地说，是避免金灵芝单方面的被打。 毕竟他们现在身处金陵，金灵芝的老家。俗话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花满园急着回扬州，可不想被叶孤城牵连，在这里惹上麻烦。 金灵芝以为花满园是在担心自己，便抓住花满园的手腕，说道：“你明天来找我吧！”她朝花满园身后看了一眼，“别带他来。” 花满园把手抽回来：“我很忙。” 金灵芝被拒绝的习惯了，也没有直接放弃。她反而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花满园平日里做什么都要收费，自己不提钱，花满园怎么会同意呢？ 于是金灵芝从怀里拿出一迭银票：“我都忘了，让你来找我，怎么能让你贴钱来。”她把银票给花满园，“这些是给你的车马费。” 叶孤城看那一迭银票，起码有个一万两。心想，这金灵芝和花满园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朋友？ 但花满园还是拒绝了她：“我最近没时间。” 换做往常，花满园若是有心，肯定会跟她讨价还价一番，但这次花满园的态度很坚决。金灵芝便知道自己是真没机会了，不过她也没有多失落。 花满园一直都这样，同意的时候故意表现得犹豫不决，拒绝的时候就干脆利落。 “对了！”本来转身的金灵芝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说道，“我跟你说件事。” 她给花满园使了使眼色，示意这里还有叶孤城这个外人。 花满园：“没兴趣。” 金灵芝急死了，但叶孤城在场，她又不能直说。眼见花满园要关门，金灵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出来。 “你干嘛？”花满园不太高兴。 “你就跟我走吧！”金灵芝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金灵芝要带她去见的十有八九是个男的，不然就不会背着叶孤城了。 花满园心道，金灵芝还挺上道的。 她还挺好奇这个人是谁，但花满园还得先和叶孤城打个招呼。免得叶孤城多想，认为花满园只是把他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 叶孤城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干预花满园的私生活。 花满园这才拉着金灵芝到一边，问她究竟要带自己去见谁。 金灵芝见安全了，这才告诉她：“是楚留香，他也来给我奶奶贺寿了。” 花满园一改刚才冷淡的态度：“你应该早点说嘛！” 金灵芝斜了她一眼：“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你一直找借口拒绝我。当着叶孤城的面我又不好说是带你去找楚留香。” 花满园讪讪的笑了笑，直接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和楚留香认识？” 怎么知道的呢？ 还不是因为金太夫人的八十大寿，不论是江湖上还是生意场里数得上名号的人都来了。这么重要的事，花家肯定也会派人来。 金灵芝见到花家派来贺寿的代表花家大哥，上前询问花满园的去向时，正巧楚留香就在附近。听到熟悉的名字，楚留香便多留意了一些。 花家大哥还未说话就叹了一口气，见花家大哥叹气，金灵芝便担心道：“她最近不好么？” 花家大哥这才说道：“近些年来，她大病小病就没断过。我家便找大师给她算了算，说是八字轻，不能待在水多人多的地方。所以家里就把她送到乡下的别庄去静养了。本来说身体快好了就把她接回来，结果前些日子老七去探望了一次，回来又染风寒了。” 说到这里，花家大哥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 见他这般，金灵芝即便心有疑惑，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能尴尬的走开。 等她看到胡铁花和楚留香就在附近，还朝她的方向看着时，才忍不住说道：“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吧！” 胡铁花和楚留香点头。 “他们家的人都惯会骗人！”金灵芝厉声道，“前几个月我才见到花满园，她身体好得很，还能打人呢！怎么可能突然就病了。” 胡铁花道：“可能人家确实不方便。” 楚留香没有说话，他在担心花满园的境况。 