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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娱乐圈都不知道我很有钱 第93节

    第75章 玫瑰

    ◎庄园。◎

    从港城转机去法国的时候, 宁家人将她送到了机场,明岚很不舍地抱了抱她说:“自己到了国外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贪凉, 也别到处乱跑, 有什么事, 你就让那边的管家帮着处理,知不知道?”

    蒋姒面容乖巧温顺:“知道。”

    宁夏也满脸遗憾:“可惜我最近不太想见到你那位混账姑父,所以不能跟你们一起出国。”

    “姑姑”宁昊清人畜无害地开口,“我姐他们度蜜月, 你跟着去做电灯泡才不像话吧”

    他们默认小两口需要独处空间, 新婚燕尔的, 正是需要培养感情的时候, 好端端的, 跟一个电灯泡在后边像什么样子?

    宁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你嘴多。”

    宁昊清笑了笑, 并不在意宁夏毫无威慑力的言语。

    宁翰博拍了拍谢权的肩膀:“好好照顾姒姒, 出了国也别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家里人担心。”

    “嗯”谢权倒是很听宁翰博的话。

    宁家就只有宁其臻没来, 他被互联新城的项目绊住了手脚, 项目工程落成时间有限, 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操心。

    出发前, 听说互联新城施工现场出了点问题,问题不大但是很棘手,他这个项目负责人必须到场, 所以一大早就匆匆赶过去处理项目上的事情了,到现在也没能抽出空过来送机。

    明岚不放心地叮嘱再三, 蒋姒始终眉眼带笑, 她起初并不习惯这种被家人关心的感觉, 可是和宁家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已经能慢慢接受这种好意了。

    宁翰博看了眼时间,故而上前拉开了妻子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再说下去,姒姒他们就要错过登机时间了。”

    登机时间快到了,明岚再怎么依依不舍也得放手,她目光始终望着自己的孙女温柔地说:“还好,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蒋姒只以为她是指等他们回国以后,会在京城见面,笑容愈发真挚地朝她挥了挥手说:“等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去看望您。”

    “好。”明岚也笑,温雅的眉眼笑容格外和蔼。

    进入登机口的时候,慢慢见不到宁家人的身影了,蒋姒莫名有种失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天从宁府出嫁一样,很不舍。

    无形之中她与宁家人产生了羁绊,所以才会萌生出不舍的情绪,不过短暂的分离,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庆幸地是如今她是自由的,不是被拘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哪儿都去不了。

    天高海阔任鸟飞。

    她若是真想见他们,也可以随时回来。

    *

    从港城到法国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等他们到巴黎机场已经很晚了。

    刚下飞机,就见到了宁夏口中那位“混账姑父”,贺家的掌权人贺闻州。

    贺闻州跟她想象中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姑姑口中那位古板到无趣,满身铜臭味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相反他英气儒雅,看起来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不过幽默细胞是差了点,偶尔有意识地缓和气氛,搜肠刮肚冒出那么一两个冷笑话,反倒将气氛搞得更加尴尬。

    蒋姒偷偷打量了他两眼,说实话,她一直以为宁夏会更喜欢和自己性格比较相似的人,比如艺术家之类的,唯浪漫主义是从。

    宁夏虽然是宁家小姐,宁家对她的约束却不像是梁家对自己的子女那样诸多规矩,刻板到一板一眼,强迫着下一辈按照他们制定的人生轨迹行走。

    他们给予了宁夏最大的尊重,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也可以自由抉择自己的婚姻。

    宁夏曾跟她说:“其实兄长为我们付出了很多,我和二哥之所以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都建立在兄长的牺牲上,宁家这个重担必须要有人挑起来,兄长主动揽下了一切,只将自由交还给了我们。”

    所以宁家对宁夏来说是她挑选另一半的底气,也是为她避风挡雨的港湾,但绝对不是束缚着她的牢笼。

    要不然宁夏也不会养成现在这样随性而安的性子,像一阵热烈的风,拂面而来,仿佛能点燃整个盛夏。

    她太耀眼了,这样的人,根本抓不住。

    旁人都以为贺家和宁家是基于商业联姻的基础上,才会有了这桩婚事,可实际上宁家根本不需要卖女求荣,和贺家的婚事,是宁夏自己做的选择。

    她想嫁给贺闻州,当父母的除了认可以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来之前,蒋姒就很好奇贺闻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能让宁夏姑姑那样热情似火的性子也化成绕指柔,心甘情愿地跟他步入婚姻殿堂,为他开枝散叶。

    如今见到了真人,蒋姒恍然大悟。

    贺闻州身上的特质,似乎是旁人没有的,成熟沉稳,最重要地是长相不俗。

    宁夏姑姑是艺术家,天生对“美”有极高的追求。

    她猜想大概最先吸引到宁夏姑姑的地方,应当是姑父这张脸吧?即使年月增长,眼角有了些许细纹,依旧不减风华。

    也难怪贺新禹长得那么好看,一个导演长得比艺人还要扎眼,圈子里要真想找出那么一两位比贺新禹还好看的男艺人,恐怕不容易。

    “姒姒,怎么了?”贺闻州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笑容都是温和的,不过蒋姒在圈子里见多了,她分辨得出来,真情和假意。

