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春日宴
“皇后，注意你的仪态。”夜坤霖低沉浑厚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原本还在想着如何能够不着痕迹的将当年的事情吐露出来的谢皇后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尤其在对上夜坤霖那隐含警告的眼神后陡然清醒过来。 皇上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并且已经提前警告了她…… 想到此谢皇后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心中有恐惧，可是更多的事不甘和愤怒。 十三年过去了，她原以为早就不是她威胁的女人，竟然还是让皇上对她念念不忘，这让她怎么不恨？ 可，再恨再不甘，谢皇后此刻依旧只能悉数咽下，并努力作出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状态的不对。 毕竟，前有战王夫妇让端王吃亏，后有珍妃左倾岚出冷宫，且皇上还公然表现出了对珍妃的重视，皇后状态能对才有鬼。 而成为众人焦点的左倾岚，此刻月只是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谢皇后而已，并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仿佛对皇后半点都不感兴趣似的。 而后，左倾岚的目光扫向场下众人，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了苏璃月和夜苍冥身上片刻，不过很快就飘了过去，仿佛那一眼是多么不经意似的。 只是恰好，珍妃那一眼却是被苏璃月给看了个正着。 一开始看到珍妃跟在皇上身侧出现的时候，苏璃月的确是震惊的。 但是现在苏璃月已然平静了下来。 毕竟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平静的，她与夜苍冥和离书都签了，与珍妃之间也算没了婆媳关系。 到时候季小禾一醒，她甚至于珍妃都不会有什么旁的交集。 而珍妃针对自己不过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夜苍冥罢了，而如今她已然如了珍妃的愿，自也不会对珍妃生出那种媳妇见到婆婆的那种拘谨。 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的转变，所以从珍妃坐下开始，她就默默的注意着前方众人的神态，尤其是珍妃的。 而越看，苏璃月心中的狐疑便越深了。 珍妃不仅有神仙一般的颜值……虽说这颜值她莫名觉得十分眼熟，但重点不在此。 重点在于，珍妃此人不仅高颜值，且她的气质也是那种绝无仅有的。 仿佛高高在上，看惯了世间烟火的神女，已然对什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的那种。 且，这种气质，以苏璃月阅人无数的功底来看，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淡然无波，仿佛看透世间一切似的。 可，偏偏珍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那日与自己独处时，珍妃对自己刁难的那般模样，完全与她整个人的气质不符合。 哪怕如今想起珍妃对自己变脸的那一幕，她依旧有种恍惚感。 就仿佛那样的珍妃其实不是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又或者，那样的珍妃，其实不过是一种演绎，一种戴着面具的虚假。 而方才，珍妃看向她的那一眼，她分明看到了珍妃眼底似有一丝波澜划过，就仿佛平静的湖水里泛起了很轻微的一丝涟漪。 所以，苏璃月几乎可以肯定，珍妃方才那一眼或许不是无意一瞥。 可，那一眼究竟代表着什么她却是想不明白。 且莫名的，珍妃的出现让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明明天朗气清，可她就是感觉有种乌云将至的感觉。 这，是错觉吗？ 苏璃月紧盯着珍妃，只可惜珍妃再没向她抬一个眼皮，所以苏璃月根本无从知晓答案。 “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就在这时，贤妃开口，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皇上，“臣妾恭喜皇上。” 所为双喜临门，一喜自是春日宴，一喜则是珍妃解禁。 夜坤霖看向贤妃，见贤妃看向珍妃的眼底满是友好，脸色便也缓和了几分，“多谢爱妃了。” 贤妃没说什么，只勾唇笑了笑，随即看向左倾岚，“妹妹许久不曾出来走动，可要记得去我宫中坐坐。” 这话说得其实也是十分有水准的，就仿佛左倾岚从不曾消失在旁人的视野，只是不爱与人走动罢了。 左倾岚闻言看向贤妃，“多谢贤妃姐姐的记挂，有空我定是要去的。” 语气淡淡，倒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贤妃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其余几妃见状也纷纷向珍妃问候，珍妃也一一答过。 而在中间的谢皇后却仿佛只是一个多余的，这让谢皇后的脸色越发僵硬了几分。 好在，一声锣响，吉时已到，春日宴便要开始了。 谁都没有再说话，皆一脸肃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之一的万公公上前几步，开始朗诵唱词。 唱词大意大概是在这一年之开端的春季，对今年的一种祝福，一愿天下太平，二愿风调雨顺。 而这些步骤虽每年都有，可这一时刻却也是君臣之中的一种信仰，除了苏璃月，谁都显得无比的虔诚。 万公公唱闭，除了皇帝夜坤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起身。 底下众人皆跪地，太后站着，皇后以及诸位妃嫔则是微微屈膝，众人齐狐：“吾皇英明，愿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众人的异口同声十分震撼人心，而每个人的虔诚，此刻更是让苏璃月觉得震撼。 仿佛这一刻，苏璃月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 很快，夜坤霖便让众人平身落座。 之后便是上各种酒水菜肴。 这些酒水菜肴都是有讲究的，桌上须集齐五谷六畜，取‘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之意。 且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全都得齐全。 可见这个时候的人，当真是以食为天。 等酒水菜肴上上来之后，便是祈福舞。 等祈福舞过后，今日的仪式这才算结束了，也就是祈福环节结束。 祈福环节结束，也意味着今日春日宴很是圆满，在众人看来便是好兆头。 而接下来，则是娱乐时间。 宫里养的舞娘乐师登场，歌舞升平，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只是，酒过半巡后，许多人的心思却开始百转起来。 不是说今日皇上要立储吗？怎么瞧着这样子，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皇上——” 就在这个时候，谢皇后出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