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东都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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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被风吹得时亮时暗,汤宝心里叫苦不迭:有卢世勇在,就是四郎加上自己也开不了门啊! “既然卢城门郎说了,大家各司其职守好城门。” 元桥朝卢世勇拱拱手,意味深长的看了四兄一眼,带着邵春他们头也不回的下了城楼。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烟火味,渐渐的,夜空又再次恢复沉寂,这两个时辰,在东都的身上刻下了不深不浅的疤痕,好在不是难以愈合。 只是,多了些一夜无眠的人。 “荷花!” “在的,小娘子,您要起来吗?” “我睡不着……你去看看邵春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若他们在附近,会把那盆春兰搬到山墙上,现在还在台阶底下呢。” 唉,又没有电话可以问问情况,古代就是不方便。洛泱转了个身,干脆坐起来,摸黑去穿鞋。 “要掌灯吗?” 荷花听到声音,已经拿着烛台走进来:“阿慕在廊下,要不要叫他去前院跑一趟?” “不用,阿兄他们回来,邵春也会回来的。他胳膊上还有伤呢,今天不应该叫他跑的,是我疏忽了。” 洛泱只穿了中衣,披了件披风,坐在案前翻着自己写的几篇毛笔字,写得真丑。 繁体字不熟,毛笔也难用,黄蜡光太暗还有烟,白蜡也好不到哪去,好在天气凉快,没那么想念空调。 离开家三天了,好想回家。 今晚应该可以把徐家钉死在棺材里了吧?原主的仇也报了,将军也不会被降职,苏家以后都会好了吧?只是我怎么才能回去呢? 这三天一直紧紧张张,今晚过去看杏花,问了她话,洛泱终于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连起来了。脑子里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松开,莫名有些烦躁。 不!她有个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觉得烦躁,该不是到了亲戚来的那几天吧? 这玩意在唐朝该怎么弄? 上厕所用竹片子已经让她疯狂,好在丁香偷偷拿了黄纸给她。这个时代纸不便宜,特别是读书人崇尚笔墨纸砚文化,用他们认为高尚金贵的纸上厕所,那可是要被读书人爆头的。 真想大哭一场。 还没来得及哭,季扬回来了。他在门口跟丁香嘀咕了两句,便走到内室窗外,隔着窗户对洛泱道: “小娘子,五郎君猜您没睡,让我来告诉您,事情都了了,大家平安无事,您放心睡吧。” “累了一晚上,你也回去睡吧,凶手抓着了,我这也没什么危险。对了,邵春还好吧?他胳膊上的伤有没有碰着?” 问话让季扬有点意外,难怪才三两天,邵春对小娘子就已经死心塌地,他说小娘子眼里没有主人、下人,她确实和别人不同。 “他没事,还……跟着五郎君呢,今晚起火的地方多,趁现在城门关着,洛阳军和衙役还要全程搜查,恐怕这一宿都不能睡了。” “我知道了。丁香之前包了几包点心,想给几位郎君送去,又怕人多不够分,你把它送到将军那里,由他们自己分去吧。” “是。” 季扬走后,洛泱又躺回床上,手伸到枕头底下,本想摸出桃花戒指,却摸到了那块玉珮。 对啊,还有一件事要办,还没找到救命恩人呢。 怎么找?贴个寻人启事? 摩挲着玉珮的手指渐渐慢了下来,还没想清楚,她已经攥着那块玉,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墙之隔的紫竹洲,烛光还亮着,李奏没等回消息也睡不着,他披着外袍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上圣令”翻来覆去。 这块铜令牌做得很精致,大部分是实心的,正反面刻着字,最特别的是,下面有三指宽的镂空。你一块令牌做成镂空,就不怕在用的时候,被粗鲁压扁? 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那镂空花纹,总感觉有些眼熟。忽然,手上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什么: 这花纹是……是…… 我的玉珮! 第三十九章 夫人的赏赐 但凡李奏身边有个婢女,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无奈。 阿凛、阿冽二人,拿着令牌左看右看,若是纸做的,只怕都被他们凑得太近的蜡烛烧了。 “我以前天天看见那块玉珮,怎么就没留意是啥花纹?玉珮的花纹不是长得都挺像的......”阿冽小声叨叨。 他们从小就不用管李奏身上的东西,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以前管李奏吃饭穿衣的,是两个太监,因为他们不能离开长安城,这次也就没能跟过来,送李奏走的那天,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李奏虽然不忍,但他们在今生,至少不用陪着自己早早赴黄泉,多少也是件好事。 “可惜玉珮丢了,船上、路上、马车上都没有,八成是丢在河里......”