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我替你留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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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白素贞已经将实力提升到了极致，悲愤交加，让她彻底开启了暴走模式。 无数雷霆、闪电从天而降，“噼噼啪啪”轰击在大阵之上。 狂风卷起漫天飞雪，好似无数霜刀、雪剑，同时劈向金山降魔阵。 长江翻涌，浊浪排空，好似一头狂暴的猛兽，张开大嘴正在吞噬整座金山。 金山寺可不止有强大的修炼者，还有数百普通僧众，这些算是净念禅宗的外门弟子。 他们负责为金山寺一众高僧提供衣食住行的生活保障，也有一些踏入了修行一途，只是实力还很低微。 降魔大阵离开了金山寺范围，滔天巨浪必然会淹没整座金山，寺中那数百普通僧人，必然难逃一死。 经过一夜的鏖战，天色渐渐开始大亮，虽然厚厚的乌云遮蔽了阳光，可所有人都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这一天，也许将会从真正的血腥杀戮开始。 奔涌的江流，掀起滔天狂潮，足有数百丈高下，镇江城中无数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奇景。 这已经不能用法术来解释，只能说是神迹。 各种版本的故事在流传，被大家认可最多的一个版本就是，法海发现了白素贞蛇妖的身份，想要强行拆散她和许仙。 如果白素贞不是蛇妖化形，甚至已经化蛟，如何操控这漫天雷霆、滔天巨浪？ 怜悯白素贞者有之、痛惜许仙者有之、憎恨法海者有之…… 所有人都不知道，正在战斗的这些人，决定了城中数十万人的生死，甚至决定了整个天下苍生的命运。 而这背后牵扯到九黎宗与三十三星域虚空山之战，牵扯到修炼文明阵营与科技文明阵营之争。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由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组成，或整体、或局部，双方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削弱敌人。 这是人类内部两大体系的存亡之战，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 面对即将席卷而至的滔天巨浪，许悠然只是惊诧于白素贞的强横，却并不惧怕。 白素贞和魔门一众高手的攻势，铺天盖地而来，许悠然怒吼一声，“咄！” 元气、神识、精神力、元素之力，瞬间灌输进入降魔阵阵心。 “嗡……”降魔阵金光大盛，普通人肉眼几乎都能看清。 “轰……”一连串密集的攻击，结结实实轰在大阵上。 “啪……”数百丈高的巨浪，同时拍击在大阵之上。 “噗……”维持阵法的数百人，从许悠然到赵德言，从库克洛洛到禅音诸僧，齐齐口吐鲜血。 降魔阵一阵剧烈无比的颤动，堪堪挡下这最狂暴的第一击。 所有人都被阵法反噬重伤，如果这样的攻势还能持续下去，大阵必破！ 就在魔门一众高手全力攻击大阵的同时，异变陡生。 全力攻击大阵，必然会招致大阵反震。 虽然大阵离开了金山寺，失去阵心，反震威力降低不少，可依然需要留下些余力进行抵抗。 “啊！”一声惨叫，响彻长空，寇谦之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一截青色剑尖穿透心脏，冒了出来。 刚刚抵御住反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正是他力量最虚弱的时刻。 白素贞、青黛和魔门高手一起攻击大阵，大家应该都是一个阵营。 却不曾想，青黛根本就没有出力，她将全部力量都留在了这一剑上。 “噗！”一颗心脏被青黛剑气震得粉碎，寇谦之死在了青黛的偷袭之下。 “你找死！”陆修静一声怒吼，双目通红如血，全身真元紊乱，手中拂尘劈头盖脑打向青黛。 “你……”白素贞也惊诧万分的看向青黛，一时却没想好，甚至有些慌了手脚。 只是自幼同青黛一起长大，一起闯荡江湖，亲如姐妹一般。 见到有人攻击青黛，下意识的一剑扫去，架住了陆修静的拂尘。 “白素贞！我跟你不共戴天！”陆修静的师弟惨死，他目眦欲裂，抬手一掌拍向白素贞。 白素贞的实力哪里是他能抗衡的？ “嘭！”一掌将陆修静轰飞，反手一剑刺向青黛，“小青！” 青黛出手偷袭了正在破阵的寇谦之，白素贞哪里还不明白青黛的心思。 现在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怒急攻心，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剑。 青黛的实力与寇谦之，大致在伯仲之间。 哪怕寇谦之全力攻击大阵，又在抵抗反震，青黛若不是全力出手，也根本做不到一击必杀。 此刻刚刚击杀了寇谦之，哪里还有余力抵抗白素贞的雄黄剑。 所以，她根本没有挡，就这样俏生生立在当空，眼睁睁看着白素贞的剑光斩向咽喉。 “嗡……”怒急攻心的白素贞，看到青黛倔强的眼神，含泪的双目，强行收住了这一剑，巨大的反震力，激荡起一阵空间涟漪。 “噗！”强行收剑的白素贞，真元逆乱，一口血喷了出来，歇斯底里的惨叫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你问我为什么？”青黛对横在咽喉前的长剑，看也没看，泪水夺眶而出，“姐姐，看看你在做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现在连我也要杀吗？” “我……我……”白素贞听到青黛的话，彻底呆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半空。 