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子衿的任务
主宾席。 赵子衿故意将身子躲在金宝师娘身后,就是不想看到最终一幕。 然而这结果,让她大为吃惊。 只是,旁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吸引过去,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惊讶之中,又带着些许疑惑。 其实特高课所言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真有其事。 说起这事,还有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前几日,赵子衿去见良叔。 见良叔,自然也是因为有重要任务。 据良叔说,苏北游击队在执行任务时,多名队员受伤。 其中多人伤势严重,甚至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如果想要保住队员的姓名,就必须立即做手术。 而要做手术,就必须考虑药品的问题。 一是吗啡,二是盘尼西林。 吗啡是临床医学上常用的麻醉剂,盘尼西林是最为有效的抗菌药。 这两种药物是手术中缺一不可的药物,缺少任何一样同样都可能危及生命。 正是因为如此,日本人对这两种药物管控极严,甚至不惜出动军舰,封锁海上通道。 如此一来,吗啡和盘尼西林就成为最为紧俏的药物。 对于一个伤员来说,拥有吗啡和盘尼西林,就等于有了活着的机会。 苏南游击队上级领导对此十分重视,甚至命令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到这两种药品。 于是,这项艰巨的任务落到了上海情报小组身上。 在上海,虽然日本人管控也十分严格,但很多药店都在偷摸兜售。 当然前提是,只有熟人才能搞得到。 因此,对于对良叔这种老情报人员来说,自然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事情难就难在,如何将批药品顺利运出上海。 正在良叔一筹莫展之际,赵子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马上就是她大婚之日,她和谷雨早就商定好,接亲时要用八抬大花轿。 如果利用花轿偷运药品,绝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按照赵子衿的说法,谷雨目前在上海滩的这两重身份,不会让人怀疑到他。 就算有人怀疑,或是要强行搜查,或许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其次,她父亲可是上海市副市长。 冲着这两点,估计上海滩就没人敢为难他们了。 将药品顺利送进季宅之后,她再找合适的时机跟谷雨摊牌,然后请他帮忙将药品送出上海。 只要药品一出上海,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 然后再由游击队的行动小组,将药品护送回根据地。 整个计划,绝对完美。 其实从整个计划看来,构思还是相对缜密的。 甚至,良叔还亲自推敲了其中可能遇到的突发事件。 嗯? 花轿不应该是男方准备吗? 而且从迎亲一路到余公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如何将药品带上花轿? 其实这一点,赵子衿早就有过考虑。 因为这些需要的药品确实数量较多,自己不可能抱着一只轿子上花轿吧。 如此一来,就只能在花轿上动手脚了。 她只需要在谷雨哪里得知,花轿是在什么地方租赁的。 然后良叔再在租赁地想办法,将药品偷偷摸摸的放到花轿底座中。 嗯,计划还是完美无瑕。 他们这样认为。 计划似乎按照着他们的预想推进,谷雨一行人抬着花轿前往余公馆迎亲。 接着,返回季宅。 然而半途之上,还是出现了变故。 轿子被人拦了下来,他们被特高课盯上了。 当时,轿子中赵子衿一阵惊颤。 她不知道,怎么就会泄露了风声? 那时,她心里很慌,同时也很害怕。 她不怕自己牺牲,就怕将无谓的人牵扯进来。 谷雨、她父亲余凡等等。 如果一出事,真的好多人都会受到无辜的牵连。 因此,她很担心日本人连谷雨和他父亲的面子也不给,也要强行搜花轿。 幸好的是,两人还是将日本人给拦了下来。 也在这一刻,她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可一下轿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靠近花轿。 就连想单独跟谷雨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转移药品了。 那一刻,她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婚事,或许早就按捺不住了。 婚礼的时间,一分一秒,赵子衿度日如年。 她希望婚宴早早结束,让她能有办法处理花轿中的药品。 只是终究未能如愿。 甚至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谷雨竟然还要跟特高课当面对质。 这一刻,赵子衿心如死灰。 人生不过一死,她不会有半点的惧怕。 唯一担忧的是,后方那些受伤游击队员,很可能因为少了这些药品,而丢掉性命。 当谷雨让人刀劈花轿,她不忍直视,害怕看到那个结果。 