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所谓聪明人
三楼另一包房。 原本余凡不再李士群的邀请之列的。 然，他以副市长的身份主管这全上海的治安问题。 全上海的伪警察调动任命，都必须有余凡的最终批复，方能实施。 正因为此，伪上海市市长傅以行调动伪警配合76号的行动，都是得到了他的首肯。 其实，余凡也不想如此的。 他同意伪警协助76号，就等于在自己的罪孽上填了一笔。 若是有一天日本人被赶走，他是可能会遭到清算的。 可有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余凡同样是如此。 当初，傅以行给他说这件事时，他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但是处在他这个位置，根本就没有办法。 他敢说不同意？ 他肯定是不敢的。 主要是其中道道牵扯太深。 假如没有76号参与其中，可能他还可以找各种理由来搪塞。 但是76号掺和了进来。 76号是得到了周佛海的授意，因此推行中储券的行为才很是过激。 如果余凡找理由去搪塞傅以行，很可能李士群都要在背后对他使刀子。 倒不是他害怕那些阴谋诡计，但如今他身边不止他一人。 有女儿赵子衿，还有女婿谷雨。 因此，他需要考虑的就太多了。 没办法，做任何事他不得不以他们为先。 过去他亏欠赵子衿母女太多，他一直都想弥补过去。 她已故去，唯一能补偿的就是在女儿而上。 对于谷雨就是爱屋及乌了吧。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牵扯到他们俩身上来。 所以，只要说个不字，傅以行要求换人是小事，要是连累到谷雨和赵子衿，就是他的过错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余凡不得不答应调动伪警协助傅以行。 也别说，推行中储券的事情，傅以行确实是做出了些许成绩，甚至为此还得到了李士群的赞扬。 说李士群能顺利升任警政部次长，其中有一份傅以行的功劳，丝毫不为过。 如此一来，李士群的升迁宴，当然是不可能少的了他傅以行的。 只不过由于身份地位不够，不可能上主桌陪同一群大人物，就只能和余凡挤在另一间包房中。 正正是因为这情况，刚刚李士群一群人下到二楼，他们也没有跟上去。 原因无他，他们不够格，跟上去用处也不大。 恰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刚刚二楼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不清楚的。 虽说傅以行没有特别关注外面的情况，但是其随行的保镖不等于不会去关心。 一名优秀的保镖，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随时要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因此，二楼发生的事情，他随行的保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刚开始，事情还没有发酵之时，或许还没觉得什么。 不过当曾徽安和中川杏接连出现，顿时就觉得事态发展有些不妙了。 那保镖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只是觉得应当立即报告给自己的主子，于是赶紧就返回到包房当中，将外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以行。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傅以行听到此，神情当即就沉了下来。 和谷雨过去虽没有打过交道，但并不代表他并没有听说过那些事情。 于是有些担心不已的看向了一旁的余凡。 余凡见状，有些不解的问道：“傅市长，发生了什么事情？”zWWx.org “余市长，你女婿在下面。”傅以行回道。 “我女婿？”余凡一愣，“你说谷雨？” 见到余凡此番反应，傅以行心里忍不住鄙夷了一番。 你除了谷雨这个女婿，还有几个女婿？ 若是放在平常，他还可能打趣一番，但是现在这个关口，那里还有打趣的心思。 刚刚听手下人说，好像李士群隐隐处于下风。 丢脸事小，但这样岂不是全都给谷雨做了嫁衣？ 李士群谋求的事情，他多少也是知道几分的。 若是他一失势，今后还想靠着他往上挪动挪动，恐怕也要无望了。 既然恰好余凡在这儿，让他将谷雨劝退，岂不是让李士群欠自己一个人情？ 要知道，李士群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机会的。 “余市长，正是令婿谷雨在下面跟李部长起来冲突，你看是不是？” 傅以行用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余凡。 余凡皱起眉头沉思了起来。 对于谷雨的事情，他向来就不怎么过问的。 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当初嵩明曾经拜托他，以及周佛海请他伸以援手的事情不？ 谷雨是怎么回应的？ 根本不给他这个岳父半点面子。 还多次表示让他不要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 经过这两次事情之后，翁婿俩坐在一起，多半都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很少会再去触及那些较为敏感的话题。 如今不想，翁婿俩却是在这种场合下，将要撞在一起。 想到过往，余凡不免有些犹豫起来。 对于谷雨道脾性，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要是他说不得事情，想要说服于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也是他不想掺和进去的原因之一。 