看着青黛泪流满面的脸，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剑。 回头看看那数百丈翻涌的巨浪，还有金山寺数百重伤的僧人。 自己曾经的师兄法海，正眼神漠然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不！ 更像是在看着一个魔鬼…… 我…… 我到底在做什么…… 白素贞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剑，探出手，将青黛凌乱的发丝捋顺，“小青，姐姐错了，别怪姐姐……” “姐姐……”青黛扑在白素贞怀中，放声大哭。 周围几位魔门高手，全部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寇谦之被偷袭击杀，陆修静被一掌轰飞。 这些魔门高手心中一片冰凉，所有人都知道，真的大势已去了。 没有白素贞和青黛相助，他们根本破不开大阵，更不是法海几人的对手。 何况青黛既然能出手偷袭寇谦之，大家自然不敢再继续攻击大阵。 “唉……”白素贞心中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可是她能对法海动手，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向青黛动手。 她扭头看向金山降魔阵中的许悠然，幽幽叹道：“师兄的心意，我明白。可是这数十万条性命，这天下苍生……” 随着白素贞收回法力，漫天雷霆消散，狂风从呼啸变成了呜咽，狂澜奔涌的长江终于开始消退。 许悠然离开阵心，身形一闪飞入高空，朗声道：“师妹，算了吧。看开些，离开谁这个世界都会照常运转。对于许仙，我也早有安排。你放心的去吧……” “放心的去？”白素贞眼圈微微一红，扭头看了看保和堂的方向。 脚下除了她想守护的人间，那里还有她不忍舍弃的一个人。 可是在人间和那个人之间，她只能选择一边的话，叫她如何做出抉择？ 许悠然也明白她的心思，暴怒平息的白素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是一个聪明人。 没有超卓的智慧，无法修炼到这种境界。 她只是看不破情字一关…… 许悠然略一沉吟，诚恳的说道：“师妹你一直在饮鸩止渴，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既然你的办法行不通，不如试试我的办法。” “你的办法？”白素贞疑惑的问道，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可是她自己都很清楚，这希望有多渺茫。 许仙修炼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他自己想放弃就能放弃的，甚至已经不由得他不继续下去。 留在当前境界，心魔爆发只会一次比一次凶猛，终于有一天镇压不住，就会走火入魔。 可继续修炼下去，哪怕功法大成，恐怕也只会变成更加恐怖的魔头。 白素贞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她舍不得。 “我的办法不一定会奏效，不过我愿意全力尝试一下。”许悠然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我的办法成功了，你和许仙也许还有相见之日。” “真的？”白素贞眼前一亮，虽然明白难度必然极大，法海师兄似乎要付出极大代价。 可法海自幼敦厚、诚实，从不说谎骗人。 他说愿意尽力尝试，那必然有一定希望。 “呼……”一颗大石虽未放下，却总算让她看到了希望，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就麻烦师兄了。” 说到这里，白素贞收起雄黄剑，向着许悠然深深鞠躬施礼。 许悠然双手虚托，“成功的概率不高，可总好过这样一直饮鸩止渴。” 白素贞微微一笑，“师兄，刚刚小妹失礼，多有得罪了，还请不要见怪，也请代小妹跟华藏师兄赔罪。” “自己人，不要那么客气。”许悠然淡淡一笑，“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 “那小妹就先走一步了……”白素贞似乎终于解开了心结，笑颜如花，“师兄、小青，我们来日再见。” 青黛连忙拉住白素贞，拿出两枚薄薄的晶片放在她手中，示意她放在额头。 白素贞对青黛是绝对的信任，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将晶片放在了额头。 只觉得一阵微凉，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她有些好奇的看向青黛，刚想开口询问。 许悠然说道：“师妹，这是上界通用的传音符。只是，你没有到达特定位置，无法激活。如果有激活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一切。这两枚晶片的事情，飞升之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任何人……” 白素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 以她的实力自然能感应出来，这两枚晶片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只是她并不知道，没有影响只是因为还没激活。 一旦激活，其中一枚可以立时取了她的性命。 许悠然想埋伏笔，却不想给自己带来危险，这也是迫不得己而为之的保险手段。 “师兄，小青，我先走一步……”话音还在回荡，白素贞已经向漫天乌云冲去，气势暴涨，实力瓶颈瞬间突破。 滚滚雷云弥漫，隐隐有电蛇闪烁，天劫将至。 许悠然微笑着挥手作别，朗声道：“白素贞，勇敢的去吧！你渡劫成仙，我替你留守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