上次分别时，花满园为了救其他人而入了西方魔教。自那之后，便再无花满园的音讯。 即便玉罗刹声称花满园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花满园在西方魔教应当不会有危险。但楚留香受人恩惠，他既然知道花满园不愿意待在此处，必当尽力就她脱困。 只是说来惭愧，任凭楚留香、胡铁花和姬冰雁如何寻找，也没在沙漠中找到花满园的下落。 “金姑娘，若是你再见到花姑娘，替我向她问个好。” “你认识她？”金灵芝纳闷。 楚留香点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金灵芝好奇道。 “这你也要问，我们怎么认识的关你什么事？”接着话锋一转，胡铁花就要开始说如何与花满园认识。 楚留香推了他一下，胡铁花知道这是楚留香让他不要说。可他不理解，金灵芝是他们的朋友，也是花满园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让金灵芝知道他们和花满园的事？ 金灵芝也看出楚留香不想多说，她问道：“你不让胡铁花说，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放屁！”胡铁花大声为好友的清白作证。 他只知道花满园和王怜花和西门吹雪不清不楚，或许沉浪也不干净，却没想到花满园还能在百忙中抽空照顾一下楚留香。楚留香也从未提及这件事，故而除了楚留香和花满园，再无第三个人知晓他们之间的事。 而楚留香制止胡铁花说出沙漠之行的事，则是考虑到花满园的身世问题。 从花满园变成玉满园，这件事若传了出去，对花满园，对邀月和移花宫，对花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连她的养母邀月都没有在意过她的身世，他们这些外人又何必到处嚼人舌根。 金灵芝却不管这么多，她一定要知道花满园的事，她厉声道：“你们不告诉我，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了说出去。” 不等楚留香说话，胡铁花立刻炸了：“你别瞎说，谁敢跟她来往啊！我不要命啦？” 金灵芝心想，难道是原随云暗中对花满园的其他追求者做了什么？ 下一刻胡铁花就给她答疑解惑了：“她妈杀……” “我们好像还有约。”楚留香又打断了他的话，拉着胡铁花掉头就跑。 金灵芝自然不肯白白放他们走，当即追了上去。虽然她的轻功较之楚留香和胡铁花稍弱，但这是在万福万寿园，金灵芝生长的地方，凭着她对自己家的熟悉程度，追上楚留香和胡铁花，简直是小事一桩。 可她偏偏忘了，现在的万福万寿园处处都是来给金太夫人贺寿的客人。这些人或许不认识楚留香，但都见过金太夫人身边的金灵芝。 金灵芝每到一个地方，就有人把她拦下来，与她寒暄一番。金灵芝急着追人，哪有空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可毕竟是大喜日子，金灵芝也不好在自家发火，给金太夫人难堪，只能硬着头皮寒暄下去。 好不容易等她找了个理由走，她四伯又来了。金四爷呵斥她：“怎么还待在这里，赶紧去陪你奶奶。” “知道了。”金灵芝只得不情不愿的回到金太夫人身边。 所幸金太夫人看出她不开心，便放手让她出去潇洒。 这才让金灵芝遇到了花满园。 金灵芝又不笨，怎么会看不出楚留香和花满园之间肯定有些什么。这位名满天下的盗帅才会慌不择路的找上她帮忙。 “你和楚留香究竟是怎么认识的？”金灵芝还是好奇。楚留香不肯说，她就问花满园。 总该有一个告诉她吧！ 相比一个字都撬不出的楚留香，花满园的嘴就松多了。 楚留香担心自己和花满园的露水情缘说出去会影响到花满园的名声，故而咬紧牙关，连他的至交好友胡铁花都不知道这二人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花满园也知道自己做过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但就像每个做了惊天地的坏事的坏人一样。没人知道，她反而想方设法的制造漏洞，让他人能够猜出真相。 面对金灵芝的询问，花满园虽然没有全盘托出，但也给她提供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我强奸了他。” ·· 从客栈出来后，金灵芝便让随行的侍女先回了万福万寿园，自己则带着花满园去街上找楚留香和胡铁花。 