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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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沨盘坐于床榻,调动体内气息。 灵力亏空,运转不畅。 少女皱了皱眉。 先前的两场战斗,她不仅身负重伤,还经历了短暂的走火入魔,此时已元气大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清心修炼才能恢复。 而之后的一段日子,真如幸隽清承诺的那般,仕沨负责安心修养,而他负责照顾她。 幸隽清端着药碗坐到床边。 正在打坐的仕沨睁开眼,嫌弃地皱了皱脸。 “药味真难闻。” 幸隽清用勺子将深褐色的药搅拌几圈,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递到仕沨嘴边:“张嘴,喝药。” 仕沨撇撇嘴,还是乖乖张口。 幸隽清一勺一勺给她喂药。 仕沨盯着幸隽清俊秀的面容。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眼帘时尤为好看。他又忽然抬起眼,一双清泠的黑瞳仔细盯着她喝药的动作,生怕她耍小心机吐掉一样。 幸隽清给她喂药时总是很认真,好像耐心永远用不完似的。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仕沨忽然开口问道。 她还记得当初的幸隽清有多冷漠、多恶劣,若不是她脸皮赛城墙厚,一般的女子早被他的刻薄气哭了。 幸隽清拿勺的手一滞。 他抬眼看进仕沨的金色双瞳。这双眼睛率真又妖冶,正如她的主人一般。 幸隽清用勺拨动中药,深褐色的液体泛起微小涟漪。 他想起仕沨对他说,睡一会吧,有我在。那时,她背上的灵力很温柔。 他想起仕沨浑身是血地敲开房门,挂着比哭难看的笑,却将刀柄递给他,只说了一句“给,解药。” 他想起仕沨将崩溃的他环在怀里。她抚摸着他的脑袋,自己却无声地流着泪。 最后,他想起仕沨勾着他的身体,却迷糊地念叨着别的男人。 幸隽清只觉得心向下坠。 他差点忘了。 仕沨待他好,却没有情。 他是她一眼相中的玩物,仅此而已。 他明明早就知道的。 幸隽清搅动药碗的手停了下来,与仕沨四目相对:“我说过,你……若能回来,我任你摆玩。” 仕沨歪头思考。 前往乌村前,幸隽清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当时他说的是,若能取得解药,我任你摆玩。 解药确实拿回来了,但幸玉泉还是死了。 仕沨也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完成了他们的约定。 但是她没有纠结太久。顽劣的本性还是占了上风,她笑道:“这样啊,那你用嘴喂我喝药吧。” 幸隽清一愣。 仕沨蹙眉,瞥了眼药碗:“这药这么苦,只有我一个人尝,也太不公平了……” 不等她说完,幸隽清舀起一勺药,含在口中,欺身吻住仕沨。 他单手撑着床靠,将仕沨环在自己的身下。少女配合地张开嘴,他的舌头裹着苦涩的汤药送进她的口腔。 他没有立即收回这个吻,而是更加放肆地用舌头纠缠她的唇齿。他越吻越深,仿佛要将这苦味舔舐干净似的。 仕沨从背后抱住他的脖颈,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停下,可是幸隽清还是从深吻中抽离。 他擦了擦仕沨的嘴角,轻喘着气:“还要继续喝药。” 仕沨一脸计划没有得逞的失落:“你真严格。” 幸隽清勾了勾嘴角。 仕沨怔愣地望着微笑的幸隽清。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他微笑时,仿佛月下清霜之上,被人摆了一朵洁白梨花。 在他的清冷中,多了一分恰到好处的温柔。 幸隽清却没有回答。 他又含了一口药汤,欺身吻住少女的唇。 在幸隽清细致入微又没羞没臊的照顾下,仕沨的身体已恢复大半。虽然灵力周转依然不畅,可下楼走动,活动筋骨是没问题了。 不过,幸隽清好像还是很不情愿她离开房间。 某日,幸隽清有事外出,仕沨决定给自己放个风。 她穿上墨色长袍,戴上鸦色斗笠,黑纱遮挡面部。 这身熟悉的装扮,真是久违了。 仕沨走下楼。派发悬赏单的地方少了阿游的张罗,纸张层层迭迭地散乱在桌面。 仕沨走到桌边,悠闲地翻看着。 要吃饱饭,先得干活。 仕沨自认是一个勤奋的打工人。 忽然,一声惊喜的呼声吓了她一跳。 “这不是斗笠女侠吗?” 仕沨一脸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一桌吃着饭的男修欣喜地站起身,“这身打扮……确实是击退骨火帮的斗笠女侠啊!” 话是没错,可这绰号也太土了点。 仕沨有些尴尬,不想食客们一呼百应,纷纷激动道:“姑娘真是女中豪杰,为民除害!” 忽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仕沨不禁脚趾抠地,只得也向众人点头示意。 而食客们的议论声还未停止:“听说那引来骨火帮的灾星也住在宁日客栈,真是晦气。” 仕沨忍俊不禁。她和幸隽清,一个成了英雄,一个成了祸害。若这些人得知,斗笠女侠与灾星同睡一床,以嘴喂药,会是什么表情? “说起来,我曾见过斗笠女侠与那鹤发的灾星一同吃饭……”一食客犹疑地开口。 “哎,你不知道,那灾星有女人,绝不会是女侠。” “是啊,那灾星的女人从不穿黑袍,总是一身织锦外衣,妖里妖气的。” 一群人越聊越激动,幸隽清与凤西简直被描绘成了一对妖魔鬼怪。 仕沨觉得好笑,却也懒得再多听,继续翻看悬赏单。 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她手一滞,只觉得心中冰冷。 有人以高价悬赏谢一昶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