此时,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发现花轿中她所藏的药品,她就主动站出来承认,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告诉日本人,对于偷运药品之事,谷雨和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 他们都是被自己利用而已。 只有如此,才能保一众人等无虞。 “我确定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影佐祯昭的话语,此时如同天籁一般在台阶上响起。 赵子衿听闻这段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药品明明是自己亲手放进去,为什么花轿中就没有药品呢? 不是原来看得那个花轿? 不,她确认就是藏药品的那花轿。 当日放完药品之后,她特意在花轿内做了一个极不易人察觉到记号。 上花轿之后,她还确认了那个记号。 所以,她非常肯定,花轿还是原来的那个花轿。 可药品去哪儿呢? 赵子衿一时之间陷入了迷惘之中。 此刻,不自主的望向了谷雨。 台阶之上的谷雨,似乎知晓赵子衿在望向这边一般,他朝着这个方向轻轻一笑。 这一笑,好似有很多含义。 赵子衿只觉心安。 心安即归处。 突然,她心头冒出这句话来。 是的,好像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都很心安。 难道他就是我的归处? 想到此,赵子衿不禁哑然失笑。 视线继续往台阶上看去。 这时,影佐祯昭正在说那句,让森次健感到绝望的话。 会向特高课本部汇报此事。 前次实验室被毁事情还没解决,这次又是发生这等事情来。 原本想着,这次抓住中共的把柄,斩获他们的计划,也算是功劳一件。 一功一锅,功过相抵,也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 现在,一切都成了奢望。 “森课长,你还想怎么说?” 此事,谷雨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会就此善了。 待影佐祯昭下去之后,立即问向了森次健。 森次健这次成了众矢之的,台下坐着的一众日军高官,并没有谁要替解围的意思。 毕竟青帮如日中天,日本人很是倚重不说,就连谷雨这次办的事情,其能力多少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为了一个特高课的小课长,根本不值得他们相帮。 这一刻,森次健恨不得将田中俊一一刀切了。 “田中你给我过来。” 今天一切都起因皆在田中俊一身上,他森次健当然得把火撒在他身上。 田中俊一慌忙跑了上来,小心翼翼喊道:“森课长” “别特么叫我课长。” 森次健当场就怒了。 “人是你要抓的,谷先生的婚礼是你破坏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一出口,摆明着就是要推卸责任嘛。 “森课长,人…不是…”田中俊一哆哆嗦嗦道。 “八嘎!” 森次健抬手就是给了对方一耳光。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要解释,你跟谷先生解释去。” “至于谷先生如何处置你,我可管不着。” “从此刻起,你就不是特高课的一员了,你自求多福吧。” 这锅扔得真不错,三两句话就将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 田中俊一是你的属下,没有你的同意,他敢去拦谷雨的迎亲队伍? 真把谷雨当傻子,岂会看不到这一点? 只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想看看猴子们会怎么表演。 “课长。”田中俊一当即哭丧着脸朝着森次健跪了下来。 被逐出特高课,先不说会不会成为特高课历史上第一人。 但他很是清楚,没了特高课这层外衣,他在上海是绝对难以活下去的。 如此一来,还真不如当场杀了他来的痛快。 “你别他妈来求我。” “赶紧向谷先生和夫人赔礼道歉!” 森次健怒瞪着田中俊一,抬手又是一耳光。 现场这戏看着是很精彩的样子,可是看到两人如此作态,似乎没了看下去的欲望。 日本人每每叫嚣,称呼中国人为东亚病夫。 这特么小鬼遇见事情,不也是求爹爹告奶奶,又哭又闹的? 所以这小鬼子,骨子里就带着劣根性。 要不为何要借着侵略别国,来展现自己的强大呢? 说直白一点,根本就是一群未开化的土著而已。 对于土著,你还能有什么好奢望的? “都滚吧!” “我不想脏了我的地方。” “至于你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我只需要看到结果。” 谷雨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人道。 对此,森次健和田中俊一根本不敢有半点不快,还得使劲挤着笑脸。 “谷先生,是我御下无方,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得先生是我大日本帝国最真挚的朋友。” “你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森次健不胜感激。” 此时,森次健向一条狗一般,极尽的讨好着谷雨,希望谷雨不要迁怒与他。 听到此,谷雨一阵烦躁,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字。 滚!王南北的1938:除夕计划