金灵芝带着她一路穿街走巷七拐八拐，要不是花满园知道眼前的百分百是金灵芝，自己武功也出众，否则她看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穿着越来越破旧，地也逐渐泥泞不堪，当即掉头就要回去。 花满园看金灵芝丝毫没有嫌弃周遭的环境，甚至很熟悉这里。花满园心中疑惑，提着裙摆，踮起脚一边走一边问金灵芝：“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 金灵芝点头。 “可我记得你以前是绝对不会踏入这种地方一步的。”花满园接着问。 金灵芝道：“每个人都会改变的。”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花满园惊恐道。 金灵芝面有喜色：“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花满园好奇：“谁啊？” 金灵芝一点也不担心花满园会不会告诉其他人，她此刻沉浸在爱河，巴不得将自己的感情昭告天下。 “是胡铁花。” 花满园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毫不掩饰嫌弃：“难怪你会总往这些脏地方跑了。” “你什么意思嘛！”金灵芝听出了花满园话语里的嫌弃，“你可别以貌取人。” “我可没以貌取人。”花满园斜了她一眼，“我都不用看，隔着一里远都能闻到胡铁花身上那股馊臭味。” 花满园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花满园说的是事实，金灵芝无法反驳，只能瞪着花满园。许久后，金灵芝才恨恨道：“都怪你！” 花满园清楚金灵芝这样的大小姐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总要有一个人出来给她背锅。现场就花满园一个人，就只能让她背锅了。但花满园并不是善解人意的人，她说道：“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逼你喜欢他的。” 金灵芝一时语塞，只能剜她一眼，嘴里小声嘟囔：“反正怪你。”接着加快脚上的速度，免得花满园听清，给她好受的。 花满园虽然听清了，但并没有和她计较。喜欢上胡铁花就已经够可怜了，她这么善良的人，是不会落井下石的。 两人再走了一会儿，总算在一个破烂的小酒馆找到了楚留香和胡铁花。 楚留香此刻正和人讨价还价：“你要是想报答我就给我五百两银子吧！” 楚留香对面的女人不知道是吃惊于楚留香的下头行为，还是吃惊于楚留香要价太高：“你要五百两银子！” 楚留香说：“没有五百两，三百两二百两也行。反正不能让我白救你一命。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值钱，那不给我也行。你要觉得自己值这五百两银子就赶紧把钱给我。” 她跺了跺脚：“我身上没这么多银子。” 楚留香就像个逼良为娼的地痞无赖，催着她要钱：“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五百两银子还我？” 女子说：“今晚三更，你到这里等我。我把五百两银子送过来给你。” 说完她就跑了，生怕楚留香再缠着她要钱。 花满园和金灵芝看到楚留香这下头行为，脸上也挂起了嫌弃的表情。 花满园：白费她的时间和被飞溅的泥点弄脏的衣服了！ 楚留香早就发现了不远处的花满园和金灵芝，他倒是没有一点尴尬，反而笑着向两个人招招手：“花姑娘，金姑娘。” 花满园和金灵芝相互瞪了一眼，都怪你！怎么不早点走，现在被发现了，走不了了吧！ 两人纠结之际，楚留香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了，花姑娘。” 花满园淡淡的点了点头。 楚留香知道她必是在嫌弃自己刚才的市侩，他解释道：“我直白的拒绝不管用，只好出此下策了。” 花满园幽幽道：“真羡慕你。”走到哪里都有送上门的艳遇。 楚留香无奈的笑道：“有时候这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楚留香不想再和她聊这方面的话题，忽然正色道：“花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一旁的金灵芝听的云里雾里，花满园不是说她强奸了楚留香么？怎么楚留香却说是花满园救了他。 难道楚留香中了春药，花满园献身？还是那春药就是花满园下的？ 