阿凛有些内疚,如果自己会潜水,就用不着公子下河,玉珮就不会弄丢,公子的腿也不会留下病根。 “好了好了,叫你们来看看,说一堆没用的。出去吧,我躺会,裴大公子回来叫我。” 一觉睡到天大亮,洛泱才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原来掉在袖子里的玉珮顺着袖筒滑到她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掏出来看看,突然有了好主意。她一骨碌坐起来,对着正在卷床帘的丁香问: “丁香,过了昨晚,我的禁足就该解了吧?” “这奴婢可不知道,您要亲自去问将军。”丁香刚去厨下领小食,知道将军、郎君们忙了一晚刚回来。 “我不去,这时候我爹肯定没有好脾气,问了不是找骂?我还是去问问我娘吧。” 梳洗打扮之后,洛泱坐到桌前,今天的小食是偃月混沌,其实就是后来的饺子,里面包的是羊肉胡椒,说是能够祛春寒。 确实,虽然已经过了立春,风吹在身上还是挺凉的。 披着碧色风帽斗篷的洛泱,穿过牡丹园,走在荷叶还没有露出水面的荷塘边,她突然想起让小厮放掉的那几条花鱼,不由得穿过荷塘边的凉亭,走到亲水台边,探头往池塘里望。 “小娘子,您当心点,水边危险......” “放心,离得还远呢。” 鱼还没看到,就听到花园里“咣当”一声,跟着就传来声惊叫:“啊呀!走路没长眼睛呐!” “抱歉抱歉,怪我没长眼睛,秦大娘,我替您捡。” 亲水平台位置低,洛泱、丁香转头循声望去。 远远见一个拿着木桶木勺,正在给花浇水的婢女,撞到了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娘,把她手上抱着包裹撞掉在地上,里面包着的银钱衣裳露了出来。 那婢女怕她生气,边捡边羡慕的说: “秦大娘,这又是夫人赏您的吧?夫人对您可真好,奶过郎君的就是不一样。” “这次你可说错了,我的功劳,只有奶过郎君这一条吗?我告诉你,今儿......我可立了个大功!” 秦大娘得意洋洋的说着,捡起一串佛珠手串显摆道: “看看,这可是宫里赏的玛瑙佛珠,夫人也就得了两串,其中一串给了我。” 见秦大娘不生气,那婢女放下心来,又继续夸道: “我们都是笨笨的,哪像您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才能得夫人欢心?您今儿立的是什么大功?让我也学学,将来还能在夫人面前讨个好。” “这可不能说,不过,看你嘴甜,大娘我就告诉你一句半句也无妨。就是啊......与夫人最宠爱的郎君有关!” 秦大娘说完,抱着重新包好的包裹,笑眯眯的走了。 “这人也是府里的?” “以前她是大郎君的奶娘,后念她有功,将军替他读过两年书的夫君在府衙里,找了个书吏的职,又让她一家三口都脱了奴籍,早就不在府里了。” 原来是个奶妈。她为何会得阿娘这样大的赏赐?而且又怎会与五兄有关? “丁香,我们等会儿再去阿娘那里,先去五兄那里看看,前面可不就是阿兄们的院子?” 几个郎君的院子都静悄悄的,看样子,不是在睡觉,就是还没回来。洛泱进了那间墙上没长地锦的院子。 “小娘子好,五郎君在屋里闷闷不乐好半天了......” 阿德看见洛泱像见了救星,五郎君很少发脾气,所以一旦不高兴,连身边的仆从都不知怎么哄他才好。 看来还真有事? 洛泱一个人走了进去。 大白天的,屋里拉着窗帘,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洛泱走到隔帘前,正想要不要叫他,只听里面元桥不悦的说: “出去!不是说了,不叫不许进来吗?” 这么反常?洛泱四下看看,点燃一支蜡烛,帘子一掀走了进去: “偏不出去,我要看看这黑咕隆咚的屋里,是不是藏了嫂子?” “洛泱?你怎么来了?” 元桥翻身坐起来,他连外袍都没脱,根本就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洛泱走到床边,掀开枕头念叨道:“嫂子呢?藏哪了?” “哪有什么嫂子?有也不能藏在枕头下边啊。”元桥被她逗笑了。 “说说吧,你不是说事情都了了,大家都平安吗?做了什么错事,需要你躲在屋里反省?” 洛泱将窗帘一拉,内室亮了起来。 元桥有些吃惊的看着妹妹,喃喃道:“小妹,你还真是能掐会算?你怎么知道我做了错事?还真是错事......差点酿成大错的事。” 这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元桥心里憋得难受,因为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错。 这么严重?难怪阿娘要赏一堆好东西给秦氏。 “呃......能不能说给我听听?万一是你想错了呢?”洛泱在他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开了窗,屋里没那么闷,元桥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他看着洛泱笑道: “小妹,你既然能掐会算,那你算算,我们家五兄弟,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这......茫茫历史长河,真实记载并流传到现代的人和事,如同沧海一粟,苏家除了开国将军苏定方,子孙后代的记载少之又少,我又怎知你们这些八世孙的历史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