    同样是温和的笑,宁其臻是真的关心,还带着那么一丝纵容,贺闻州这就更像是礼貌性的寒暄,就连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好像是经过了精心计算一样,透着一股虚伪。

    小叔叔温和的假面下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对不关心的人事物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地不在意,而姑父不一样,他客套且有礼貌,将教养刻在了骨子里,但是呢,这只是一种机械性的行为,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在其中,骨子里就是冷的,若说有那么一丝特别的话,大概是因为喜欢姑姑,所以爱屋及乌,对她还算不错。

    蒋姒在法国只有酒庄,原本是打算直接住酒店的,但是谢权已经安排好了住所,姑父作为东道主,也替她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她倒是没所谓,本来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酒庄是如何运作的,住哪不重要。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座城堡,有点像是她过去看外国影片时见到的那种古堡,看起来已经建造了很久,透着历史的沉重感,巍峨壮丽。

    贺闻州将他们送到地方后,因为还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

    蒋姒站在车边望着城堡,菲佣在帮忙从后备箱里拿行李进去,谢权踱步靠近说:“走吧,谢太太,去参观一下你的城堡。”

    “我的城堡?”

    蒋姒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却只是笑着伸出了手。

    他的手宽大又干净,掌心纹理十分清晰,不像她的掌纹冗杂纷乱,纵横交错。

    蒋姒弯唇笑着,伸出手去,手被瞬间握紧,男人牵着她往里走。

    城堡太大了,想要一下子逛完是不太可能,谢权只牵着她上了楼,推开其中一间房门。

    菲佣已经帮他们将行李送到了房间内,衣服也都已经整理好挂起来了,只有贴身的小行李箱没有被打开而已。

    她站在露台上往外看了眼,见到后边有种植了大片玫瑰的花圃,跟她在宁家见到的不一样,宁家的玫瑰花园没有这么宽阔,站在这里眺目望去,能看到的几乎都是玫瑰花,仿佛一片花海。

    谢权手撑着护栏,从后环着她温声问:“喜欢吗?”

    蒋姒笑着点头:“很漂亮。”

    她回头看他:“你特意租在这里的吗?”

    “租?”谢权失笑,“谢太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什么意思?”蒋姒怔了一下,有点惊讶,“这里难道不是租的吗?”

    “不是。”

    她还以为是谢权看中了这片玫瑰花海才特地租下来的,竟然不是吗?

    男人眸光深邃悠沉,薄唇凝着笑意:“三年前,我在这里休养过,当时这里没有这片玫瑰花海。”

    是他三年前,种下来的。

    那段时间,他的确是因为出了点问题,所以才选择出国,此后就一直在这里休养。

    他那时出国养病,最严重曾到了五感消失的地步,不知昼夜更替,不知日月轮换,每天都在这里,哪儿都不想去,

    主治医生建议他找点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他没什么感兴??x?趣的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很在意的东西。

    见到谢明深和闻棠的遗体,他也没什么感觉,他的父母纠缠了半辈子,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谢明深因为他是闻棠的儿子,所以偶尔还能勉强对他展露几分为人父的慈爱。

    闻棠因为他的身上流淌着谢明深的血液,对他这个儿子向来是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冷漠、忽视,浑不在意。

    随着慢慢长大,谢明深觉得他不像闻棠了,对他的态度也变得不冷不热,比起父子,更像是老师和学生,客套疏离。

    谢明深有病,闻棠也有病。

    谢明深偏执,占有欲强。

    闻棠被逼出了抑郁症。

    闻棠又不爱他的父亲,连带着也不爱他。

    父母几乎不吵架,只有无止境地冷战。

    多数是谢明深低头,只是他的低头不得其法,总是在下一秒又原形毕露。

    谢明深对闻棠束手无策,临死前还能笑得出声,既恨又爱,也不知道恨更多,还是爱更深:“闻棠,你再恨我,死后,我们也是要葬在一起的,你的墓碑刻的是谢明深之妻。”

    “生同衾,死同椁。”

    “就是死,也别想逃开我。”

    谢明深可以跑,他没跑。

    大抵是知道闻棠永远不可能爱他,所以闻棠想让他死,他便随了她的心愿。

    闻棠脸色苍白,被浓烟熏得呛咳不止,被火舌吞噬前,那个表情,也不知道是解脱而是畅意,复杂得让他无法分辨。

    他的父母,因为“爱情”,几乎放弃了一切。

    谢权也没想跑,即使一向忽视他的闻棠,让他走,他也没走。

    那大概是他生下来这么久,唯一一次感受到了母亲的善意。

    直到……

    火海里传来谢妗妗哭泣的声音。

    也不知怎么。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同样泪眼婆娑的一张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同陶瓷的脸颊憋得闷红,嘴唇惨白,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喊疼。

    她多乖啊,从来都是笑吟吟的。

    唯独哭了那一次,她磕碰得很重,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受了伤。

    那只小小的手紧紧抓着他不放,嚷嚷着疼,又不知道是哪里疼。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哭起来会这么惹人疼。

    拉扯着他的情绪,控制着他的身体,像绷紧的弓弦,一刻都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