以金灵芝对花满园的了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认识她这么久了，贼喊抓贼的事，花满园也没少干。 “金姑娘，劳烦你照顾一下胡铁花。”楚留香把喝醉了酒躺地上的胡铁花扔给金灵芝照顾。 金灵芝本来还想继续听，但楚留香把胡铁花交给她，正合她的心意，可她还想接着听花满园和楚留香的八卦。 金灵芝左右为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留香和花满园携手离去。她愤愤的走到胡铁花身边，在他身上踹了一脚：“都怪你！偏偏这个时候醉了！” 金灵芝的脚还没碰到胡铁花，脚腕便被人握住了。 “原来你没醉！”金灵芝又恨又气，“那你装醉做什么？” “女孩子为什么总喜欢踢人？难道是因为手太香了，所以要把臭的留给别人？”半醉半醒的胡铁花喃喃道。 “你脚才臭！”金灵芝涨红了脸，愤愤的把脚收了回来。 ·· 姑娘现在已经回到了江南，想必玉教主待姑娘不错。”满打满算，楚留香和花满园见面才不到几天，不知该如何挑起话题，便只能从这方面下手。 花满园道：“就是不好，也只有我一个。” 她的话直白又不留情面，纵是楚留香这样待人接物面面俱到的人，也不知该怎么接。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玉教主。” 花满园：“不喜欢。” “对不起。”楚留香向她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们，你也不至于待在沙漠那么久。” “其实我的心情也没那么糟。”花满园笑道，“幸好王怜花也和我一起去了西方魔教，不至于一个人孤寂。” 楚留香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他当时也和花满园一起走了，现在又会如何呢？ 花满园接着说：“我真该感谢他承受了我那些日子的怨气。” 哦，原来去不去区别都不大啊！ 但楚留香还是故意问道：“王公子也在金陵吗？” 花满园：“出了沙漠我就把他赶走了。” 好惨啊！ 本来只是想亲口听花满园说王怜花已经不在她身边，以满足自己可耻的虚荣心。但真的听花满园说出这句话，他反倒对王怜花隐隐有些同情。 “那现在陪在你身边的，还是花七公子吧！”楚留香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他。”花满园摇头。 那是谁呢？西门吹雪？沉浪？亦或者还有别人？ 应当不可能吧？当时去沙漠那么危险，花满园若还有其他情人，知道她要以身犯险，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还是说，她那几个情人就是临时找的？ “是叶孤城。”花满园为他答疑解惑了。 “叶孤城？”果然还有其他人！ 楚留香忽然想到，花满园假意投靠快活王时，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报复抛弃妻女的叶孤城。 难怪她不怕叶孤城知道了后对她打击报复。 当初还以为是欺负叶孤城远在南海，消息闭塞。 合着也是自己人啊！ “那花七公子呢？”楚留香又问道。 “他忙去了。”花满园答曰。 “你是不是在故意引起花七公子的注意？”楚留香忽然问道。 花满园不解：“你怎么会这样想？” 楚留香笑道：“我听说有些夫妻便是这样相处的。” 有些妻子担心丈夫会找别的女人，反而会主动找别的男人，引起丈夫吃醋。 花满园面露鄙夷：“你这个人想法真龌龊。” 楚留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只是听说而已。”实际上他也见过。 想到这里，楚留香叹了一口气：“我看得出来花七公子是真正的爱你护你。” 后面的话不必多说，说多了不但花满园逆反，又显得楚留香多管闲事。虽然他平时也没少管闲事，但男女感情上的事，即便是月老亲自下凡，把嘴皮子磨破了都没用，何况他区区一个楚留香。 花满园道：“我也爱他。” “你可以尝试着对他专一一些。”虽然和花满楼谈不上情敌，但帮他说话，还是让楚留香心情复杂。 “你还小，并不明白这世上喜欢你的人虽多，真正爱你的人却找不到几个。我很担心你这样一次次让他失望，会消耗掉他对你的爱。”楚留香也喜欢花满园，但无论是他还是花满园都清楚，他们是没有结果的。他希望花满园能够和真正爱她，并且她也爱着的人在一起。 楚留香的话说完，花满园的眼眶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