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汪季新抵沪
一连数天过去，海上的天气情况都不怎么好。 还是未跟汪精卫联系上，日本人急得向热锅上的蚂蚁。 有人提议，按航线原路返回，说不定就能寻到。 不过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大家否决了。 茫茫大海，想要寻一只小船，谈何容易。 要知道面对狂风暴雨，稍不注意就会偏离航线。 那怕你是原路返回去寻找，也根本无济于事。 很是无奈的，影佐祯昭只得命令货船降低航速，慢慢的向南中国海驶去。 这一日，风和日丽，货船徐徐进入南中国海。 电报员如同往常一般，打开发报机搜索着信号。 不多久，只听到“哔”的一阵声响，信号终于有了反应。 “有信号了，有信号了。”电报员兴奋的喊了起来。 听到电报室的喊声，影佐祯昭一群人飞奔而来。 “确认是汪精卫的？“”影佐祯昭惊问。 “确实是他们的信号。”电报员语气极为肯定。 至此，影佐祯昭多日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 当即就催促着电报员道：“你赶紧询问他们现在何处，情况如何？” “嗨！” 电报员不敢迟疑，飞快的发送着询问电报。 不多时等来了对方的回应。 “前几日遭遇风暴，我船迷失方向。” “现情况一切良好，还有半日即可进入南中国海……” 译报员逐字翻译着，影佐祯昭就在一旁一字一字的朗读着。 电报内容中除了叙述汪精卫船的情况外，末尾还附带了此时的航向坐标。 “赶紧去查一下距离我船还有多远。” 看完电报之后，影佐祯昭将电报递了中川杏。 中川杏领命而去。 数分钟后，中川杏去而复返。 “大佐阁下，汪精卫船距离我们还有大半日航程。” 影佐祯昭闻言，思索了片刻才道：“降低航速，将我们坐标告知对方，让他们务必今晚之前赶上我船。” “嗨！” 一众人等领命而去，谷雨却是悄悄退出来船舱，来到了甲板之上。 海上果真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天气是个好天气，却不是个好日子。 古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古人诚不欺我也！ 谷雨深感无奈！ 他原本还期望着，这场风暴能让汪精卫藏身鱼腹，不想… 唉！ 看来上海滩从此不太平了。 当夕阳映照在海面之时，汪精卫的船只出现在了海面上。 傍晚时分，两船汇合，汪精卫在影佐祯昭的坚持下，最后还是登上了日本人的商船。 如果不是顾忌太多，那一刻谷雨真有想当场将汪精卫刺死的打算。 最后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重新启航之后，除了睡觉吃饭的时间，汪精卫就和影佐祯昭几乎时时刻刻就凑在一起。 两人所交谈的内容，无非是汪精卫所谓的“和平运动”。 和平运动的核心，其实就是卖国求荣。 汪精卫大谈，只要日本人给予其全力支持，就能让他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上海。 很显然，这些话题也非常符合当前日本人的谋划。 影佐祯昭也当即表示，一定会在自己的能力之内，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不几日，经过一路的颠簸，汪精卫终于在影佐祯昭的帮助下，偷偷摸摸的潜到了上海。 当他踏上上海的土地时，忍不住感慨道：“上海，吾之所愿也！” “汪先生，上海就是你施展才华，实现抱负之地。” “今后我们双方一定要精诚合作，以实现大上海昔日的繁荣为己任。” 影佐祯昭也适时说道。 “这一切当得感谢影佐先生之功。” 汪精卫言语真诚。 “汪先生客气了，请！” 影佐祯昭也是极尽客气，当即就招呼着汪精卫上了来迎接的车辆。 而跟在后头的谷雨看着一切，只是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当然，他也根本没有办法评说。 此刻，汪精卫已经到达上海，剩下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所左右的，于是当即就向影佐祯昭辞行。 “谷先生，虽然你是作为我特别助理随行，但我仍还是要说声辛苦了。” 这一路来，除了最后搭救汪精卫离开公馆，实际上谷雨所做之事并不多。 不过就只是这一件事情，就差点让他陷入死敌。 从离开遭遇伏击，以及后来被法军追击，整个过程说起来好似并无凶险之处，实则处处暗藏风险。 就拿刚刚公馆前的那场袭击来说。 如果不是谷雨事先有所应对，再加上他临场决断，不止是他，就连中川杏也别想离开河内。 再后来，法军一路追击到城外，可说全是谷雨之功。 这期间稍微出现点变故，他和中川杏、丸山三人，就真的要滞留在越南了。 越南和上海相隔数千公里，就算他平安返回，这之间要花上多少时间，又要耽误多少事情。 要是军统长时间得不到他消息，估计要怀疑他又叛变之心了。 好在，一切没有出什么差错。 此时影佐祯昭对他说辛苦，他自然也知道所指为何。 “影佐先生，一切都挺完美的，不是吗？”谷雨笑了笑道。 “确实如此。”