但是，今天若是他不在场，随便找个理由也就推了。 可恰恰他在现场，还知晓了此事，若是再想找个理由撇脱，好像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同时他也担心，若是从中调和不成，怕是面子都要丢尽了啊。 “余市长，此事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何况你有事不清楚，什么都好欠，这人情最是难欠。” “今天我们要是帮李部长解决了这个危机，他日你我不都有机会…” 傅以行说着，当即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 余凡又不是笨人，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潜台词。 他想表达，今天帮李士群解决麻烦事，他傅以行高升了，这上海市市长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吗？ 理是这个理。 但是，事情他不会这么回事啊。 你们看似很是简单的事情，在我眼里一点也不简单啊。 要是事情真是那么容易好处理，我还需要这么为难？ 见着余凡半天不回应，傅以行顿时有些不悦了。 可是事情全都系于他一人，心中就算有些不满，他也不好表露出来。 不得已换上一副请求的神色道：“余市长，此事恐怕只有你能够解决，还请你能伸个援手。” 傅以行其人，想来跟余凡都不是很对付的。 过去你想让他在余凡面前说个软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为了傍上李士群，他尽是连老脸都顾不得了。 此刻的余凡，心里是很想拒绝的，然而他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得罪一个傅以行就够难受的了。 要是再将李士群也给得罪，今后的日子恐怕也难过啊。 还有，这也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当初，他跟嵩明秘密会面，一直就抱着少做少错的原则，尽量不要去沾染那些屎尿。 长时间以来，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反正那些迫害抗日志士的事情，几乎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他也并没有袖手旁观。 他也是用着自己微薄的力量，尽力让那些被捕的抗日志士，少遭受一些皮肉之苦。 至于说搭救，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可现在，想要袖手旁观，怕是不太可能了。 唉！ 真是为难啊！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想来想去，余凡终是觉得撇不开，只好答应了傅以行的请求。 傅以行听闻此话，立即起身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余市长，请！” 看到此，余凡心中又是忍不住一阵感叹。 过去的傅以行，何曾有过如此客气啊。 心中颇为有些无奈，也是不得不跟着对方一同往楼下走去。 此刻楼下，谷雨正在毫不客气的挤兑着李士群。 谷雨此刻的身份不一样了，李士群等人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们没有办法不去重视。 假如谷雨一介白丁，怎么做都是不过份的。 然而，一旦当他有了护身符，李士群就不得不有些忌惮。 他们敢同任何人较劲，就是不敢跟日本人较劲。 影佐祯昭其人，他又不是没有接触过。 表面看起来很是容易相处，实则这种人最是难相处的。 可能有些事情他不会说什么，但保不准他就会暗地里下绊子。 而且会让你栽的莫名其妙，还找不到半点缘由。 “那个…” 李士群刚想开口解释什么，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急促的脚步声，是傅以行的。 至于随同一起而下的余凡，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随着两人的到来，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了过去。 李士群一见，心里顿时忍不住一喜。 他怎么没有想到谷雨的岳父大人在此啊。 心里想着敢要上前去打个招呼的，一同而来的傅以行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 见此，李士群堪堪止住了脚步。 傅以行见到此，刚刚紧张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缓缓而来的余凡，到没有刻意去关注这些小细节。 实则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 傅以行让他出面的理由，不就是想要他来当个和事佬吗。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就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 “谷雨你也在啊，刚刚怎么没看见你？”余凡笑笑的，很是随意打着招呼。 其实刚刚看见余凡和傅以行一起出现时，谷雨就已经猜测到了他出现的目的。 不就是来劝和的吗？ 看着李士群手下也不无聪明人嘛。 似乎这个聪明人，好像还是傅以行。 当真是有趣了。 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所谓的聪明人，会不会猜到，你已经是军统的刺杀目标了。王南北的1938：除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