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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姐的生命,换来了郭家这条线,在良心与利益之间,你爸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是假的。”他深色惊惶,试图挽回,“这不是真的。” 我挣扎不得,绝望,“你放我走。我不要再和赵家有任何关系!” 他青筋暴起,看着我的泪眼,眼里也有悲戚,“雁南,我可以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的,是一个公道!你给不了……” 他忽然失控得吻住我,我挣扎,他就死死控住我的头,泪水咸湿,我恨得咬,他才吃痛放手。 却依旧压着我,蹭我的发,“……你冷静一下,我可以想别的办法,你要公道,我给你,我赵家欠你的,我来还。” 雷再打响,门边不知何时出现何清苑的脸。 赵综还将我压在地上。 而方才的不伦,她不知看去了多少。 “你来干什么?出去。”赵综命令。 她的喉头已经机械,声音非常小而孱弱,“爸爸要我叫你回去吃饭,我联系不到你,王助说你回家了,我才——” “滚!” 何清苑脸白。 就趁这间隙,我奋力将上方的他踢开,跌跌撞撞捡起电脑包就跑,撞开了何清苑。 身后是赵综的咆哮,“李雁南!!!” 他来追我,我听见何清苑的阻拦,因为极度紧张我眼前看不清任何东西,只顾盯着脚下拼命跑下楼。 下楼梯的时候还狠狠摔了一跤,我没知觉,立马又站起来继续跑。 才出门,赵综已经追了上来,我拼命跑,跑到小区外,往马路上飞奔。 一辆超速的灰色奔驰迎面而来。 我挥手,车身这才急刹掉头。 陆声迅速得从大雨中向我跑来,“雁南?!” 救兵来了。 我两腿直接一软,扑在他面前的那块湿地,近乎晕厥。 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才没整个人摔在地上。 外头大雨磅礴。 陆声开车,时不时看我一眼,落汤鸡般的我,失魂落魄,紧抱着手里的东西,贴在脸上,望着前方。 陆声把我带到了他家,不是观照堂,是他忙时会去的复式楼,三层高,富人区,他进门,先拿了毛巾往我头上搡揉,给我把头发擦干,拿了一身睡衣给我换。 “先照顾好自己别生病,其余再说。” 我答应。把电脑包也带进卫生间,陆声在一旁看着,纵容我的神经兮兮。 而后,我出来,“你有可以看光碟的设备吗?” 他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 但还是先把我带到书房,“有DV机”。 “要不要我陪着?” “我想自己一个人先看一遍。” 陆声说好,他帮我带上门。 …… 雨下的好大好大啊,是那年我见到最大的雨,水平线升高五厘米,几乎倾巢了整个海室。 走出门,我同陆声相望。 他坐在沙发,就看着我。 眉眼英气,眼神温柔而疼惜,“我查到一点你姐姐的遭遇,抱歉,”他站起身,“是我没让你信任到可以告诉我的地步,你实在不必这样,独自承担下去。我可以帮你,我想帮你,我有这个能力。” 我很快让他跟着我一起看了一遍。 看完。 我昂头,轻轻得道,“你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吗?” 陆声摸着我的发和脖子,缱绻得很。“不仅站在你这边,我还可以做得更多。” 我摇头,“不用。你站在我这边,我就很满足了。其余的证据加上这个,我搜集的已经差不多了——” 他将我调转过去,俯下身查勘我,我的脸色苍白,赢弱,可我的目光特别坚定。 他心一震,“傻不傻,你的证据都是钓鱼执法得来的,一旦交给警察,前后一问,你自己也跑不掉,值得吗?那就是一群人渣。” 陆声说的没错。 为了拿到把柄,送钱,偷拍,给礼,行贿,威胁,我想到的能干的都干了,严格意义上,我早踩了法律的红线。 他不停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固执?” 我把那晚的真实情况全告诉了他。 包括车来时,姐姐如何推开了我,自己被撞死的细节。 “你现在理解我了吗?”我没有哭,冷静道,“我真的特别理解你,你可以不走出来的,因为我也是这样,我一直走不出来。走出来就要付出代价,是,两败俱伤,但是我心安理得,我觉得自己正大光明,不是为了那些人渣,是为了我心底的正义和良知所构造的秩序。” 他的眼圈也红了。 他在跟我共情。 “罪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灭,亲自划上句号。因为李雁南之宿命,从不需他人承担。” 哪怕撞到头破血流,我没有借用他人的光环。 那这样的我,我可以说一句,我为自己骄傲。 我才说完这些字,陆声两手往上,迫不及待得俯下头来亲吻我,他的舌头强势得进入我的口腔,不遗余力搜刮所有空气。 我气喘吁吁,被他拖起抱着上桌,男人两脚插进,身高差使得我昂头,更加深了这情绪浓烈的交吻。 我手不自觉搭在他肩膀上,捏紧。 交吻的口津黏腻,我的鼻尖不熟悉的擦过他的,耳边只听见火热的气息,磅礴的落雨,还有他无言的爱惜。 那之后。 一个夜晚,他陪我去找了吴维。 身边还有吴维的多年朋友,也是经管局的资深同事,作为线人,来接受我的匿名举报。 交接是在绝对可靠,隐秘的环节下进行的。 一系列罪证都当面清点完毕,穿常服的警官站起来,我也站起来。 握手时,他说,“很感谢李小姐的义举,我们警方会尽快行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年辛苦你承担了。” 前一句话是公话,后一句,大概是对我表示得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