影佐祯昭见状，也是一笑，“这些时日你就好好休息一番，丁默邨那边抽空过问一下就行。” “明白。” 谷雨点头。 随后，影佐祯昭特地腾出一辆车来，让中川杏将谷雨送回季宅。 原本谷雨是想拒绝的，可想想还是没有拒绝。 汪精卫返回上海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会有消息走漏，对日本人来说仍旧是件机密之事。 这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会严密封锁消息，为接下来的事情做谋划。 不过，这仅仅他们单方面以为而已。 在河内的行动，常凯申的人早已知晓，说不定此时他案头之上，就摆放着关于此事的各种报告。 从常凯申过往的做法来看，国党会不会承认汪精卫已经叛逃不好说，但肯定军统和中统会就此做出一些针对性的反应来。 要不然人人皆学汪精卫，这个仗才真没法打了。 回到季宅，让谷雨有些意外，赵子衿竟然不在家。 不在也好，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汪精卫的事情做一个汇报。 当即，他从暗格里取出电台，找到密码本快速拟了一个电文。 电文内容，主要就汪精卫投敌一事做了一个简要说明，并且严明这段时间就是被影佐祯昭带往河内处理此事。 拟好电文之后，谷雨打开电台调到约定频率，快速的将电报发送了出去。 原本谷雨所在的情报小组，所有的电文传递都是通过林其书来传递发送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谷雨不至于被暴露。 自从特工机构成立之后，丁默邨李士群就一直监视着上海的地下电台。 在上海，存在着很多目的不明的电台。 这其中有商会、有私人，更多的是那些见不得光的。 返回上海这么长时间，谷雨这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一电台。 本来他也不用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非要自己来发送这份电文的。 只是他刚刚返回季宅，就立马出去，他怕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如果要是日本人留了一个心眼，派人盯住他的话，岂不是一切都糟了。 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亲自发送这份电文。 发完电文后，谷雨顿了一下，重新将频率调到一个新的频段，然后原样不动的重新发送了一份。 不多时，电文发完，谷雨关掉电源收拾好发报机，准备放回暗格之时，房门毫无征兆被推开了。 谷雨慌忙拔枪，枪口直指门口。 站在门口的赵子衿，瞟了一眼桌上电台，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只是抬脚进门，返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点声音？” 见到是赵子衿，谷雨随手将手枪丢到了桌上，继续将电台收好放到了暗格之中，对她尽是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不过这话语之中，似乎是带着点责怪之意。 “是你疲惫了，一回来就只顾着这些事情，竟然没有半点警惕之心。” “要是今天出现的是别人，我看你怎么解释。” 赵子衿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开始数落起谷雨来。 “这房里除了你能进来，还会有谁敢进来？”谷雨一笑，丝毫不以为意道。 “你可别忘了，这院子里还有小童在。”赵子衿白了一眼道。 这一下倒是让谷雨愣住了。 小童作为随嫁丫鬟，一直就照顾着两人的起居。 他们俩的这房间，她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的。 她的身份背景，除了知道她自幼就被卖到余公馆为婢，其他就再无更多的信息。 谷雨对此还特地派人到她的老家查探过。 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十户九空，小童老家所在的村子，也早就变成一座荒废的村落。 因此，她的身份根本无从查起。 陪嫁过来之后，其人又一直安份守己，赵子衿自然也找不到借口将她遣离，只得继续将她留在了宅子之中。 不过并不等于就可以对她放松警惕，万一她的身份有问题怎么办。 “我看过了，她此刻不在房间中，也不在这院子里。”谷雨回答。 赵子衿很是无奈的瞪了谷雨一眼，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大的人，真不知你们军统是怎么看中你的。” “难道你回来就只是为了来揶揄我的吗？” “你就不想知道我此行做了些什么？” 谷雨毫不客气的挤兑道。 “不想！” 赵子衿怒瞪谷雨，心里默默的加了两个字：才怪！王南北的1938：除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